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交給
幾次浮出水面呼了氣,再次潛下,水底才是最暖的。
良久,雙臂放開,最後一次緩緩浮出水面,大口大口地呼吸,鋝起臉上的水跡,冷不防一驚,寒王不知何時到的,就站在岸旁。
「忙完了啊?」緩過神來,扯出一抹淺笑來,問到。
「還不起?」他蹙眉,她要泡多久?他在房都等了半個時辰了。
「哦。」紫萱游了過去,本以為他要下來的。
他親自取來寬大的浴袍,將她裹著嚴嚴實實的,攔腰一把將她抱起,她仍是會臉紅、傻笑,雙臂緊緊揉著他的脖頸,小臉貼在他胸前,輕易便聽到了心跳的聲音。
「還為小札難過?」寒王淡淡問到。
「有一點點。」紫萱埋在他懷裡,聲音很沉,隱隱透出了哽咽,終於能有個人說說這事了。
今夜一宮的喜慶,都為小札高興,她什麼都說不了,只能忍著,陪著小札笑,以往心裡頭難過都能和小札說說,這事,如何跟他說?他自己都不願意提起!
「一點點是多少?」寒王蹙眉,明顯聽出了哭腔來。
「很多很多……嗚嗚……」紫萱終於忍不住了,埋在他懷中嚎啕大哭了起來,忍了好久好久了。
寒王心中一緊,滿眼皆是心疼,不由得將她抱緊,快步朝前而去。
「讓宗人府把玉妃交給你,你親自審判。」突然很想為她做些什麼,卻似乎一切都太晚,除了寧妃和蕭太后,後宮妃嬪間的爭奪他並不那麼留意的,心思全放在蕭氏兵力爭奪,還有冰雪神教那股力量上,
當初主動要求天朝公主和親,亦是想借公主之威,牽制寧妃和蕭太后,卻沒想到,寧妃不曾有多少動作,卻是玉妃出了事。
「交給小札!」紫萱一下子抬起頭來,一臉淚水,亦是一臉倔強。
「嗯。」寒王想都沒想,直接點頭答應。
紫萱眸中掠過一絲陰鷙,這件事不可能就這麼完了,她也不插手,全部由小札決定!
突然,想起了那事,又是猛地抬頭,問到,「獨孤影到底是誰?」
關於獨孤影,好幾回要問,總是給忘記了。
「獨孤大人?」寒王沒有停下步子,微微蹙眉,心中早有預料。
「是,他對我……」怎麼說呢?
「怎麼了?」寒王淡淡問到。
「沒什麼,他來自哪裡啊?武功似乎不錯。」她也不知道為何沒有直接問。
「同你那小札一樣,自小就跟在我身旁的。」自小跟著的,應該是封彧吧。
「那你信他,還是,信我?」紫萱蹙眉問到,心中隱隱不安。
「怎麼了?」臥房已經到了,侯在門外的德公公見主子遠遠而來,連忙迴避。
「如果……如果我說,我肯定早上的刺客是他,他想偷我的……偷我屋裡的東西!你信不信?」兵符一事還沒想好怎麼讓他知道。
寒王沒有回答,只是輕輕將她放在榻上。
「你信他,還是我?」紫萱急了。
「他。」寒王笑著說到。
信他?
「寒羽!」紫萱驟然蹙眉,卻不見寒王眸子掠過的那不悅,認真道,「獨孤影他定有異心。」
「異心?」寒王心中不由得冷笑了起來。
「我見過好幾回了,他都帶著和青奴一模一樣的面具,他是狄狨的人呀!」紫萱心急著。
「然後呢?」寒王卻不急,淡淡問到。
紫萱驟然蹙眉,道,「狄狨同鍾離可是有滅族之仇,你就不怕他為報仇而來嗎?」
這傢伙那是什麼表情,完全沒有一絲警覺。
「他今早都在御書房,我作證,你信不信呢?」寒王心中一冷,眸中掠過了一絲嘲諷,狄狨同鍾離卻是有不共戴天之仇!
「那是他後來才過去的,我就見他往御書房逃去的!」紫萱解釋到。
「他一整個早上都在御書房。」寒王認真說到。
紫萱驟然蹙眉!
沉默不再開口。
究竟怎麼回事!?
寒王亦沒在開口,看了她一眼便側過身去了,兵符一事她果然有所保留!她這是要他警惕狄狨的人復仇嗎?真真諷刺!
紫萱微微一愣,想開口,卻還是作罷了。這才發覺了寒王的異樣,他今日是怎麼了,一臉壓抑的樣子。
而獨孤影,究竟是誰?
冷宮,徐公公依舊把那殘羹剩菜放在花園外的石桌上,探頭往大殿裡瞧了瞧,昨日玉妃走失了,他自是稟告了皇上,本以為皇上會念著玉妃肚子裡那孩子網開一面的,結果皇上連見都不見他,看樣子,攀上個貴人的希望有落空了,看守冷宮這差事得幹一輩子了,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便轉身離開了。
隱在一旁的容嬤嬤這才緩緩走了出來,瞥了那石桌上那飯菜一眼,不由得蹙眉,正要轉身朝大殿裡去呢,花園中卻不知從哪裡湧出了十來個老女人,分不清是嬤嬤還是先皇的妃子了,衣著襤褸,頭髮凌亂骯髒,同她的年紀相差無幾,一窩蜂湧上,哄搶著石桌上的飯菜,根本不當她存在。
「呦,還有這麼多人活著。」刻薄的聲音從身後傳來,不用回頭便知是她主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