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酒肉
這首歌原來是半獸人當中，一個弱小部落向強大部落臣服時所唱的讚美之歌。
現在唱來，表示何若智已經完全收服了這些半獸人。
何若智高興極了，沒想到事情居然會這麼順利，他倒不是擔心自己無法擊敗這些半獸人，而是因為以往傳說中半獸人都是頭腦簡單未開心智的種族，要打敗他們容易，但是要他們臣服的話，就未必有這個智慧了。
幸虧紅吼部落不同於其他半獸人，擁有上百年悠久歷史的紅吼部落，雖然在物質極為匱乏的條件下，也發展出了自己的文化。
何若智一揮手道：「這裡條件簡陋，一切都要大家動手，等一下所有人就去旁邊的小樹林砍樹燒柴，儲藏室裡有半噸生牛肉，就看各位的手段了。」
說著遊走於半獸人之間，將他們身上脫臼的地方重新接好。
半獸人身體素質極佳，雖然仍舊有些刺痛，不過亦無什麼大礙。
聽到有牛肉可吃，所有半獸人都貪婪地流起了哈喇子，伊薩克的眼中綻放出感激的淚水，這鐵骨錚錚的巨漢一巴掌拍在何若智的肩膀上，吼叫道：「主人，您沒有騙我們吧？真正的牛肉？」
何若智疼得齜牙咧嘴：「當然是真的，皇帝打仗都不差餓兵啊，吃得飽飽的才有力氣恢復體內，開始機甲術的訓練嘛！對了，還有些酒，不過都是東方星域的特釀，不知道合不合你們口味。」
「肉！酒！」
一個個五大三粗的半獸人漢子，好像小孩子一樣感動地哭了起來。
有些人還跪倒在地，感謝上蒼賜予他們如此豐盛的食物。
「這是怎麼回事？」何若智奇怪地問道，「伊薩克，難道你們原來很少吃肉喝酒麼？」
伊薩克晃動了一下碩大的腦袋，擦了擦嘴角流出的口水，憨憨地笑道：「我們礦業行星上的生活和外面不同，整個星球上除了冰冷的礦物之外簡直就沒有半點生命。就算有，也不過是些地縫裡的巨型蜈蚣之類的昆蟲，不但含有劇毒，而且肉質根本無法實用。所以我們大部分的食物都是進口的。」
「原來是這樣。」
伊薩克悲憤地揮舞起了拳頭：「礦業公司的壞蛋們壓搾我們，他們隨便壓低礦物和能源的價格，然後又提高食物和水的價格，從他們手裡得到的錢，根本只夠用來購買最低等的合成食物，吃了那些食物就連屎都拉不出來！我們很多人從小到大就沒有吃過別的東西，只有在成年儀式上才能吃到一次珍貴的肉類，不過也都是腐臭敗壞的次等品！」
何若智神色黯然，他沒有想到這些半獸人竟然會受到如此惡劣的對待。
雖說相貌醜陋，但半獸人難道不是人類的一種嗎？
從本質上來說，現在大部分的人類都經過了基因技術優化，在體內混合了很多人造基因，無非半獸人的體內還混合了一些獸族強化基因而已。
因為這個緣故，所以只能永世過著低人一等的生活，這公平嗎？
何若智彷彿看到了，在一片荒涼寒冷的礦業行星上，狂風吹拂地亂石到處滾動，發出巨大的咆哮。
一些不屈不撓的漢子，駕駛著最初級的採礦機甲，年復一年日復一日地在礦洞最深處挖掘著，頑強地延續著種族！
這樣的戰士，有權利得到更好的生活！
伊薩克繼續道：「被抓到黑獄之後，就連這一點基本的合成食物都無法保障了。那些人類害怕我們會逃跑或者暴動，所以只給了我們標準量十分之一的合成食物，大家現在都虛弱地快要走不動路了！」
「十分之一的食物？」那不等於完全沒有嗎？
何若智知道伊薩克不會說謊，心中更為驚訝。
這些半獸人剛才出拳還虎虎生風，根本看不出一點疲累的跡象，難道這就是獸族強化基因的效果？
這要是讓他們吃飽了的話，該是多麼可怕的一支力量啊！
「跟我來吧！」何若智大手一揮。
餓瘋了的半獸人再也顧不上什麼禮儀了，像是最狂暴的洪水一樣衝向了儲藏室，三尺厚的金屬儲藏室大門被他們輕輕一拳都轟了開來，望著堆滿整個儲藏室滿滿噹噹的冷凍牛肉，口水聲氾濫成災。
「主人，這，這些東西都可以吃嗎？」伊薩克渾身顫抖，激動得心臟病都快要發作了。
他們只是在虛擬電視節目中，才看到過完整的冷凍牛。
「當然了。」何若智點點頭，「你們能吃多少吃多少。」
「萬歲！」
連火都來不及生，半獸人一擁而上，每個人都拖住了一條冷凍牛拽了出來，當場用手好像撕棉花一樣撕了開來，貪婪地丟進肚子裡去。
好一場食人生番的大戲，縱然是何若智也看得目瞪口呆。
半分鐘不到，基本上每個半獸人都生生吞進去了兩條牛腿，連堅硬的骨頭稍微咀嚼了幾下都給消滅了。
要知道這可是在零下三十度的低溫中冷藏著的生牛肉啊，根本比岩石都還要堅硬好不好！
何若智看著伊薩克發愣，那大漢不愧是所有半獸人的頭領，別人吞下兩條牛腿的功夫，他手上一頭半噸多重的大牯牛已經只剩下一個頭了。
「伊薩克……」
「呃……什麼事，主人？」大漢似乎非常快活的樣子，心滿意足地打著飽嗝。
「這樣好吃嗎？」
「太好吃了！」伊薩克舔了舔嘴角的血跡，眉飛色舞地說，與此同時張開血盆大口，將整個牛頭都塞進了嘴裡。
只見他的的大口稍稍一咀嚼，就把最堅硬的牛頭骨碾成了粉末。
何若智彷彿看到了一群牛魔王投胎轉世。
「我是說，你們這樣吃不會得病嗎？會不會消化不良？」
「消化不良？呃，不會不會，平時沒事的時候我們經常吃石頭玩兒，因為要吸收蘊藏在石頭裡的礦物質。」伊薩克拿著一根牛角剔牙，順手指著旁邊的一名半獸人道，「三條臂，再去幫我拖兩頭牛過來，我感覺自己還能再戰一個回合！」
「吃石頭……」
何若智無語了。
他當然不能像這些野蠻人這樣吃啊，何若智掏出一柄精緻的銀色匕首，切下了半塊牛裡脊肉，隨後從廚房裡又找出了一個便攜式的電子烹飪箱。
將牛肉放入烹飪箱之中，設定好程序之後，等待三分鐘就ok了！
烹飪箱「叮」地一聲打開了。
一陣誘人的香味頓時傳來。
伊薩克愣住了。
所有正在大口狂嚼的半獸人愣住了。
四十雙碧綠色的眼珠子帶著無比的慾火死死盯住了何若智……手裡的烤牛排！
如果說剛才的口水聲像山洪爆發，那麼現在的口水聲就好像是大壩決堤！
「怎麼、怎麼會這麼香？」伊薩克話都快說不出來了。
何若智皺眉：「難道你們平時都不用烹調食物？」
一名半獸人搖頭：「主人，我們平時都吃合成食物，只要拉開罐頭就可以吃了，從來不會烹調。」」那這塊牛排就給你們吃吧……不對，這麼小一塊你們也吃不夠啊！對了，我剛才好像看到廚房裡還有一個大烤箱！」
訓練學校本來就考慮過學員的用餐問題，所以專門有一個巨大的電磁烤爐，不過所謂的巨大也只是以人類的標準而言，一次可以放進去兩頭冰凍牛。
幸好電磁烤爐的烹調時間還是非常快的，只要五分鐘就有一鍋美味佳餚出爐了。
這麼大量的烤下去，味道當然是差強人意啦，不過對於這些茹毛飲血的半獸人來說，卻好像是天上才有的食物了。
所有半獸人一邊吃一邊哭，真是幸福無比的生活啊！
「儲藏室後面的地窖裡還有酒，大家去搬出來吧。」何若智含含混混地說，他也正在對付一塊牛排。
酒是好酒，來自東方星域最純正的醉仙酒，和現在宇宙中流行的威士忌伏特加完全不同。全都用古老的瓷瓶裝好，上面用黃泥封死，貼上紅色的封條。
這些是長空玄帶來，原本要用來販賣的，不過因為都是藥酒，裡面還浸泡著各種毒蟲。
極樂星天的顧客哪裡見過這個，連經驗老辣的納沃納也不要這批貨物。
長空玄為了感謝何若智，乾脆全都送給他了。
拍開泥封之後，一陣濃烈醉人的香味頓時噴湧出來！
半獸人的眼睛都紅了。
「是酒，是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