裂天有些欣慰,柔聲道:「既然你不捨,何必非要離開了。你要回去我可以陪你,不管何事我都在你身旁。」
白如霜望著他,緩緩搖頭道:「你是妖域的霸主,你的生命並不全部屬於我。等到有一天你可以為我而放棄一切時,那便是我們在一起的時候。」
裂天眉頭微皺,質疑道:「你還是想離開?」
白如霜有些低落的道:「是的,我還是有些東西放不下,至少目前而言,你還不是我的全部。」
裂天沉默了,他可以不同意,強行讓她留下,只是那樣留住她的人,留不住她的心,又有何用呢?失落浮現在裂天臉上,此時的他滿心不甘,週身流露出驚人的氣焰,宛如一頭巨獸俯視天下。
白如霜眼神有些憂傷,裂天的表情讓她很是心痛,彷彿自己的一句話傷害到了他。為什麼心痛,她心裡知道,只是她就因為如此才想逃避,可裂天如此模樣,她忍心離開嗎?伸手,白如霜撫摸著裂天的臉龐,口中喃喃自語,自己也不知道在說些啥。
裂天看著她,週身凌厲的氣勢慢慢散了,聲音微弱的道:「你去吧,記得保重身體,倦了就回到我身旁。」
白如霜身體一震,詫異之極的看著他,似乎沒想到他竟然會同意,這讓她心頭有著說不出的感傷。
四目相交,白如霜看出他眼中的不捨,心頭頓時大為感動,忍不住哭泣道:「不,我不走了,我要留在你身旁。」
裂天臉色一震,有些不安的問道:「真的,你不走了?」
白如霜撲到他的懷中,一邊放聲大哭,一邊道:「我要走了,以後你發起怒來,誰能制止你啊?」
裂天有些失望,問道:「就因為這個?」
白如霜哭聲一頓,隨即罵道:「傻瓜,笨蛋,你明知道不是,還故意嘔我。」
裂天一愣,隨即醒悟,釋懷道:「原來那只是借口啊,這樣我就放心了。」白如霜哼了一聲,一邊哭泣一邊打罵,將心中所有的不滿都發洩了出來。
許久,白如霜不再哭鬧,裂天將她擁在懷中,陪她一起看著四周的雲霞。經過了這一鬧,兩人之間的距離近了不少,以往彼此間的冷漠都隨風遠去,白如霜的臉上有了明媚的笑容,裂天威嚴的臉上也多了幾分微笑。
迎風遠眺,白如霜依偎在裂天懷裡,夢吟道:「裂天,如果我們能忘記一切,將心寄於山水之間,那麼我們的一生就無撼了。」
裂天淡然道:「會有那一天,你放心吧。到時候我把一切交給玄夜,然後就隨你遨遊四海,飛翔九霄。」
白如霜神色嚮往,輕聲道:「希望那一天能早一點到。對了,虎王怎麼樣了?」
裂天臉色一沉,冷哼道:「他暫時死不了,不過被傷得極重,需要時間療養。」
白如霜見他有些不悅,移開話題道:「玄夜呢,有消息嗎?」
裂天道:「暫時還沒有,可能要——咦,玄夜竟然回來了。」說完轉身看著山下,果然一條身影正飛速射來。
白如霜臉色一紅,連忙掙開裂天的懷抱,移開三步看著飛近的玄夜,自嘲道:「還真是說曹操,曹操到啊。」話剛落,玄夜便出現在了兩人面前。「白姑娘是在說我嗎?」
白如霜略略點頭,沒有說話。裂天則輕笑道:「是啊,我們正說起你,你就回來了。怎麼樣,有收穫嗎?」
玄夜點頭道:「主人要我尋找之物已經有了一點眉目,不過卻需要您與白姑娘親自出面才有希望成功。」話落將那神秘山谷之中的事情說了一遍,以便兩人清楚其中的來由。
裂天略微思索,點頭道:「這樣也好,我就親自走一趟,不過這裡的事情你要多加提防。」
玄夜道:「主人放心,你離開之後我會嚴加防範,如果遇上地陰天煞那種級別的敵人,我會暫避其鋒的。」
裂天放心了,吩咐道:「那好,我這前往你說的那個地方,虎王之事你留意一下,另外三眼龍狼傳回消息,說發現了魔域之人,我已經下令讓他見機行事,你記得適當配合一下。」
玄夜恭聲道:「我明白,主人放心去吧,路上多保重。」裂天笑了笑,拉著白如霜一閃而逝,消失在了雲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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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邊的黑暗寂靜無聲,陰冷的寒氣長久盤踞。在這詭秘的空間裡,一粒微弱的光點在輕輕的波動,像是風中的落葉,像是海中的飄萍,一閃一閃晃動不息。
遠看,那是黑暗中的一粒微塵,近看,那裡面籠罩著一男一女。是沉睡,是昏迷?是生命在流逝,還是生命即將甦醒?他們是誰?這是哪裡?
黑暗中,四週一片寧靜,唯有那光點在緩緩移動,朝著最陰暗的區域流去。這情形有些詭異,因為整個空間除了黑暗還是黑暗,唯一值得一提的就是那無形的氣流,它左右著空間內的一切。這氣流肉眼自然看不清,不過它卻真實的存在,並一步一步的推動著那光點前進。
光球對整個空間而言,只是一粒微塵,可實際上它卻直徑六尺,裡面能輕鬆的容納兩人。這兩人不是別人,正是易園的林雲楓與鳳凰書院的許潔。這裡也不是別處,就是那孤峰內部,一個從來沒有人涉足過的領域。
之前,林雲楓與許潔被困四象極煞之地,兩人無奈之下硬闖禁地,結果功敗垂成,被神秘的空間吸納了進去,也就是眼下的這裡。
進入此地,已然昏迷的兩人原本岌岌可危,只要再過片會就將形神毀滅。然而兩人也算運氣好,這裡的空間相對恆定,除了黑暗陰森之外,並沒有任何的毀滅性質的力量存在,因此林雲楓與許潔才得意喘息。並在無意識的情況,身體發出了最後的一絲力量,形成了一個微弱的結界,將兩人罩在裡面。
這裡的空間感覺不到時間的流逝,當昏迷中的許潔醒來時,已經不知道過了多少光陰。
扭頭,許潔吃力的看著眼前的景色,語氣傷感的自語道:「這是哪,是地獄嗎?人死了就住在這個地方嗎?為什麼我還會感覺到痛,難道生前的一切也都帶到下面來嗎?雲楓,你怎麼不說話,是不想說話,還是你在回憶以往?」輕輕的,若若的,許潔好似夢吟一樣。
似乎聽到了她的話,昏迷中的林雲楓眼眉微動,緩緩醒來,目光無神的看著前方,神智還有些癡呆。
許潔留意到了他的情況,忍不住輕呼道:「雲楓,我是許潔,你看看我啊。」
林雲楓意識還很模糊,聽到有聲音呼喚便扭頭去看,入眼的臉龐是那樣的熟悉,她會是誰呢?思索中,林雲楓突然回過神來,見許潔就在身旁,忍不住喜道:「潔,你沒事吧?」
許潔落寞的笑道:「我沒事,只要有你在身旁,管他地獄還是天堂。」
林雲楓一愣,不解的問道:「你怎麼了,說話怪怪的?」
許潔淒苦的道:「或許人死了之後,性格會變吧。」
林雲楓皺眉道:「死?沒有啊,我們不是好好的活著嗎,你怎麼盡胡說呢。」
許潔一呆,喃喃道:「我們沒死嗎?啊!太好了,我還以為我們都死了,一個人正傷心呢。」語氣一轉,許潔頓時高興起來,雙手保住林雲楓,喜極而泣。
苦笑一聲,林雲楓心道:「女人就是膽小,外加愛胡思亂想。」
一邊想,林雲楓一邊柔聲安慰,待許潔平靜之後,林雲楓開口道:「潔,我們現在雖然還活著,可我查看了一下自己的身體狀態,那也是離死不遠了。」
許潔心頭一驚,意識頓時回到了現實之中,不安的問道:「雲楓,你說我們現在該怎麼辦?我身上一點真元都沒有,別說是療傷,就是想移動一下身體都幾乎辦不到。」
林雲楓心頭苦澀,不過為了讓許潔安心,臉上倒是露出淡淡的笑容,鼓勵道:「不要怕,只要還有一口氣在,我們就有希望。現在我們首先要瞭解身在何方,附近有什麼情況。只有掌握了這些,我們才好進一步行動。」
許潔見他神色淡定,內心的不安立時好轉,指著眼前漆黑的空間道:「這裡除了黑暗什麼也沒有,我們怎麼推斷身在何處呢?」
林雲楓看著四周,沉吟道:「這個的確不好判斷,不過我們可以從之前的情況來分析。記得昏迷之前,我們在山洞中被捲入了一個時空漩渦,在那裡我們發生了些什麼?如果那是一道門戶,我們穿越了它而出現在這,那麼我們目前所在的位置,會不會就是孤峰之內最神秘之處,也就是之前我們一直猜測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