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玉鸞問:「對此,陸大哥你有什麼想法?」
陸雲看了她一眼,臉上淡雅的笑容已經在轉眼間消失,隨之而來的是點點的傷痛與仇恨,似乎往日的一幕,在此刻又回到了眼前。
移開目光,陸雲冷酷的看著天殘老祖,語氣陰冷的道:「曾經,我答應過一人,要親手殺了天殘老祖。今天,我便要完成我的誓言,在這裡滅了他。」
明白的感受到陸雲身上散發出來的怒氣,陳玉鸞與司徒晨風交換了一個眼神,齊聲安慰道:「別激動,既然見到了他,今天慢慢收拾他就是了。現在先不急,等他們有了結果之後再動手也不遲。」陸雲沉痛一笑,看了二人片刻,最終漠然了。
半空,交戰正越發激烈。此時天殘老祖,全身被一團漆黑的氣體所淹沒,外圍是一環白色的氣柱。四周,黑白相間的氣體散發出單調的光芒,遠遠望去就似一幅山水畫,起伏不定,色彩分明。
這些看似平淡,實則玄機暗藏。那黑白氣體層層相間,一正一邪一yin一陽,實乃天殘宗極端詭異的「天煞陰陽奇術」,任何的攻擊力靠近,都將被這黑白相間的陰陽煞氣吞噬消融,待到達他的身體附近時,已經是強駑之末,難動他分毫。
此術極其玄奧,乃天殘老祖不傳之秘。此時施展也是因為天絕邪神的天絕斬法強悍驚人,大出他的意料。不然以天殘老祖的修為與狂妄,他豈會輕易顯露。
警惕的看著隱身於黑雲怪霧之中的敵人,天絕邪神敏銳的察覺到了一絲不同尋常的氣息。作為像他這樣的高手,心靈偶爾的警兆往往都會變成現實。故而此時的他,內心深處有些沉重,防禦與進攻之際顯得尤為小心。
邪刀輪轉,邪神朱喜全身烈焰飛天,雙手一扣法訣一施斬法,驚天的氣勢狂湧而至,片刻就將整個半空籠罩在一層炙烈的氣流當中。四周,跳躍的火焰如精靈一般,隨著邪神朱喜氣勢的攀升而逐漸形成一種特殊的運行軌跡,宛如九龍奪珠,分佈在九天九地之內。
耀眼的火焰匯聚於一點,化為一道沖天而上的赤紅光焰,夾著無上威嚴,遙遙的立於朱喜頭頂一丈之上,彷彿一頭怪獸,隨時都會俯衝而下。
雙方的氣勢在這時候攀升到了極限,也不知道誰先出手,只見半空中,黑白相間的氣體形成一道氣柱,夾著吞噬一切消融萬物之力,朝著天絕邪神發出了至強一擊。
同一時刻,天絕邪神怒嘯蒼穹,頭頂之上那貫天光焰猶如開天神兵,所到之處空間扭曲天地震盪,頃刻間便撞上了天殘老祖那道氣柱。
不同的性質,不同的方式,彼此撞擊在一起,瞬間就爆發出萬千火花,飛濺出萬道光華。雷聲,在刺目的強光中閃現,爆炸在滿天的星雲中淹沒。
那一刻,空氣急速流動,呼嘯的風聲帶著可怕的破壞力縱橫四野,扭曲的時空風暴連綿,無數的風柱宛如九天墜落的星辰,帶著耀眼的光芒與恐怖的力量,肆意的破壞著大地。
天色驚變,大地震顫,至強至及的力量在空中相遇,彼此互不相讓,生死對抗。吞噬中隱含著不甘,消融中容納著倔強,毀滅之力突現,所有的一切都在這時候顯現。
風,狂嘯怒嚎,雲,聚了又散,太陽不知了去向,陰雲籠罩著蒼天。
驚天一戰,山河色變。
狂風中,天殘老祖身體劇顫,週身護體光罩碎了又聚,聚了又散,如此反覆不知幾何,最終被恐怖的勁風衝上了雲端。
這邊,天絕邪神情況也不容樂觀,可怕的反彈之力震得他氣血逆轉,週身結界盡散。在震天的爆炸與激盪的氣流中,身體連續數次被重創,最終臉色死灰的被狂亂的力量拋出一里之外。
二人上空,觀戰的殷紅袖與屠天一臉驚駭,在毀滅之力臨身之前便急速退避,總算沒有什麼大礙。而陸雲、陳玉鸞、司徒晨風三人,則在天殘老祖與天絕邪神準備之初就已經猜測到了幾分,所有都早早的避開。
遠處,原本尾隨天絕邪神而來的道邪殘劍此刻也自雲中浮現,正一臉震撼的看著交戰中心,似乎被交戰雙方的修為所驚詫。
一切在時間中走遠,當風平浪靜之後,天殘老祖臉色滄桑的自雲端而落,目光搜尋著地面。而此時,天絕邪神而已經恢復了部分真元,正一臉陰沉的沖天而起,與天殘老祖相會與半空。
目光交匯,二人誰也沒有開口,就那樣彼此對望,眼神很是古怪。
許久,天殘老祖移開目光,看了一眼雲端,陰森的道:「看來我們之間的一戰,關注的人不少啊。」
天絕邪神冷笑道:「你怕了?」
天殘老祖哼道:「老祖自入人間開始,就天不怕地不怕,何時怕過誰?我與你說這些,不過是不希望被人利用罷了,你當我怕這些人啊?」
「真的不怕?」反問聲中,天絕邪神看著上方,此時殷紅袖、屠天、陸雲、陳玉鸞、司徒晨風、道邪殘劍已經聚在了一塊,顯然有些事情不說也已經明白。
天殘老祖眼神陰冷,仔細的留意了一下上方六人的情況後,怒哼道:「這幾人雖然修為不弱,但要說到令人懼怕,那還差了點。邪神,我問你,現在還要繼續戰下去嗎?」
天絕邪神沒有馬上回答,目光在陸雲與司徒晨風身上留意了片刻,最終沉吟道:「這個要看情況,如果沒有外人,自然是要繼續一戰,看我們究竟誰強。如今,情況雖變,但這些人的目的如何,暫時還不清楚,就此罷戰似乎太過膽怯了,你認為呢?」
天殘老祖怒罵道:「蠢貨,到了此時還不清醒,真不知道你是怎麼混的。」
天絕邪神並不生氣,一邊抓緊時間恢復消耗的真元,一邊笑道:「明白又如何,清醒又怎樣?你認為此時拋開我們之間的一戰,就能逃得過與他們一戰嗎?以你我二人的心性與手段,你覺得這些人刻意設計,會如此簡單就放手嗎?」
天殘老祖眼神一變,凝望著朱喜道:「看來我是小看你了,你並非外面那樣簡單啊。」
邪神朱喜笑道:「過講了,你天殘老祖不一樣很聰明嗎。」隱而不露,含而不放,邪神朱喜在此刻絲毫也不顯露自己的心意,這讓天殘老祖感到有些驚訝。
古怪的看著他,天殘老祖問道:「既然一切你都明白,不知你現在有何打算?」
邪神朱喜神秘一笑:「如果我告訴你,我事先與他們串通好了,你覺得有幾分可信呢?」
天殘老祖臉色一驚,眼神震怒的瞪著他道:「串通好了?你是指一開始這就是你們設計好的?」
邪神朱喜邪笑道:「你覺得呢?」邪異的笑容帶著說不出的古怪,這一刻,天殘老祖有些迷惑了。
不僅是他,就連上方靜觀奇變的陸雲等人,也有些摸不透邪神心裡是怎麼想的。
秀眉微揚,殷紅袖道:「這朱喜有些古怪,此時此刻最好的辦法就是與天殘老祖聯手,為什麼他反而要這樣做呢?」
對於這一點,大家心裡都有些迷惑。是邪神有意為之,還是他故意如此,暫時還不好講。
「不管如何,此刻他們二人都身負重傷,這對我們來說無疑是好的。」冷冷的看著下方,屠天說道。
聽聞此言,道邪殘劍警告道:「不要大意,以剛才二人所展現的勢力,即使他們受了重創,我們要收拾他們,也並非那麼容易。再說,此刻邪神所想我們都猜不透,他會不會有什麼陰謀,我們可得要小心提防。」
陳玉鸞看著陸雲,問道:「陸大哥,對此你有何看法?」
陸雲回頭,目光有些古怪的看了身旁之人一眼,沉凝道:「邪神朱喜與當日所見,已經發生了極大的變化。所謂邪者並非僅指邪惡,還泛指邪異。如今,這邪神朱喜修為大進,心性也有了極大的變化,相較於當初,他變得更加邪異,卻少了幾分邪惡。或許,將來的某一天,他對我們會有幫助。」
此言一出,殷紅袖、屠天、司徒晨風、道邪殘劍都是一愣,臉上露出出懷疑之色,顯然不贊同陸雲的話。
唯有陳玉鸞微微點頭,輕聲道:「大哥之言雖說只是猜測,不過我覺得有幾分可信。記得上次遇上他,他除了狂妄高傲,自視甚大之外,雖略顯邪異卻也並非不講道理,與這天殘老祖相比可好了不少。世人萬千,不同的人有不同的性格,只要我們瞭解了他的心性,自然就能斷定他的善惡。所以我覺得,陸大哥之言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