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天豪這一生,曾經擁有多種身份——凌氏八大金剛之一火霹靂,天都市一中校長黎復光,東方死神,凌氏家主貼身護衛鬼魅,可以說,過得是精彩之極。
如今,他終於功德圓滿,回歸戰神殿,恢復他『一代屠神』的身份!
凌朝宗看著凌天豪緩緩閉上的眼睛,歷歷往事,自凌天豪被凌傲天從死人堆裡救回來的那天開始所發生的一些事情,在他的眼前一一閃過。
很奇怪的,大多都是凌天豪小時候調皮搗蛋,惹事生非的那些小事。
凌朝宗不由眼眶一熱,渾濁了雙眼。
慕容少華和歐陽天,和凌天豪相處的時間並不多,然而就像撒旦剛才所說的那樣,能讓撒旦針對一個人專門研究出一套陣法,並讓號稱地獄七君的撒旦座前七大魔王親自施為,絕對是曠古爍今第一人,雖然到最後他還是死在了這個陣法上,然而他到底還是破了這個陣,當真是死而無憾了。
這一幕,已經讓他們震撼到口不能言了。
更何況,就算對凌天豪做為火霹靂和鬼魅時所發生的事情一點都不知道,就算是沒有今天的這個陣,僅僅就憑一直以來『東方死神』這四個字在西方的傳說,已經足以讓他們對凌天豪佩服得五體投地了。
所以,看到他靜靜地躺在凌浩翔的懷中,靜靜地閉上了他的雙眼,二人也不由得有了一種英雄遲暮的悲哀。
而蔣碧涵,雖說以後還能夠見到凌天豪,但是她也知道,她能夠見到的,是做為屠神的『小白爺爺』,而做為那個對疼愛有加的大伯凌天豪,卻是再也看不到了,所以在看到凌天豪閉上眼睛的時候,早就已經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了。
凌浩翔的臉上已經沒有了淚水。
繼雪凝之後,又一個至親死在了他的懷中。
而這一切,全都是拜撒旦五百年以來的所做所為而賜!
不是嗎?倘若撒旦沒有策劃東魔同盟的興起,就不會有凌浩翔這次的印尼之行,雪凝自然也就不會死了。
而現在,凌天豪更是直接死在了撒旦所創陣法之中!
靜靜地看著凌天豪,彷彿是怕驚醒他一般,凌浩翔輕輕地開了口:「大伯,你先休息一會,等忙完了這邊的事,浩兒就帶你回家。」
抱著凌天豪,凌浩翔緩緩地站了起來,彷彿撒旦根本就存在一般,目光自凌朝宗等人的臉上一一掃過:「七爺爺,麻煩您幫我照顧大伯一會。」
凌朝宗點了點頭,剛要走向凌浩翔,卻聽凌浩翔又說了一句:「委屈你們了。」
話音未落,眾人已是消失不見,卻是被凌浩翔連同凌天豪的屍體一起,收到了扳指中。
廢墟上,只留下凌浩翔一個人,和撒旦遙遙相對。
凌浩翔看向撒旦,目光已是平靜得有如剛剛出生的嬰兒一般,沒有絲毫的波瀾:「撒旦,自從我凌氏在這個世上出現以來,五百年來,幾乎每年都有凌氏門人死在你的手上;十七年前,我凌氏一門兩千六百餘人更是同時死於慘案中。對於這些,你還有什麼話要說嗎?」
撒旦笑了:「凌家主,你去凌家堡祭祖的時候,本王也去了。本王聽你的爺爺親口說過,南宮爵一事,是你們東方上界一手策劃的。所以十七年的事,與本王並沒有直接的關係才對吧?」
凌浩翔點了點頭:「不錯,十七年前的慘案,確實和你沒有直接的關係。但是,凡事有因才有果,倘若沒有五百年以來發生在你和凌氏之間的事情,倘若沒有你控制血族密黨同盟『卡瑪利拉』授意喬凡尼族的話,又怎麼可能會出這種變故?
「至於凌氏和東方上界之間的恩怨要如何解決,那是我凌氏自己的事情,與閣下你,沒有任何關係。我們今天要談的,僅僅只是我凌氏和閣下你之間的恩怨罷了。」
撒旦再次笑了:「好,既然如此,那麼本王就沒有什麼可說的了。凌家主讓所有的人都迴避,有何賜教?」
凌浩翔再次點了點頭:「既然閣下沒什麼異議的話,那麼今天,我們之間就做個徹底的了斷吧。」
撒旦訝然:「你……和我?」
「不錯,我,和你。」
撒旦不可思議地看著凌浩翔:「你讓所有的人迴避,就是想憑你一人之力,要和本王做個了斷?」
不想凌浩翔卻是平靜地搖了搖頭:「不是我一個人,而是我和所有因你而慘死的凌氏英烈一起,和你做個了斷!」
撒旦不由得縱聲大笑:「哈哈……這真是本王幾千年以來聽到的最大的笑話。凌家主,本王很佩服你的勇氣,也很佩服你敢於擔當的氣魄,但是,你,不配做本王的對手!」
凌浩翔平靜地點了點頭:「我就知道,你會這麼想,在西方,閣下確實有資格稱王稱霸,但是在我華聖人的眼裡,你們這些所謂的西方神界,只是無知的黃毛小兒罷了。
「不過這也不怪你,因為做為一隻井底之蛙,能夠看到的,只有自己頭頂上的一小片天空,卻不知道這世界,這天空,原來是無窮大的。」
撒旦桀桀而笑:「華聖人就會逞口舌之利,本王聽得多也見得多了,但願你手底下的功夫,有你口舌功夫的一半,本王也不算是欺負你了。你剛才出手解救十二圓桌騎士的那一招雖然不錯,不過,想在本王手下討條活命,怕也不是什麼容易的事情。如果你的實力僅止於此,本王建議,你還是在本王面前自殺的好,那些會死得痛快一些。本王看在女媧娘娘的面子上,不羞辱你的遺體也就是了。」
凌浩翔也笑了:「想不到,撒旦大人的口才居然也不差。既然我們有志一同,都是不死不休,那還等什麼?開始吧。」
撒旦讚賞地點了點頭:「不錯,不管你實力如何,僅就這份豪情,這份自信,已經有足夠的資格與本王一戰了。」接著,語氣頓了一頓,「凌家主,倘若本王沒有猜錯的話,你剛才所用的短劍,應該便是傳說中『七神器』系列之一的『殘血刃』了吧?」
凌浩翔點了點頭:「閣下當真是識貨之人。」
撒旦輕輕地一笑,這一笑,居然稱得上是儒雅的:「凌家主還真是得天獨厚,竟能蒙那位上神的青睞,成為這五界之中七神器之一殘血刃的主人,也算是不枉此生了,讓本王好生羨慕。」
凌浩翔淡淡一笑:「好說。」
撒旦語氣再頓:「不過,這類逆天存在的神器,都有一個共同之處,那便是功力不同,能夠讓神器發揮出的作用便不相同。凌家主,本王有個不情之請,不知可否相告?」
凌浩翔點了點頭:「請講。」
「據本王所知,那殘血刃共有『殘、血、如、虹、破、蒼、穹』七訣,分別對應那句詩中的每一個字,配套功法『逆天九式』,適用於每一訣,訣法不同,威力不同。
「所以,本王想請問凌家主,對於這七訣,凌家主練到第幾訣了?當然,臨陣對敵,倘若把自己的底全交給對方的話,對自己是極為不利的。所以本王也知道這個問題有點唐突,如果凌家主不方便回答的話,就當本王沒有問過吧。」
凌浩翔笑了:「沒關係,而且閣下剛才已經說過是不情之請了。不過凌某想不到的是,閣下對這殘血刃倒是知之甚詳。既然如此,難道閣下不知道,凌某方才用來打碎你困住十二圓桌騎士的那一招,是第幾訣嗎?」
撒旦呵呵一笑:「說來慚愧,本王雖然知道殘血刃,但卻僅止於傳說,還從來沒有看到過它在這個世上出現,更不要說,曾經與它對戰了。自然不知道凌家主剛才用的是什麼招式了,還請凌家主賜教。」
凌浩翔再笑:「好說,剛才凌某所用的,正是殘血刃中的第七訣——穹訣。」
撒旦知道,以凌氏家主的身份之尊,凌浩翔斷不會說謊,心中不由一凜,終於對和凌浩翔的這一戰,重視了起來:「看來當真是英雄出少年啊。想不到,凌家主居然把殘血七刃練到了最高境界,恭喜恭喜。」
凌浩翔點了點頭:「多謝。」
「既然如此,就請凌家主請出殘血刃,好讓本王也見識一下,這逆天神器,在凌家主的手中,到底能夠發揮出如何逆天的威力。」
不想凌浩翔卻是笑著搖了搖頭:「凌某剛才說過了,這一戰,並不是凌某個人之戰,而是代表了所有因閣下而逝的凌氏精英和閣下決一死戰的。」
「哦?」撒旦眉毛一揚,「所以呢?」
「所以,這一戰,凌某不會請出殘血刃,而是要用我凌氏絕學,來為凌氏數千精英報仇!」凌浩翔的唇角,突然揚起了一個嗜血的微笑來,「換句話說,就憑你,還不配凌某請出殘血刃,不配見識到殘血刃的逆天威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