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個子叔叔,我找到你的劍了。」火龍魎抱著長劍,快步跑了過來,哽咽著把劍遞給伊籐信哉,「大小子叔叔,你曾經告訴過我,你哥哥說『劍在人在,劍失人亡』。你哥哥的話是一定不會錯的,現在劍好好的,沒破也沒爛,所以你也不會有事的,對不對?」
伊籐信哉吃力地抬起一隻手去接劍,然而此時的他,一隻手僅僅只有不到五公分長,任他再怎麼努力,他的手也握不住那把劍。
青鋒忙接過劍來,按照他以前的動作,把長劍靠在他的懷中,小姑娘魁很乖巧地拿起伊籐信哉的另一隻手,讓他雙手環在胸前,保持以前那種把劍豎抱著的姿勢。
緊緊地抱著懷中的長劍,伊籐信哉的口中,發出了一聲滿足的歎息。
就連見多識廣、不僅融合了凌傲天的記憶,而且還活了數萬年的兩名阿修羅也從來沒有聽說過這種情況,更不要是其他人了。
眾人一籌莫展地看著伊籐信哉,眼中滿是悲傷。
倏地,青鋒感到自己懷中那小小的身軀又開始劇烈地震顫了起來,速度之快,頻率之高,讓他差點就把伊籐信哉扔到地上。
「大塊頭,你怎麼了?」青鋒驚叫。
伊籐信哉渾身劇烈地抽搐著,臉上的表情極為痛苦,他努力地睜大眼睛,緊緊地盯著青鋒。
青鋒神識再探,發現伊籐信哉那異常的大腦,此時極為活躍地跳動著,其劇烈的程度讓他震驚得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大塊頭,你怎麼樣?你快回答我。」
然而,伊籐信哉那大得異常的大腦卻沒有再發出任何的信號,青鋒甚至於能夠感覺到它的無助與絕望。
倏地,伊籐信哉那小小的口中溢出一聲難抑的悶哼,緊接著,青鋒的神識便被一股大得異常的力量,直接逼出了伊籐信哉的體內,從來沒有遇到過這種情況的青鋒不由得驚恐萬狀。
阿修羅看到青鋒表情有異,忙問道:「他體內發生了什麼變化?」
青鋒顫抖著說道:「一股極為強大的力量,把我的神識從他體內逼出來了。」
「什麼?」阿修羅不由也驚訝地瞪大了眼睛:要知道,只有功力比他人強大數倍以上,才能夠把他人的神識逼出自己體內。
可是伊籐信哉本就不是正常的修真者,就算是他身體健壯超常發揮的情況下,也不可能是青鋒的對手。更何況現在他身受重傷且又回復嬰兒狀態,更何況現在的青鋒,已經是一代屠神鬼魅了!
倏地,一陣有如爆竹般的爆炸聲,在自伊籐信哉體內傳出,眾人不知是怎麼回事,連動也不敢動他一下,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那小小的身體不停地發出一陣又一陣劇烈的震顫。
「啊~~~」一聲野獸般的嘶嚎,自伊籐信哉的口中傳出,嘶聲極為淒厲,然而聲音卻是極為稚嫩,詭異萬分。
辟辟啪啪的骨骼爆裂聲不停在伊籐信哉的體內炸響,一聲一聲難耐的嘶吼自伊籐信哉的口中發出……
片刻之後,在眾人無助的目光中,伊籐信哉那小小的身體,突然自青鋒的手中一躍而起,衝上空中,以青鋒速度之快,反應之靈敏,都沒來得抓住他。
眾人矚目中,那長僅五六十公分的身軀,再次發生了令人瞠目結舌的變化。
晨光中,那嬰兒般的身體以著和剛才幾乎同樣的速度,迅速地變大變長,再次變為一個身高接近三米的湛藍色的巨人!
一聲嘶吼自那巨人的口中傳出,驚天憾地,震耳欲聾。
喊聲尚未消失,那巨人又一次發生了變化:卻是慢慢地變回原狀,恢復到眾人已經熟悉了的伊籐信哉的樣子。
雙手豎抱長劍,伊籐信哉緩緩落到青鋒面前。
此時此刻,伊籐信哉那向來冷漠的臉上,有著孩童般的純真,騰出一隻手來抓住青鋒的肩膀,欣喜若狂:「小個子,我好了。」
回過神來的青鋒依舊以那種不可思議的眼光看著他:「你……好了?」
「嗯。」伊籐信哉大力地點了點頭,「好了。」
「沒……沒事了?」青鋒不確定地再次發出了疑問。
「嗯。」伊籐信哉再次大力地點了點頭,「沒事了。」
「恢復……正常了?」
「嗯。」伊籐信哉剛想點頭,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又搖了搖頭,神情頗為疑惑,「不對,和以前不一樣。」
青鋒又緊張起來了:「哪裡不一樣?」
伊籐信哉定定地看著他,眼中流露出一絲悲哀來:「哥哥……不見了。」
「不見了……是什麼意思?」青鋒不確定地問道。
「哥哥留下的內丹沒有了。」伊籐信哉好像一個犯錯的孩子似的,忐忑不安地回道,神色更加悲哀,「哥哥不要信哉了,永遠不要信哉了。」
「沒有了……又是什麼意思?」
因傷心所致的伊籐信哉有點惱怒了:「沒有了便是沒有了,哪有什麼意思。」
自從伊籐信哉回到地上以後,就一直在上上下下地打量著他的阿修羅突然伸出一隻手,摁在了他的頭頂百匯穴上,同時厲喝一聲:「別動。」
伊籐信哉愣了一下,條件反射般地就想拔劍,在聽到阿修羅的話以後才鬆懈了精神。
片刻之後,阿修羅收回右手:「你試一下,看你的異能還在不。」
「哦。」伊籐信哉順從地點了點頭,隨意地揮出了右手。
頓時,一陣狂風捲過,地面上的廢墟便向伊籐信哉靠攏了過去。
收回右手,伊籐信哉很多此一舉地對阿修羅點了點頭:「還在。」
阿修羅失笑:「我看到了。」
青鋒好奇地問道:「修羅前輩,這是什麼情況?」
阿修羅笑著搖了搖頭:「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是從現在的情況來看,應該是他哥哥的內丹被他完全吸收了,他現在已經是一個真正的風系異能者了。」
「呃……怎麼會這樣?」
阿修羅無辜地攤了攤手:「我說過了,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而且,他的傷已經全好了。」
「真的呀?」小姑娘魁歡呼一聲,「大個子叔叔,這真是太好了,你也算是因禍得福了。」
伊籐信哉的表情卻是極為黯然:「可是,我以後再也見不到哥哥了。」
青鋒安慰道:「不是你見不到你哥哥了,而是你哥哥以後會永遠和你在一起,再也不分開了。」
「什麼意思?」伊籐信哉不由一愣。
青鋒攬過伊籐信哉的肩膀,很耐心地解釋道:「你想啊,你哥哥的內丹不是已經被你完全吸收了嗎?那就說明,你哥哥已經永遠和你融為一體了,你就是你哥哥,你哥哥就是你,你們已經是一個人了,可不就是永遠不分開了嗎?」
「哥哥便是哥哥,我便是我,我和哥哥怎麼可能是一個人?」伊籐信哉不滿地瞪他一眼。
「呃,好吧,我說錯了,你和你哥哥不是一個人。不過你想想啊,以前吧,你散功之後就得把內丹收好,萬一要丟了的話,你就永遠也見不到哥哥了。但是現在不一樣了啊,你把哥哥的內丹融合了,那便永遠也丟不了,對不對?」
伊籐信哉很認真地想了想,臉上終於流露出一絲笑意來:「對,這樣子,哥哥便永遠丟不了了。」
青鋒在心中暗中歎了口氣:跟這孩子溝通,還真難:「對了,大塊頭,你把那女人殺了,血恐杯呢?」
「沒了。」伊籐信哉淡淡地回道。
「沒了?」青鋒不由大呼,「怎麼又是沒了?這個沒了,又是什麼意思?」
「我問她那個杯子中有沒有哥哥的血,她說沒有,我說她騙我,非要看,她不給我看,我一怒之下,就把那杯子打碎了。」
「啊?那怎麼可能?」小姑娘魁驚叫出聲。
伊籐信哉看了她一眼,彷彿對她的反應感到極為奇怪:「為什麼不可能?」
「呃,那可是血恐杯啊,你隨隨便便就能打碎了?」小姑娘魁懷疑地看著他。
「血恐杯又如何?也只是一隻杯子而已。我是這世界上最快的劍,打碎一隻杯子,有那麼難嗎?」頓了一頓,他頗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我也是費了好大的力氣,也受了很重的傷才把那杯子打碎的,並不是隨隨便便就打碎了的。那只杯子,的確是有些怪異。」
伊籐信哉說得風輕雲淡,眾人卻聽得心中劇震:一隻杯子而已?那是一隻普通的杯子嗎?雖然說伊籐信哉受了重傷,可是他那劍,得多快啊到底?那可是一隻可以借得無數人力量的杯子啊,是號稱血族十三聖器之一的杯子啊。
青鋒摸了摸鼻子:好吧,大塊頭,我承認,你確實很牛。
「對了,這麼長時間了,凌雨怎麼還沒回來?不會是發生了什麼意外吧?」阿修羅突然問道。
經阿修羅這一提,眾人才想起來:是啊,已經過去這麼長時間了,凌雨怎麼還沒回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