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靈能機甲
穆巧蘋閉上眼睛，默默地回憶著這段痛苦的經歷：「教廷並不想將這些人當成實驗用小白鼠，所以將他們安排在聯邦各個星球上，過著平凡普通的日子。這些人當中絕大部分一輩子都沒有表現出和常人不同的傾向，他們連到死也不知道自己曾經接受過這樣一項實驗。」
「那麼……」何若智想問的是，這件事和穆巧蘋有什麼關係。
「但是他們卻沒有料到，教廷已經將所有人的行蹤都牢牢掌握，並且通過各種方法，將其中的大部分人進行配對；也就是說，教廷製造了各種機會讓這些人發生感情，並且結婚，生出第二代新人類。」
「這不可能。」何若智皺著眉頭說，「男女之間產生感情，怎麼可能會受到別人的控制。」
「教廷的心理學專家對所有第一代新人類都進行了嚴密的分析，判斷出他們所喜歡的異性類型，然後製造種種機會讓最適合的人相識，大部分人都以為自己是一見鍾情。」
「那麼總有漏網之魚。」
「是的。」穆巧蘋點點頭，「那些一直單身的，或者有同性戀傾向的，或者致意要和非新人類結婚的人，全都死於『意外』。在他們被教廷殺死之前，全都被竊取了身體細胞。」
何若智點點頭：「恐怕這樣是為了防止新人類基因的外傳。」
教廷顯然不喜歡面對一個全都是新人類的社會。
「是的，總之就這樣產生了第二代新人類，第三代新人類……一直到第九代新人類的時候，新人類的總數目已經達到了一萬兩千五百多人，這時候其中一些人開始出現了明顯的異能體征。」
「他們成為了魔法師？」
穆巧蘋搖搖頭：「沒有適當的訓練方法，他們只是一些胡亂消耗自身能量的傻瓜。很多人都因此死於非命，還有一些人的心理發生了變異，更多人則惶惶不可終日。」
「可以理解。」何若智想到自己。
果不是在幽暗絕域經受了十年的艱苦訓練，而是直接給他召喚亡靈的能力，那麼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夠控制住自己。
「直到這個時候，教廷已經從這些實驗體身上獲取了大量的研究數據，採用最新的成熟技術直接植入新人類細胞，就可以培養出完美的新人類，這些人天生就擁有不可思議的靈能，只要加以一定的培養，就成為了教廷的中堅力量。不過因為細胞排異的緣故，只有三歲之前的孩子才能實施這樣的植入技術。現在教廷的所有高層，都是通過這種技術培育出來的新人類。」
「小蘋果，你也是新人類？」何若智充滿了驚訝。
穆巧蘋苦苦一笑，黯然道：「教廷對真正的新人類培養要求很高，必須十代以上都是忠誠教徒的孩子，才有可能進行植入，成為靈能超強的新人類；而且教廷十分崇尚血統論，只有純種的雅利安人才能進行完美植入。我們不過是教廷的實驗品而已。」
「實驗品？」
「教廷的組織機構主要分成三個層次，由純正新人類組成的聖十字騎士團，由普通植入者組成的光明聖衛。除此之外，其他血統不純的異能者都是實驗品而已。因為基因植入技術是一項非常複雜的技術，所以需要大量的實驗體來測試並不穩定的技術，由此產生了許多戰鬥力強大，但『性能』並不穩定的戰士，這些戰士平時在受到嚴密控制的情況下為教廷戰鬥，提供大量的實驗數據，以供教廷方面改進植入技術，創造出更加完美的新人類。但是無論我們怎麼努力作戰，卻始終無法得到教廷的信任，往往在精力衰退之後被當成垃圾丟棄。」
何若智緊緊把穆巧蘋抱在懷裡，輕聲道：「我絕對不會把你丟棄的……如果情況真的如你所說，為什麼不起來反抗教廷呢？」
穆巧蘋道：「我們曾經反抗過的，早在四十年前實驗體們就已經發動過第一次起義，這次作戰差不多毀掉了半個聖域；可惜，我們實驗體雖然戰力突出，但缺點就在太不穩定，再加上教廷掌握著各種限制我們的辦法，使得這次叛亂最終失敗了。不過還是有相當一部分的實驗體逃出了教廷控制下的聖域，據說在宇宙邊緣躲藏了起來，流落成為宇宙海盜之類的兇徒。」
穆巧蘋咬住了牙齒，眼神中噙滿了淚花：「其實這也不能全怪他們，很多實驗體因為實施了殘忍的手術，七情六慾完全扭曲，變成了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怪物；再加上教廷方面在整個宇宙對他們加以通緝，迫於無奈之下這些人來走上了邪惡的道路。」
何若智冷哼一聲，這和當年亡靈族的遭遇是何等相似！
該死的教廷！
穆巧蘋繼續說道：「這些逃離教廷的實驗體，後來就被教廷稱為『異端者』，還專門成立了一個名叫異端裁判所的機構來追捕他們。哼，可惜直到第二次起義的時候，這些異端者還是沒有被消滅乾淨。」
「第二次起義？」
「是的，這次起義主要是從靈能機甲的研發開始的。」
「靈能機甲，那是什麼？」
「還記得我剛才說過，從地球遺跡中發掘出來五枚魔力水晶嗎？兩百年來教廷的科學家一直試圖找出其中蘊藏的秘密，但是卻一直沒有成功。誰也沒有想到，這個難題居然被一名天才的實驗體破解了！隨後教廷便可以大規模人工合成這種魔力水晶。在製造機甲的普通機甲中摻雜進這種魔力水晶，可以大幅改變機甲的特性，製造出使用靈力控制的，威力非常大的靈能機甲！但是這種機甲只有新人類中靈子指數非常高的人才能駕駛。」
何若智吃驚道：「是誰這麼厲害，居然能研製出這種恐怖的東西！」
機甲和魔法的結合，再加上天生就被植入新人類完美基因的超人。該死的，這個組合的實力究竟會強悍到何種程度！
穆巧蘋憂傷地回答道：「是我爺爺。」
「是穆老先生？」何若智張大了嘴，半句話都說不出來。
「自從第一次起義之後，教廷出於緩和矛盾的考慮，給予了部分實驗體以一定的自由，他們打著平等的幌子，假意還給我們實驗體自由，給實驗體提供良好的教育和科研環境。在這種情況下，所有人都以為教廷已經發生了根本性的改變，現在的教廷已經是新人類和實驗體所共有的。當時年輕氣盛的爺爺，恐怕正是出於這種想法，才投身到靈能機甲的研究之中去。也許最初只是抱著『實驗體也不會輸給新人類』這種想法來進行研究的，但最終卻真的被他研究出了成果！」
「但是爺爺怎麼也沒有想到，教廷方面卻無恥地剝奪了他的成就，根本不予以承認。因為在教廷方面看來，新人類無論從體能、靈力還是智力來說，都是遠遠超出凡人的偉大存在，更何況是我們低賤的實驗體。如果教廷兩百年都未研究出的問題居然被一名實驗體解決了，那無疑是太過丟臉的事情了。」
「真可笑。」何若智咬牙切齒。
「哼，那些傢伙……雖然表面上不肯承認爺爺的功勞，但私底下卻需要依靠爺爺的智慧來解決後續的難題。爺爺當然不肯，於是教廷就卑鄙地將我父親劫持走了，關押在靈子研究所裡，只有當爺爺完成實驗才肯放人。」
「當時我父親只有八歲，迫於無奈之下爺爺只好和他們合作，研究製造靈能機甲。但是根本沒有想到的是，教廷方面居然對爸爸實施了慘無人道的實驗，也許是爸爸身上真的有某種與眾不同的地方吧，總之在九年之後，當靈能機甲最終研製成功之時，爸爸已經成為了兩百年來教廷最厲害的高手。但是……但是這時候的他，根本連神智都已經喪失，成為了只知道殺戮的魔鬼！」
何若智駭然。
他有些理解，為什麼骷髏戰士就連死去之後，也想再次和教廷戰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