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飲茶念家()
「爹爹!我就是知道……」寧妃一下子睜開了眼睛來,見了寒王,便撲了過去,雙手八爪魚似的攀在寒王身上。
「皇上!臣妾就知道皇上一定會來的!」
「先回宮去。」寒王任由寧妃攀著,淡淡的語氣中,聽不出任何情緒來。
「皇上送臣妾回去吧!」寧妃早就習慣了這淡漠,依偎寒王懷中嗲聲請求。
「同你父親先回去。」寒王說著便推開了寧妃。
善柔一直低著頭,可憐兮兮地站在一旁,還是那一身男裝,長髮早已披散而下,凌亂不堪,唇邊的血跡尚在。
「冷了吧?」,寒王終於走了過來,將她拉了過去擁入懷中,雙手替她捂暖。
「嗯。」善柔這才抬起頭來,可憐兮兮地看著寒王,即便得寵了半個月,即便他待她真的好,她卻仍覺得缺了點什麼,心中總會莫名的不安。
「朕送你回去。」寒王的聲音仍舊是淡淡的。
「皇上!」寧妃有些氣急敗壞,彷彿料定了寒王不會輕易動她,時常不知分寸。
「寧妃,私吞昭儀例錢一事,朕希望到此為止。」淡漠的語氣透著一絲警告。
大將軍連忙拉了拉寧妃,她這下子才閉嘴,安分了下來。
寒王擁著善柔要走,只是,一轉過身便見紫萱和太后不知何時已經站在身後了。
「臣妾參見皇上。」紫萱欠了欠身,嬌唇噙著淺笑,本是為小札一事來求太后的,沒想到來他早來了。
「平身。」寒王淡淡地說著,便擁著善柔走了過去,不再回頭。
獨孤影卻是打量了紫萱好一番,才同德公公匆匆跟了上去。
寧妃一肚子怒氣,也不顧不上請安,腳一跺便拉蕭大將軍朝相反方向而去了。
紫萱攏了攏外袍,看著寒王和善柔遠去的身影,心中有些不是滋味,微微蹙眉,不知想著什麼,想著想著卻突然給笑了,也許,真的會是善柔了。
「呵呵,哀家這兒從沒那麼熱鬧過了啊!」蕭太后說著,拉起了紫萱的手來,心中不由得一驚,道:「手怎麼這麼涼啊,你們這些個年輕人,打扮得這麼花枝招展地,也不先顧著身子。」
「多謝太后。」紫萱恭敬回答,心中卻暗暗不滿,這太后都上了年紀了,一身裝扮比她那侄女寧妃還招展呢!
重陽就要到了,天氣一日比一日涼了,尤其是夜裡,廣寧宮是最早備了炭爐子的。
一進門,渾身便暖了起來,紫萱接過容嬤嬤遞來的熱茶,輕輕抿了一口,手便僵住了,這是父王和母妃最喜歡的茶。
「皇后認得這茶吧?還是哀家托人從月國帶來的呢。」蕭太后亦是不久前才迷上這香茶的。
「嗯,這茶名喚迷迭香,香氣濃烈,有提神之效。」紫萱又輕輕抿了一口。
「正是正是。」太后樂了,無聊之時她可是時常胡亂泡了好些茶讓妃子們猜的,可惜能猜對的寥寥無幾。
「不過……」紫萱蹙了蹙眉,又飲了一口。
「怎麼?」
「若臣妾沒有猜錯,這茶中還加了少許的萱草吧。」紫萱淡淡地笑了笑。
「厲害厲害,你還是第一個完全猜對的人,哈哈,容嬤嬤,賞水晶玉鐲、銀晶御鳳釵各一。」蕭太后大喜,話音一落,容嬤嬤便將賞賜端了上來。
紫萱連忙起身,欠身謝恩。
身後的青奴從容嬤嬤手中接過了賞賜,連忙又退得老遠,手還是不由自主地抖了起來。
紫萱心急著回去見小札,客套地寒暄了幾句,坐了片刻,便尋了理由匆匆告退了。
一出宮門,呼嘯而來的北方直直地貫入衣袍中,雙手不停地搓著,卻如何都溫暖不了,熟悉的香茶的味道還殘留在唇上,這個時候,父王和母妃定也在宮裡煮茶吧,眼眶有些濕濕的,還沒一個月呢,怎麼就這麼想家了呢?
「疼啊!」一聲慘叫響徹了冷冷清清的棲鳳宮。
等在屋外的紫萱無奈地搖了搖頭,不由得想起了七歲那年救小札的情景。
那時候她偷了父王的黑龍鞭正在御花園裡耍完,小札卻一身是血地往她身上撞了過來,一撞上就給昏了過去,一問才知道小札剛入宮不久,多次逃走都被發現了,之後她就把小札留在身邊了,沒有貼身丫鬟,倒是有了貼身太監,母后也都由著她喜好,沒有過問。
青奴仍舊離紫萱一段距離,靜靜著侯著,低著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