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詹紫陽的話,凌浩翔歎了口氣:「這事說起來,和弒戮的來歷有關。你知道它是怎麼來的嗎?」
詹紫陽眉頭一挑:「不是說,是天魔神君鍛造出來的嗎?」
「也可以這麼說,不過鍛造它的材料,你知道是什麼東西嗎?」
詹紫陽搖了搖頭:「不知道。」
「它是一名極為凶殘,嗜血無比,能夠吞皮化骨的天外異妖,在噬食了數萬人積聚了無窮的怨氣以後化成一塊天外玄鐵,並在蚩尤煉化它的時候反噬於蚩尤,而蚩尤的戰虎為救主將異妖吞噬,蚩尤連同戰虎骨頭一起煉化,變成了凶中之凶的虎魄,成為三界之中最邪惡的兵器。
「而到了最後,在涿鹿之戰中,蚩尤就是被那異妖的邪氣入侵,這才經脈盡碎,被黃帝擊落萬丈深淵的。」
詹紫陽倒吸一口涼氣,然而他還是疑惑地問道:「這個,和我的死亡,又有什麼關係呢?」
「那是因為,之所以稱它為三界之中最邪惡的兵器,除了它是由天外異妖與蚩尤的戰虎骨所化之外,會反噬主人之外,還有一種極其獨特的稟性,那就是:舊主人在臨死之前,魂魄便會被它吞噬。這樣做的結果,除了舊主人死後不會魂歸地府之外,它在新主人手裡所做過的惡事,依舊會有要相當一部分作用於舊主人,讓他的魂魄不得安寧,直到他的新主人死亡之後,才會把這個作用轉嫁於第二個死者,他的舊主人才能夠魂歸地府。」
深深地看了詹紫陽一眼,凌浩翔繼續說道:「這個稟性表現到你的身上,就是倘若你自已求死,那麼除了你自己的魂魄被它所吞噬,受盡折磨直到它的新主人死亡之外,在這樣之前,二嫂都要因為它新主人所做的惡事,而繼續受盡折磨。
「所以,就算是你死了,你也解救不了二嫂。這就是我所說,如果是為了讓二嫂不再因你而受折磨,你連自殺的權利都沒有的原因!」
詹紫陽愕然,繼而頹然:「為什麼會這樣?」
「因為,當初那天外異妖企圖反噬蚩尤靈魂的時候,蚩尤的戰虎忠心救主,一口吞噬了天外異妖,卻被喪心病狂,一心想求得神器,無視於戰虎忠義,不僅沒有停手救戰虎,反而將戰虎的骨頭連同一起異妖抽出,這才形成了凶中之凶的虎魄。
「蚩尤得到虎魄後,進攻黃帝,一正一邪展開天崩地裂之戰,虎魄越戰越邪,越用越凶。戰到最凶險之時,好幾次,黃帝都差點為虎魄所傷。而每一次,都是黃帝的坐騎,也就是後來西方白銀地的守護神廣目天王奮不顧身地把黃帝救出。
「廣目天王每一次一心救主的時候,也都會遭到虎魄的全力打擊,而黃帝,也會不顧生死地回身相救。一人一龍,配合得極為默契。
「如此幾番之後,戰虎終於為黃帝和銀龍之間的主僕之情所感,再想到自己忠心救主,卻落到個被煉化為兵器的下場,終於邪性大發,反噬蚩尤,黃帝這才一擊成功,把蚩尤打入萬丈深淵。
「臨死之前,蚩尤終於明白了自己敗落的原因,強提最後一口真氣,以自己的神魂加給弒戮一道萬年禁咒:弒戮只能自己給自己找主人,並自行攻擊所有碰到它的所有非主人的修真者,其主人死亡之時,反噬其主人,其魂魄則永生不得安寧並加之於下一任主人。倘若主人的死亡屬於自殺之類,則其魂魄所受磨難,在正常死亡百倍以上。
「然後,以自己戰神的精血,下了一道神級的血咒:倘若有人想阻止弒戮自行認主或者毀掉弒戮,其代價,則是整個的人類經歷一次比之涿鹿之戰更慘死十倍甚至於百倍的巨大浩劫!
「蚩尤,是亙古以來從未有人能夠超越的戰神,他以自己戰神的精血所下的血咒,就算是以黃帝為首的五帝,也不敢輕易攖其鋒芒,也不可能阻止它自行認主,更不可能毀掉它,因為失敗的代價,沒有人能夠承擔得起。」
詹紫陽的臉色已是變得極為慘白:「也就是說,沒有人能夠改變這一切?就算我死了,小鶯的魂魄還是要受到折磨?」
凌浩翔歎了口氣:「可能是這樣的。」
「地府不能讓小鶯停止嗎?」
「二嫂是自願把她的三魂七魄和你繫在一起的,就算是五帝親自出面,也改變不了。」
「一點辦法也沒有嗎?」
「辦法也不是沒有。而且,有兩個,不過很難。難到幾乎是無法辦到的。」
「什麼辦法?」詹紫陽眼睛一亮,迫不及待地問道。
「第一個辦法:讓蚩尤自己收回那個血咒。但是他要付出的代價是魂飛魄散,並且永世不得脫生。」
這無異於與虎謀皮——詹紫陽神色黯然:「第二種辦法呢?」
「蚩尤的精魄已經被你激活,所以第二個辦法就是:殺了他的神魄,讓他魂飛魄散。」
詹紫陽沉默了——這簡直比登天還難。
良久之後,詹紫陽長歎一口氣:「浩兒,我應該早跟你見面的。如果我早知道是這樣的話,我說什麼也不會去海之眼跟蚩尤融合。這樣的話,只要我找個地方隱居起來,哪怕是文星輝收了我的魂魄,也比現在這樣的結果好。最起碼,我不再為惡,小鶯也可以少受點苦。」
苦笑著搖了搖頭:「我只是一個純武者,並不是修真者,弒戮為什麼會選我做它的主人?如果早知道得到它的代價是讓小鶯死後也不得安寧,當初我看到這條槍的時候,我一定會掉頭就走的。」
凌浩翔也歎了口氣:「談何容易?弒戮既然能夠出現在你面前,那就說明它已經決定了要認你為主。命該如此,你怎麼能夠逃得了?」
「對了浩兒,我還要告訴你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