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除名?」凌雨不由一愣,「這麼嚴重?發生了什麼事?」
「你不知道?」鄭金龍也是一愣,「這件事情幾乎傳遍了天都市,貝爾先生怎麼可能不知道?」
「呵呵,我十一月十一日就離開天都回英國了,前天才回來,所以最近一段時間發生在華聖的事情我都不清楚。」凌雨勉強一笑,「你知道,那件事情……讓我和我的家族……已經無法在華聖國立足了。這次來華聖國,也僅僅只是為了陪她而已。」
凌雨說著,伸手握住筱馨一隻手,因為害怕筱馨反駁他的話而引起鄭金龍的懷疑,凌雨的手悄悄地緊了緊,示意她不要說話。
察覺到了凌雨的用意,筱馨衝他撇了撇嘴,沒有說話,只在心中腹誹著:「該死的凌雨,這還用提醒嗎?真以為我是笨蛋啊?」
「這樣啊。」鄭金龍恍然大悟,「我說呢,這麼大的事情,貝爾先生怎麼會不知道呢。」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凌雨好奇地問道,「又是誰,有這麼大的本事,讓鄭先生您在江湖除名?」
鄭金龍傲然一笑:「這天底下,還沒人能在這麼大的本事能讓我鄭金龍從江湖除名,就算是強大如凌氏,也不可能!讓『左手』這個名號在江湖除名的人,是我自己!」
「你自己?」凌雨更加好奇,「為什麼?」
鄭金龍伸手摘下右手上的手套,舉起手腕:「因為,我的右手沒有了!而且是被人生生用手硬扯下來的,她說,這麼做,是為了讓我做個名符其實的『左手』。呵呵,既然如此,我就讓『左手』這個名字從此在江湖中消失,否則哪對得起她送我的這份大禮呢?」
筱馨不由瞪大眼睛插口說道:「生生用手硬扯下來的?這人可真狠啊,你跟他有什麼深仇大恨嗎?」
「她是誰?」凌雨深思著接過了話,「在天都市,敢這麼肆無忌憚地對黑契約的人下手,應該不是無名之輩。」
鄭金龍咬牙,「是一個叫做雪凝的女子。」
「雪凝?」凌雨皺眉:據他所知,雪凝從來就沒有離開過凌浩翔,難道這鄭金龍居然和凌浩翔發生過正面衝突?「我知道這個女人,是凌浩翔的貼身護衛。」
「沒錯。不過向她下令的,並不是凌浩翔,而是蔣碧涵,凌浩翔當時沒在。」
「蔣碧涵?」凌雨更加不解了,「我和蔣碧涵是同學,也曾因為凌浩翔和東野夏天的原因,見過幾次。據我所知,這個女孩子雖然刁鑽了一些,心地卻並不算太壞,她怎麼會這麼做?」
「我是無意中遇到她的,也根本就不知道她是什麼人,只是因為她長得漂亮,所以出言調戲了一番。」鄭金龍毫不在意地說道,「但是,片刻之後我就認出了和她在一起的南宮小舞的身份,所以就立刻道歉了。可是,就算是如此,她還是讓雪凝廢了我一隻手。」
說著,鄭金龍極為平靜地把當時的情況大概講了一遍,這鄭金龍倒也光棍,敘述中倒也沒有添什麼油加什麼醋,極為客觀地複述了當時的實情:「事後,即默幫主兄妹二人親自前去顧家武館,只求能為我討回一個公道。可是那凌浩翔卻是態度蠻橫,極盡護短之能事,並且言辭間對兩位幫主頗多侮辱。他凌氏能做初一,我鄭金龍為什麼不能做十五?如果不能報了這斷手之仇,我鄭金龍還算是個男人嗎?還有何臉面活在這世上?就算他是華聖國第一家族,我泰山鄭家,又豈會怕了他?」
「原來是這樣。」凌雨點了點頭,「凌浩翔為了蔣碧涵,不惜與松下家族為敵。你既然調戲了蔣碧涵,所以就算是蔣碧涵讓雪凝廢了你一隻手,他也不可能把雪凝交出去的,更不會交出蔣碧涵了。不過,鄭先生,我不明白的是,您為什麼要把這件事告訴我?您說有事情想要和我談,就是這件事嗎?」
「當然不是。」鄭金龍笑著搖了搖頭,「我之所以把告訴事告訴您,只是想對您表明一個態度。」
「哦?」
「我與凌氏,勢不兩立!」
「哦?」凌雨眉頭再挑,「所以呢?」
「所以,我們有共同的敵人!那就是凌氏!」
「凌氏?」筱馨不由驚呼,「可是……」
「筱馨!」凌雨忙出聲阻止,同時緊緊地握了一下她的手,「我不是跟你說過,打斷別人說話是很不禮貌的行為嗎?」
筱馨這才完全反應過來了,凌雨不僅僅是不想讓這鄭金龍知道他的真實名字,甚至於他的身份以及和凌氏的關係也不想告訴他。
明白是明白了,可是筱馨還是不甘地嘟了嘟嘴,勉強回了一個「哦。」
凌雨轉頭看向鄭金龍:「聽鄭先生的意思,是打算與凌氏為敵了?可是這跟我又有什麼關係?」
「據我所知,貝爾先生一家四口,同屬英國的喬凡尼族,而貝爾先生的母親,則是喬凡尼族的領袖伊莎親王。十七年前,伊莎親王一行三人出現在天都市,然後以軒轅可馨的身份,由南宮世家護送回英國。也就是說,讓你冒充凌浩翔的計劃,喬凡尼族從你還沒有出生的時候就開始了,對嗎?」
凌雨目光一寒:「你怎麼知道?」
鄭金龍笑:「看來貝爾先生這段時間還真是沒在華聖國啊。」
「什麼意思?」
「這件事情已經不是秘密了,因為南宮世家現任門主南宮爵,為此事在華聖國各大媒體上做出了詳細的解釋,並向五大家族和全國民眾公開道歉。」
凌雨眉頭一挑:「是嗎?」
鄭金龍再笑,自口袋中掏出一張報紙放到凌雨的面前:「這只是其中一份報紙,其他所有媒體刊登的內容,和這份報紙上面的內容都是一模一樣的。」
凌雨打開報紙,快速地瀏覽了一遍,然後把目光再次放到鄭金龍的臉上:「看起來,鄭先生是有備而來啊。」
鄭金龍毫不遲疑地點了點頭:「沒錯,說實話,最近我一直在尋找貝爾先生,可是直到前天,我才發現貝爾先生在hz出現了。」
「哦?」凌雨再次挑眉。
鄭金龍再笑:「貝爾先生和這位美麗的小姐下榻的那幢別墅,還是您當初以凌浩翔的名義購買的。很榮幸的,那片別墅區,正好是鄭家的產業。而我,這幾天也剛好住在那片別墅區裡,和貝爾先生做了鄰居。」
「既然如此,你為什麼要選在這裡見面?在別墅見面不是更方便談事情嗎?」
鄭金龍笑道:「那是因為,這兩天貝爾先生和這位美麗的小姐回家的時間太晚,我不好意思前去打擾。還好,兩位今天出門的時候讓小區保安幫忙打電話給『知味觀』訂座,保安打電話的時候,我剛好聽到了。只好在這個時候冒昧前來了。」
凌雨釋然:也是,這兩天,他每天都陪筱馨瘋到半夜兩三點才回去,無論是誰,就算是看到他們,也不好意思在那個時候去打擾的。
所以,凌雨點了點頭:「鄭先生請繼續。」
「好。」鄭金龍也不矯情,點了點頭,繼續說道,「既然這是一個從十七年前開始就布下的局,那麼,有件事情,鄭某就不明白了。」
「什麼事?」
「在發生了那麼大的事情以後,貴族怎麼可能僅僅只是一走了之,而不做出任何的反應?就算是變起倉促,也不可能對凌氏的事情一點都不關心吧?退一萬步說,就算是因為害怕凌氏報復,也得想辦法打探出凌氏的行動和計劃吧?又怎麼可能對於這半個月以來發生在華聖和凌氏的事情一無所知呢?」
凌雨抬頭,看著鄭金龍瞇起了眼睛,眼神漸漸變得冰冷起來。
良久之後,凌雨毫無溫度地開了口:「我想請問鄭先生,你是以什麼身份,又有什麼資格問我這個問題?」
鄭金龍毫不退縮地看著凌雨,輕輕一笑:「貝爾先生,可能我的語氣讓您對此產生了誤會,對此我向您鄭重道歉。但是,請您相信,我對您並無惡意。並且,我是抱著非常大的誠意,想要和您合作的。」
「合作?」
「是的,合作。」鄭金龍肯定地點了點頭,「因為我和您,或者說和您身後的喬凡尼族,有著共同的敵人,那就是凌氏!」
凌雨偏頭想了想:「可是據我所知,五大家族、東魔同盟和黑契約之間三足鼎立的局勢已經存在了數百年之久,從沒有人敢率先打破。那麼,是什麼原因,讓黑契約敢冒天下之大不韙想要打破這個局面?又是有什麼依仗敢有如此的舉動和想法?」
「我並不知道黑契約到底是怎麼想的。因為想與您和您身後的喬凡尼族合作的並不是黑契約,而是我、以及我所代表的泰山鄭家!」鄭金龍咬牙笑道:「既然他凌氏不顧後果,那麼我鄭家也不介意在這中間插上一腳;既然他不想保持三足鼎立,那我鄭家就幫他一把,把這三足鼎立變成四分天下又有何妨?」
「四分天下?」凌雨不由得悚然動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