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會,數條人影由遠而近,路經天女峰朝騰龍谷方向去。
「咦,這裡有人。」
驚呼聲中,六條人影猛然停下,目光一致落在了峰頂的季華傑身上。
只見這六人五男一女,正是殺佛天怒、玉扇奪魂高雲、笑三煞、花雨情、狄亮與應天邪。
之前開口之人是應天邪,他最先察覺到季華傑的氣息,此刻只見他問道:「你是誰?為何在這裡?」
冷漠的看著六人,季華傑面無表情的道:「為何在這,不需要告訴你們。」
應天邪冷哼一聲,喝道:「好狂妄的小子,我倒要看一看你有多大的本事,敢藐視本公子。」
話落之際,應天邪便已出現在天女峰頂,與季華傑相距不足十尺。
淡漠一笑,季華傑道:「不要惹我,不然你會後悔。」
見季華傑神色鎮定,應天邪不敢魯莽行事,目光掃了一眼季華傑背上之人,隨即發現了神女冰雕,眼中露出一絲驚異。
與此同時,花雨情看著英俊不凡的季華傑,臉上露出了媚笑,一邊飛身臨近,一邊嬌媚的道:「好俊俏的少年郎,告訴姐姐你叫什麼名字?」
季華傑冷冷的看著她,眼神如刀令人心驚,頓時便讓花雨情臉上的笑容變得僵硬。
「不要靠得太近,不然休怪我劍下無情。」
花雨情一臉氣憤,哼道:「有什麼了不起,冷冰冰的像塊臭石頭,本姑娘還不稀罕你。」
話落轉身,花雨情心不甘情不願的退出了三丈距離。
外圍,笑三煞四人此時靠近,目光聚集在季華傑身上,都在打量這個冷漠的男子。
片刻,狄亮發現了神女冰雕,輕呼道:「這是何物,怎麼如此怪異?」
說話間,不由自主的朝神女冰雕靠近。笑三煞、高雲、天怒、花雨情聞言看向那裡,眼中滿是好奇。
季華傑則身影一動,攔在狄亮前方,語氣嚴肅的道:「要看可以,但不許靠近,誰若不聽,屆時可不要後悔。」
停身,狄亮怒視著季華傑,喝道:「小子,你不嫌管得太寬了嗎?」
季華傑冷聲道:「你若不服氣,可以拿你的命來試一試,看我有沒有這個能力。」
狄亮臉色陰沉,當著眾人的面被季華傑這樣一激,他豈能嚥下這口氣。
「小子,這可是你自找的,莫要怪我心狠。」
說話間,狄亮手中長刀一顫,呼嘯的刀吟夾著數百道刀芒於眨眼間匯聚歸一,形成一道十丈長的赤紅刀罡,迎頭朝季華傑劈去。
面對這一擊,季華傑面無表情,手中長劍寒光一閃,一聲清脆的劍吟夾著一道璀璨的劍柱,以快若驚鴻的速度,硬接了狄亮一擊。
是時,在場眾人誰也沒有看清楚季華傑的招式,大家只見奇光一閃,隨後就是長劍歸鞘的聲音。
緊接著刀罡劍柱半空相遇,剛猛的力量瞬間激化產生爆炸,耀眼的光芒模糊了一切。
慘叫在震天的巨雷聲中響起,帶著滿心的不甘與震驚,朝著腳下墜去。
天女峰頂,光芒如雨,飛濺的火花與冰凌縱橫交錯,擴散的氣流兇猛無比,將觀戰之人全部逼出十丈距離。
原地,季華傑神色平靜,身體不晃不移,絲毫看不出他有出手的痕跡。
神女冰雕一如往昔,沒有受到任何影響,依舊傲立峰頂。
片刻,狂風散去,露出了交戰的結局。
只見狄亮躺在天女峰下,全身鮮血直流,染紅了大地,手中長刀只剩下半截,整個人臉色死灰,已然是奄奄一息。
如此情形,觀戰之人無不臉色大驚,即便是自負不凡的應天邪,此刻也一臉陰沉。
季華傑的冷酷、霸道撼動人心,誰也不曾想到,他僅僅一招就摧毀了一個敵人。
看了一眼剩餘的五人,季華傑冷聲道:「各位若是還有興趣,不妨也出手一試。若是沒有興趣,就請離開,我這人一向喜歡清靜。」
見季華傑下逐客令,笑三煞、花雨情、高雲三人二話不說立馬離去。應天邪稍稍遲疑,似乎想說點什麼,但最終還是選擇了離去。
殺佛天怒飛落峰底,看了一眼重傷的狄亮,最後帶著他離開了那裡。
待五人離去,季華傑回到了原來的位置,神色平靜的看著神女冰雕,輕吟道:「千年凝望,此情不渝,你心中的男子,他就不曾有一絲虧欠與惋惜?」
淡淡的疑問隨風遠去,何人能給他準確的回應?
或許,世上有很多事情對錯交織,根本就沒有一個確切的定論。
突然,季華傑轉身,目光凝望著左側一處虛空位置,沉聲道:「什麼人?出來。」
一聲驚咦在虛空中響起,只聞一個略顯驚訝的聲音道:「看不出你還有點本事,我剛到這裡就被你察覺。小子,你是誰?」
微光閃過,黑影現身,只見一個黑衣人出現在那裡。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上午與魔師王yu交戰的那個神秘黑衣人。
冷冷的看著黑衣人,季華傑道:「閣下一身鬼氣,到底何人?」
黑衣人有些驚訝,陰森道:「小子,看不出你眼光倒是很凌厲,竟然瞧出我一身鬼氣。可惜你猜得不准,我並非鬼域幽魂。」
季華傑冷漠道:「你是人是鬼我並不在意,我想知道的是你來此有何目的?」
黑衣人看了一眼神女冰雕,淫笑道:「傳說冰原有種神花,生於天女峰上。此時看來還真是確有其事啊。」
季華傑心神微驚,漠然道:「傳說之物有假有真,猜不猜得準,那就要賭運氣。」
黑衣人嘿嘿笑道:「賭運氣?說得好,不過除了運氣之外,還要講求謀略。」
季華傑眼神微變,沉聲道:「謀事在人成事在天,沒有機緣也是惘然。」
黑衣人反駁道:「癡愚之人聽天由命,聰明之人創造機會。」
季華傑哼道:「如此,你何妨一試。」
黑衣人淫笑道:「試我當然要試,不過不用急,現在還不是時機。好了,小子,你就乖乖守在這裡,待幽夢蘭出現之時,我自會來取。嘿嘿……」
話落幽光一閃,黑衣人便神秘消失。
季華傑見黑衣人離去,臉上露出一絲憂慮。
黑衣人的出現,讓他隱約感覺到了一股壓力。
之前,他對取得幽夢蘭還有絕對的信心,可現在那股信心卻在迅速降低。
他心裡明白,黑衣人一定會玩陰謀詭計,屆時他能否應付得過來,能否得到幽夢蘭,這就要看他的運氣。
站在雪狼谷外,善慈臉上神情悲切。身世的揭曉讓他陷入了兩難的處境。
以往,他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心裡總是存著一些幻象,夢想著有一天能一家團聚。
可如今,當他知道了自己的身世,才發現原來現實總是讓人難以置信。
自己的親生父親竟然會死在親舅舅手裡,這是多麼的諷刺。
風,輕輕吹起,帶著刺骨的寒意。
善慈宛如未覺,一個人楞楞的站在那,眼前泛起了兒時的情形。
曾經,這裡是那樣的熟悉,可事隔十年故地重遊,卻早已是不同的心境。
幽幽一歎,善慈走入谷裡,眼前殘破的一切,早已不再是昔日的情形。
立身不動,善慈週身瀰漫著淡淡的憂鬱。
年僅二十歲的他,雖然跟隨雪山聖僧參禪學藝十年,卻也依舊無法忘懷塵世。
鄂西站在雪狼谷外,遠遠的看著善慈,眼中神色複雜,剛毅的臉上掛著幾分憂傷。
二十年追蹤仇人,積怨一生,如今心願得嘗,誰想卻冒出一個善慈。
這是蒼天見憐,還是蒼天在捉弄自己?
沉思中,鄂西突然察覺到一股妖氣正由遠而近,逕直的朝著善慈所在的雪狼谷靠近。
「小心,有妖氣。」
大吼聲中,鄂西朝雪狼谷飛去。
善慈右手舉起,冷冷道:「不要靠近,我不想見你。」
鄂西身體一頓,凝望了善慈片刻,最終長長一歎,退回到了原地。
遠處,這會可見一道銀白色的龍捲風正疾馳而至,夾著聲勢駭人的冰雪,眨眼就到了雪狼谷外,勢頭不減的朝善慈衝去。
回身,善慈看著那直徑超過五丈,長度超過數百丈的驚天風柱,眼中露出一股凌厲之色,當下毫不猶豫,身體彈射而起,化為一道白光,竟然直射龍捲風而去。
鄂西見此大驚,急切道:「不可……」
然而一切都已太遲。
剎時,善慈所化的白光消失在了龍捲風裡,看不出任何變異。
可片刻之後,那高速轉動的龍捲風就出現了不穩定的狀況,在持續了一會後轟然破碎,化為漫天冰雪瀰漫在方圓數里之內。
爆炸中心,一聲怒吼格外尖銳,但那並非善慈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