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詹紫陽笑著搖了搖頭:「全世界都知道凌繁已經死了,而且聽說當時也被驗明正身過,證明那確實是凌繁無疑,想不到他居然還活著,並在印尼隱姓埋名長達二十多年,成為左右印尼經濟命脈的華裔人士。呵呵,不知道白宮聽到這個消息會是什麼反應。」
此時的凌浩翔,已是聽得悠然神往:「其實,我比較想看那個因為凌繁前輩的死而被稱為所謂的『世界第一殺手』臉上的表情,那一定很精彩。」
想到那種情景,詹紫陽也不由失笑:「確實很值得期待。」接著,他感慨地搖了搖頭,「我一直認為風痕絕不是一個普通的生意人那麼簡單,瘋子也和我有同樣的感覺。可是再怎麼猜測,我們也絕猜不到印尼華裔主席風痕的真實身份居然便是諜王凌繁。很難想像他當年是怎麼樣脫身的,他的腿就是在那時候殘疾的吧?」
雖然現在的氣氛極為融洽,然而凌浩翔也不會忘記,對方畢竟是東魔同盟的魔王,自然不會告訴他說,凌繁的腿其實沒有任何問題。
當下笑了笑回道:「你要不說的話,我根本都不知道他那轟動一時的身份,又怎麼會知道他的腿是不是在那一戰中受傷的?」
詹紫陽想想也是,不由也笑了起來:「事後,當凌繁前輩被殺的消息傳出來以後,我國政府和凌氏對此事也沒有任何的表示。
「我東盟對這件事情的分析,是認為這件事情的政治因素太過敏感,而以凌氏維護世界和平的心態來看,不願意為了一個門人而引起世界大戰才默不作聲的。
「照這麼說來,聯想到當時總統和令尊的態度,想必他們根本就知道凌繁是不可能被他們殺了的,所以才沒有插手那件事吧?」
不等凌浩翔回答,詹紫陽雙手輕拍雙膝,感慨道:「政府和凌氏當年的態度就不說了。只說凌繁前輩能夠在以美國x戰警為首的眾人頂級殺手和修真者的聯手中成功逃離死境,並且能夠讓對方誤以為自己已經死亡,還是在多方驗明正身的情況下,而且事過三十多年而從沒有任何人懷疑過它的真實性,單就這一點,就讓人佩服不已了。你說,他是怎麼做到的呢?」
凌浩翔抬手為詹紫陽斟了一杯茶,輕笑道:「誰知道呢?回頭見了他,我幫你問問。」
聽了凌浩翔的話,詹紫陽的心神驀地一凜:該死!自己被所謂的『兄弟情誼』沖暈了頭腦,竟然在這一瞬間忘記了雙方本是不死不休的宿敵。
那凌繁詐死三十多年都沒有露出任何的破綻,甚至於連凌浩翔都不知道,雖然有凌浩翔所說的可能性在裡面,然而那凌繁在第一時間就得知了他來印尼的消息,自然是得到了凌七老爺的授意——讓凌繁以真實身份接待凌浩翔卻又沒人告訴他發生在凌繁身上的事情,那麼凌繁之死,對於凌氏來說,想必是極高的機密了。
凌浩翔在不知道事情真相的情況下把凌繁的名字洩露給了自己,這固然是因為他不知道凌繁的過去,然而很大程度上,卻是因為他對自己的信任,和在以兄弟相稱的情況下,對自己的毫不設防。
這是多麼大的信任,又是多麼深的情誼,自己怎麼能夠在這種時候利用他的信任來套取凌氏的機密呢?——雖然這種套取,並不是有意為之,而是一種下意識的,或者說是本能的行為。
本能——浩兒以著本能對自己提出的問題知無不言言無不盡,而自己的本能,則是套他的話!
再聯想到之前和那三個老者的戰鬥中,他在『兄弟同心,其得斷金』的前提下,對自己深信不疑,把整個的後背毫不遲疑地亮給了自己——要知道,整個後背,那是多麼大的一個破綻啊。
倘或自己真的有心想要傷他害他,他的修為再高,也不免會在幻影槍下受傷,而在面對三個渡劫期的強者的夾攻下,他不死也得受重傷!
而自己呢?卻以著那樣一種極為凶險的招式來試探他,這又是多麼大的差距啊!
你可以把凌浩翔的這種反應看做是他社會經驗太少,容易輕信別人的緣故;然而正是如此,也越是說明他對自己的毫不設防,以及對自己的推心置腹——就算這種信任是暫時的,是在特定的時間才會有的吧,但它畢竟也是存在的。
而自己,卻一而再再而三地對他起了試探甚至於是刺探的心思。跟凌浩翔比起來,自己真是太過分了,也難怪他會用這樣的話來敷衍自己了。
想著,詹紫陽不由一陣慚愧:也許,正是因為這樣,所以自己才會淪入魔道吧?
不管詹紫陽的心思如何,凌浩翔卻真的並沒有敷衍他的意思,更不會知道詹紫陽此刻心中的想法,他是真的不知道這些事情,在聽了詹紫陽的話以後,也真的在心中想道:嗯,回頭見了風叔叔——哦不,是凌繁叔叔,確實得好好問問他。其一就是父親的話,做間諜做到像他這麼高調的,確實沒見過;其二是他也很好奇,當初,凌繁是怎麼讓那麼多人認定那個屍體就是他的——要知道,這可不是簡單的屍檢就能夠搞定的事情。
不過話說回來,如果連這一點也做不到,他也就不配被稱做『諜王』了不是嗎?更何況會被美國總統視為『自他死後,再沒人有資格被稱做諜王了』——能讓那自大的美國佬發出這樣的感慨,就算是死,也值得了不是嗎?
抬起頭來,看到詹紫陽的表情有異,凌浩翔不免感到好笑:「二哥,您就別再想這事了。我保證,不管以後我們還沒有這樣的機會坐在一起,等我問清楚了以後,都一定會告訴你的好不好?好了,我們的時間並不多,你不是想告訴我你跟二嫂的故事嗎?說吧,浩兒在這裡洗耳恭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