第五十二章
「玩得很開心吧?」盧威翰拉長臉,冷冷地問道。
「還可以。」她昂起下巴,也裝出很酷的聲音。天知道她玩了什麼鬼玩意兒,有什麼可高興的啊,除非有人覺得加班是可以讓人感覺高興的事情。
「玩得『還可以』,就可以不接我的電話;那你要是玩得盡興點兒,豈不是三天三夜都不用回家了。」
他尖銳的語調,刺得紫璇瑟縮了下身子,忍不住地萌生出一絲氣憤。就算他生氣她不接他的電話,也用不著拿著冷劍漫天亂刺吧,他凶什麼凶嘛!何況,他有打電話給她嗎?
「你有打電話給我嗎?我怎麼沒聽見啊?」為了掩飾呼之欲出的淚意,她連忙低頭在包包裡尋找手機,心裡悶悶的,鼻尖也酸酸的,一不小心眼淚就會湧出。
他瞪著她的頭頂,緊抿嘴唇,沒有說話,胸腔裡燃燒著一股怒火,腦袋裡回放的全是她方才被那個男人親密地推著的情景。
「我……手機沒有電了唉。」紫璇幽幽地說道,手機完全處於黑屏狀態,無論如何按開機鍵,屏幕都沒有辦法出現彩圖。她不禁懊惱地將罷工的手機丟在包包上。
「呵。」盧威翰一聲冷笑,酷酷地將頭轉向一邊,對她的解釋置之不理,顯然不能接受。
「是真的,不信你可以檢查。」見他一副不相信的樣子,她急急地說道,把手機遞到他的手邊,一副大無畏的樣子。
他舔了一下乾澀的嘴唇,繼續開車,無視於她已經擺到他跟前的證物。
見他如此無法溝通,紫璇怏怏地收回手機,再次看向車窗外面飛逝的景物,讓眼花繚亂麻痺她的神經。
「那個男人是誰?」停頓了好久的時間,他開口問出了一直困擾著他的問題,幽幽冷冷的聲音彷彿是從地底下冒出來的。
「嗯?」紫璇不禁一愣,他,是在跟她說話吧?這裡只有兩個人,所以,對象是她吧?
「那個男人是誰?」顯然某個男人的氣量很差,耐心很小,稍有不順就怒吼起來。
「你……你說學長啊?」她疑問地回問他,顯然還沒有搞得清狀況。
在她仍處於稀里糊塗之中的時候,他已經把重要的資料掌握到手了。原來,那個男人就是她的那個該死的什麼學長啊,哼,果然,男人的直覺還是準確的,他就知道他們肯定不單純。
「學長?呵,還真是照顧學妹啊。」他話裡有話地嘲諷道,一副「你們一定有姦情」的表情擺在臉上。
「你……你說話能不能不要這樣夾槍帶棍啊?」她憤憤不平地看著他,忍無可忍地大叫出聲,淚水終於滑出了眼眶。
「茲……」一聲急剎車響徹在暮色的馬路之中。
由於慣性,她被突然的剎車帶向前方,差一點就撞到了車前的玻璃。「你到底要幹什麼?你有什麼不滿,直接衝著我來好了,你做什麼……」
沒有等她發洩完,他就拽過她的胳膊,將她整個人牢捆在懷裡,低頭狠狠地吻住她的粉唇。
紫璇倒抽一口氣,兩隻小手拚命推拒著他,臉頰左閃右躲的,就是不讓他順利達成目標。
面對她的閃躲,盧威翰不禁火了,強硬地扣住她的下顎,雙唇重重落在她的唇間。
她咬緊牙根,死命地不肯張嘴,圓瞠著眼,一瞬也不瞬地控訴地瞪著他。
「你不讓我吻你,你想讓誰吻你?」他發狂地怒吼道,大掌『啪』地一聲落在她的肩上,每一根手指全深陷入她的肩膀裡。
「啊,痛……」紫璇痛呼出聲,憤恨地看著他。「我就是不要你吻我,你這只是在洩憤!」她拚命地搖著頭,髮絲凌亂地拂了一臉,可憐兮兮地像是剛剛受到了欺凌。
「你……」盧威翰的火眸望向她的眼底最深處,拔了拔凌亂的髮絲,懊惱地甩開她的身子,重重地倚在車座上。
她的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般流淌不息,不時地抽噎聲在寂靜的氛圍中顯得格外清晰淒涼。
他重重地打在方向盤上,濃眉打了好n多個結,一股挫敗感由心而生。為什麼事情會發展到這樣一個地步,為什麼他們之間的關係又回到了冰點時代?
懊惱之後,發動轎車,飛速般地行駛而去,消失在夜色之中。
「下車!」一聲怒喊把紫璇的哭泣打斷,條件反射地抬起頭,這才發現,車子已經駛回了家中了。而他,正怒髮衝冠地立在車門口處,冷冷地催促著她。
愣愣地看著他,膽怯的黑洞在心裡不斷地擴大。她要下車嗎?他目前正處於盛怒當中,回去之後,他會不會揍她啊?疑問在心裡擴散,讓她不敢輕易做出決定。
「你今晚想在車上睡嗎?」見她遲緩緩地沒有動作,他斜睨著她,深呼一口氣,忍不住地嘲諷道。哼,剛剛不是挺厲害的嘛,還敢跟他嗆聲,現在倒是做起縮頭烏龜來了。
「不啊。」她嘟嘟囔囔地反駁道,雙眼看向他的反方向,腦袋裡不斷地浮出一個連一個的大問號,怎麼辦呀?怎麼辦呀?怎麼辦呀……
盧威翰瞇一下眼,狠狠地把主駕駛座的車門甩上,氣勢洶洶地繞過車子,雙眼直直地瞄準目標,朝副駕駛座的方向凶神惡煞地大步邁進。
「你,你幹什麼?」紫璇來不及驚呼,就被一隻強而有力的大手拽住胳膊,強行拉下車子。
「你幹什麼!」她把手上的疼痛感轉化為力量,鼓足氣息,向他吼出來。
他不發一語地拽住她的小手往屋內走去,絲毫不在意那只可憐的小手是否要脫離胳膊,獨立存現於天地之間。
「放開,放開,放開。」她連續大喊了三句「放開」,強烈地表現出此刻內心的不滿與憤憤不平。
可是,無論她如何表示抗議,手上的力度仍舊沒有消減,他依舊我行我素地拖著她前行。冷冽的臉色彰顯出他內心的怒波洶湧,對她的吼叫聲充耳不聞。
從門外直接拖到二樓的臥室,盧威翰倏地將她的小手甩開,瞇著眼,冷冷地注視著她,一動不動,滿滿的都是對她的指控。屋內的空氣在一瞬間凍結起來,涼風不斷地向她襲來,呼啦,呼啦。
紫璇心疼地搓著自己的手腕,好可憐,這麼纖細的小手腕差一點兒就要被他粗魯地折斷了。
「你幹什麼推我?我自己有腿有腳,會走啦,不需要你好心。」她氣沖沖地喊向他,看著自己泛紅的手腕,心裡感到又是一陣委屈。
「哼,會走?那個男人推你的時候,你怎麼不朝他大吼啊?」他強而有力地指控著她的雙重待遇,心裡感到極度的不平衡,一股悶氣壓抑在心裡久久得不到傾洩。
「那是……那是……」她氣憤地說不出話來,拜託,學長那只是輕輕的友好的,而他呢?哼,就怕她的手腕還連在身體上而感到惋惜呢。
她哀怨地看向他,卻發現他的目光比她更具殺傷力,她毅然調轉視線,不去看他。哼,她這可不是怕他吆,只是不想跟他展開熱戰而已,她可是息事寧人的最好典範,委屈自己,成全大局,連她自己都要被感動了。
「說,你到底跟他什麼關係?」可惜,他並不想就此收兵,一副打破沙鍋問到底的態度不依不饒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