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身看著陸雲與逝水流,天穆風眼神微變,略帶警惕的問道:「兩位修為驚人,必是修真界的名人,不知道如何稱呼呢?」
陸雲含笑不語,逝水流則反問道:「你又是誰,為什麼身懷數種不同的氣息?」
天穆風輕聲道:「在下天穆風,來自漠北。至於身懷數種氣息那是騙人的,我不過是因為本門法訣獨特,能摹仿許多不同氣息,以此亂人思緒而已。」
逝水流一愣,臉露不信之色。陸雲則笑道:「此話的確不假,你身上真元波動的頻率在時刻改變,不明白的人很容易便看成了你身懷數種法訣。我是陸雲,這位是逝水流。」
天穆風聞言一驚,詫異的道:「你就是陸雲?真是聞名不如見面,果然名不虛傳英俊絕倫。」
淡然一笑,陸雲道:「過講了。請問一句,天少兄對我之名如此驚訝,不知道是何原因?」
天穆風仔細的看了一陣,歎道:「見到你,我才真正明白,論人品論修為我都遠不如你啊,無怪傲雪姑娘對你一片癡情。」
陸雲臉色微變,追問道:「你見到傲雪了,在什麼地方,什麼時候的事情?」
「就是昨天的事情。我無意中遇上她與林雲楓,隨他們一起前往菩提學院找尋傳說中的萬獸魔珠。一路上傲雪姑娘曾偶得奇遇修為大增,一舉跨入了歸仙之界,後來又遇上菩提學院發生變故,與那魔幻尊主一戰受了重傷。」輕輕的,天穆風說起了相遇的事情。
眼神一變,陸雲詫異的問道:「你說傲雪修為大增,已經跨入歸仙之界,這是怎麼回事?後來呢,她還好嗎?」
天穆風笑道:「不要心急,她沒有什麼事情。至於她遇上奇遇那事,我與林雲楓都不知道,她是一個人深夜離開,回來後就成那樣了,問她也不願多說。至於後來的事情,可謂是一波三折,變化之快出人意料啊。」話落,天穆風詳細的將菩提學院發生的一切道出,只聽得陸雲與逝水流都是臉色大變,顯然這場變故太過令人吃驚。
沉默了許久,陸雲問道:「你肯定那天煞便是黑虎背上的小孩?」
天穆風一愣,有些好奇的看著他道:「這事我們親眼所見豈能有假?」
長歎一聲,陸雲目光移至遠方,神情有些失落。黃天的變故使得他心裡很沉重,如果說他只是變成妖獸,那麼要恢復成人,這還有些希望。可現在他變成了天煞,本身擁有了至強實力,自己又要如何才能克制他,如何將他挽回成人呢?這是件讓他頭痛的事情。
見他神色有異,天穆風問道:「你認識那黑虎背上的小孩?」
陸雲看了他一眼,語氣蒼涼的道:「是的,他的名字叫黃天,是位苦命之人。這一生他最大的心願就是做人,為此他曾經捨棄強大的力量而毫無怨言,可惜最終他放棄了,為了一段仇恨,他放棄了畢生的心願,走上了這條不歸之旅!」
天穆風聞言搖頭一笑,逝水流則勸道:「算了,這些既然已經發生便再無法挽回,你還是隨我離去吧。」
陸雲沒有理他,目光注視著天穆風,輕聲問道:「後來呢,傲雪與雲楓就回易園去了?」
天穆風道:「是的,他們回易園去了,不過之前還遇上一個拂琴的老者,談了一些事情。」
聽完天穆風的敘述,陸雲與逝水流對望了一眼,異口同聲的道:「是他,想不到你們竟然遇上了萬象玄尊。」
天穆風一愣,追問道:「萬象玄尊,這是什麼人啊?」
逝水流表情古怪的道:「這是個可怕的人,他最可怕的是他的眼睛,可以看透世間所有的事情。」
哦了一聲,天穆風看著陸雲道:「他說你與傲雪姑娘之間有情劫,你認為這話可信嗎?」
陸雲臉色古怪,語氣平淡的道:「這話的確有幾分可信,因為他是從傲雪的身上看出來的。如果換成是從我身上看出來的,那就值得推敲了,因為這一生,我是他唯一看不透的人。」天穆風聞言一驚,有些不敢相信的看著陸雲。
沉默了片刻,陸雲回頭看了看逝水流,淡然道:「既然事情有變,我就隨你走一趟,希望我們都能滿意。」話落目光移到天穆風身上,陸雲淺笑道:「謝謝你對傲雪與雲楓的照管,他曰有緣我自會還你這分人情。現在我們就先告辭了,保重!」說完隨逝水流折身而返,朝天際飛去。
看著陸雲遠去的身影,天穆風歎道:「陸雲就是陸雲,的確非劍無塵可比。」說完凝望了片刻,隨即就朝華山飛去。
跟在逝水流身後,陸雲問道:「我們這是去哪?」
逝水流遲疑了片刻,回答道:「去海心山。」
陸雲神色一變,不解的問:「海心山?那裡好像位於西海之內,去哪幹什麼?」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快走吧。」說完加速前進,只一會就將陸雲拉開老遠。
御劍凌風,嘯傲雲天。陸雲一路隨逝水流前進,在跨越黃河之時,飛行中的他突然身體一顫,一種極強的不安自心頭湧起,似乎有某種思念在對他呼喚。
霍然停身,陸雲回望遠方,眼神中帶著濃濃的不捨與眷戀。那破雲千里的執念,那致死不息的吶喊,像是一道閃電,震撼著他的心田。
是誰在千山之外呼喚,是誰在雲天之間吶喊?是誰在生死離別中回首過去,是誰在魂飛魄散時執念不散?
天空此時有些灰暗,像是一層陰影籠罩在陸雲的心間,太陽躲進了雲端,像是在逃避某種事實,避開那熟悉的圓臉;狂風開始肆意,像那剪不斷的宿世糾纏,總是突如其來的掠過心頭,每當遺忘之時它又再次在心底出現!
陸雲自中原西進,回身便是正東,偏南處即是那西蜀易園。
看著那茫茫遠山,滄海白雲一望無際,何處是故園?
淡雅的笑容此時已經不見,陸雲英俊的臉上浮現出幾絲擔憂,整個人神情失落,眼底流露出濃濃的沉痛之色。
前行中,逝水流發現陸雲突然停下,忍不住好奇的折身返回,關心的問道:「怎麼了,你的臉色好像有些不對,是不是——」
陸雲神色複雜的看了他一眼,隨即長歎一聲,之後收起失落的表情,有些不自然的道:「沒什麼,只是心頭突然有股強烈的不安,似乎有什麼親朋好友出了事,可惜我卻看不穿。好了,我們趕路吧。」
轉身,陸雲在瞬間又恢復了平靜,那淡雅的笑容再次出現,看得逝水流心頭一震,忍不住驚歎道:「真不愧是陸雲,就是與常人不同,喜怒不行於se,令人難以看穿。」
陸雲平靜一笑,隱約帶著幾分苦澀,語氣平靜的道:「每個人都有一些事情是需要掩飾的,就如同你一直在掩飾你的身份,我一直在掩飾我的心事,這是一種必然。時間,就是因為有這些東西的存在,它才會顯得有意義,你認問呢?」話落猛然加速,直取西海。
逝水流看著陸雲的背影,疑惑的反問道:「是那樣嗎,不太像啊?時間好像——」後面的聲音在告訴移動下,消失在了雲海。
黃昏,陸雲隨著逝水流來到海心山。
看著碧綠的青海如一面明鏡,陸雲讚道:「這裡的景色可真美,碧波落霞相映成趣,真是難得的一片淨土。」
逝水流笑道:「是啊,這裡的確很美,不過這份美也是有原因的。」
陸雲好奇的問道:「是嗎,不知道有什麼原因?」
逝水流含笑道:「這片水域裡傳說有一頭水麒麟,每當有邪惡靠近它就會出現,並將其驅逐。久而久之,這裡就成為了一片聖地,再無人敢輕易褻瀆。」
淡淡一笑,陸雲道:「原來這裡還有段美麗的傳說,真是想不到啊。對了,既然已經到了地點,你打算讓我幹些什麼?」
逝水流神秘笑道:「別急,你要去的地方還沒有到,這裡不過是一個入口而已。現在我們先休息一下,待月上中天之時,我再帶你前往要去的目的地。」
陸雲雙眉一皺本yu追問,但沉思了一會,知道這時問也問不出什麼,故而放棄了。
入夜,陸雲與逝水流坐在篝火旁,一邊吃著東西一邊聊些事情。
當月上中天時,逝水流躍身而起,看著平靜的青海湖,淡然道:「時間差不多了,我們走吧。入水後記得跟緊我,不然很容易迷失方向。」說完也不解釋,身體斜飛而出,在湖心處突然折身,筆直的朝水中墜去。
跟著他進入湖裡,陸雲發現這湖水極深,越往下壓力越大暗流越急。大約下降了一炷香時間,陸雲藉著身外的護體光罩所發出的光芒發現已經接近湖底,此時逝水流正帶著他朝一個漆黑的地洞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