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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九章 貌合神離 文 / YG熊貓

    江倫站在那人身後,越覺得此人背影身形如此熟悉。等等,他用鼻子輕輕嗅了一下,眼中閃過一絲凝重。

    「朋友,別不說話,轉過身來,讓我看看你到底是何方神聖呀?」

    他說著,另一隻手打開了屋裡的燈。而另一隻手上的刀略微一鬆,那人以為江倫鬆懈,猛地一矮身緊接著一個前竄,逃向了一邊。可是他沒發現,江倫在鬆懈那一刻微微冷笑了一聲。

    「嘿,老五,跟哥哥我開了這麼大的玩笑,這回去可怎麼和你嫂子解釋呀?」

    那人轉過身站在江倫面前,從身上掏出一塊手絹,擦了擦脖子上破皮流出的一絲血痕。

    「二哥?」

    江倫驚詫的看著眼前的人,不是他二哥於燕華還是誰。盯著莫西干的髮型,微厚的嘴唇給人很踏實的感覺,略微偏小的眼睛總是笑瞇瞇的,但是在這笑眼背後卻總是數不盡的陰謀算計。這也就是他被人稱謂笑面狐的原因。

    江倫也把刀插回刀鞘,順手從飲料櫃中拿出一瓶礦泉水扔了過去,說道:「我說,二哥。你怎麼大半夜跑到我這,還跟做賊似的。對了,你不會是破門而入的吧?」

    於燕華接過水瓶,小眼一瞥,有些怨氣的說:「給你打電話不是暫時無法接通,就是通了沒人接。還以為你出了什麼事,我能不來看看嗎?」

    他喝了口水,潤了潤嗓子,有些玩笑的說道:「再說了,我連你小子這門都進不來,還怎麼做壞人呀?呵呵!」

    聽到這句話,江倫表面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但是眼神深處卻流露出深深的陰霾。

    「抱歉了,二哥!不小心把你給傷了,不過話說,你可是退步很多呀!」江倫看著剛剛於燕華的脖子,用手比劃下斬首的手勢。

    於燕華擺了擺手,一臉的的無奈。

    「是你小子進步太快了,我可打不過你。」

    背對著於燕華走進客廳的江倫腳步微微一頓,笑著轉過臉:「走吧!反正也沒什麼事,都這個點也餓了,咱們去吃點東西。」

    「吃東西?」

    跟過來的於燕華有些猶疑的停住了腳步。

    「是呀!」

    「咱倆可是好久沒去「桐記」喝羊湯了,也就那份最夠味,還從晚上十二點開到上午九點。」

    說著江倫隨手將刀具與槍套摘下扔在了門口的鞋櫃上,上來就摟住於燕華的肩膀,帶著他向門口走去。

    「你不是最喜歡那份嗎?怎麼了?」

    江倫的力量有多大就不必再次說明,被他摟住的於燕華下意識的向外一掙,竟然沒有掙脫,那隻手就像鐵鉗一樣牢牢鉗在他的肩膀上,更不要說好像鐵箍一樣的臂膀。於燕華心中一顫,就絕了再次掙脫的心。

    「當然沒問題了,現在就走。」

    於燕華笑著扶了扶臉上的平鏡,用哥幾個的話說,他帶這副眼鏡,就是為了掩飾他眼中狡詐的目光。

    說著兩人走向門口,江倫先是把於燕華讓了出去,然後自己轉身出了門。當他們來到門口,於燕華有些奇怪的問:「怎麼?你今兒不開車?」

    江倫卻是無所謂的打開車門,看著還站在車前沒有動身的於燕華,笑著說道:「你都開車了,還用我在開一輛呀?」

    於燕華聽了,也是好像對他的無賴習以為常的搖了搖頭,走到江倫傍邊給了他肩膀一下:「你小子傷了哥哥,還想讓哥哥給你當司機?」他拽開江倫,自己做到了副駕駛。「你小子快開車去,哥哥我可是傷員。」

    江倫笑鬧著一敬禮,嬉皮笑臉的說道:「遵命,長官!」說完,便單手一撐,直接從車頭上翻到了另一邊,進來駕駛室,衝著於燕華得瑟的一眨眼,就開著車駛向目的地。

    這個時候正是凌晨四點多,也是一天中最黑暗的時刻。路上的車輛少的可憐,任何時候在這時候開車上路的有車一族,都會大呼「痛快」,往日的堵車與喧囂在這個時候可是看不見的。

    江倫已經開了將近二十分鐘,道路越來越偏,而坐在一邊的於燕華神情上卻有些不自然,他不著痕跡的看向車子的後視鏡,幾次張了張嘴卻沒有說出什麼。直到煩躁的有些坐不住時,江倫才在一個建在郊區的大學門口停了下來。

    「每次來都需要開這麼長時間車,還記得上次麼?咱們哥幾個冒著大雨開了半小時車過來,竟然發現沒有出攤。」

    江倫隨意的說著下了車,向著大學對面唯一還支著帳篷的大排檔走了過去。於燕華含糊的回答跟在了他的後面,可是眼神卻是陰鷙的盯著江倫的背影。

    來到大排檔前江倫停住了腳步,對著於燕華指了指帳篷門口的大排檔招牌,有些一味的說道:「看了麼!這塊招牌可是有百年了,老張可是做了三十幾年的羊湯,在咱沿海絕對是這個!」說著,他豎起了大拇指。

    瞥了眼於燕華,江倫一邊走進帳篷,嘴臉沒閒著,說道:「如果用四個字來形容的話,你猜是什麼?」

    跟在身後的於燕華,搖了搖頭,發現江倫沒有看到,這能接口隨意說:「其味無窮。」可他剛說完,江倫突然回頭,那一刻他們離的很近,江倫臉上突然現出有些怪異的笑容。「不,那四個字應該是『正宗真貨』!」

    四個字彷彿大錘般敲在於燕華心上,他下意識的退後一步。

    江倫卻是轉過身坐到桌子前,這時候棚裡依然有四五個人在「呼

    呼」的喝著濃白噴香的羊湯,一口大餅一口羊腸真是在這有些寒冷的半夜,吃的人胃裡心裡都熱乎乎的。

    做這羊湯的卻是夫婦倆,看起來也就三十左右的樣子。他們看到二人進來,都開心的笑了起來,那男人更是放下手裡的活,笑著過來打了招呼。

    「哎呦,是二爺和五爺來了,真是好久沒見著您二位了!怎麼,今兒還是老樣子?」

    於燕華看到老闆過來招呼也是一愣,他回頭看看江倫,江倫也在看著他,那意思是他做主。

    「哈!老張這買賣還是不錯呀!我哥倆這不是好久沒來,實在向你們這口,這不才大老遠過來。別廢話了,就老樣子,快點上吧!」

    他的話音剛落,卻發現那老闆夫婦和江倫都有些奇怪的看著自己,不由得心裡一緊。左手下意識的摸向後腰。

    「哈哈!行,老張,就按二哥說的,老樣子,兩碗三十的!」

    「嘿!好勒!沒問題,馬上就好。媳婦,老樣子,兩碗三十的切著。」

    那張哥聽了江倫的話也是笑著回道,只不過兩人在說話間卻是眼神流轉,似是而非的完成了交流,尤其是說話間那「兩碗三十的」話音很重。

    江倫看交代完,轉頭衝著於燕華一笑。

    「二哥今兒可是有胃口,平時你自己都吃十五的,這飯量什麼時候都和我一樣了?」

    「當然得多吃了,我今兒可是傷員,要知道這被你一嚇,我可是消耗了很多卡路里,這可都得補充回來。」於燕華也不在意,很是自然的說笑著。

    「好!好胃口!」

    江倫衝著他呲了呲牙,實在不知道如何評說,只能豎起了大拇指。就在這時,帳篷外又進來兩人,都是高高壯壯,一個還是碧眼金髮皮膚白皙的外國人,另一個看膚色眉眼卻是與大華人相同,只不過行走站坐間江倫卻是看出,這卻是大華周邊一個島國上的民族。

    他們只是打量了棚內人幾眼,由那個島國人操著正宗的大華官話要了兩碗羊湯,坐到了帳篷的角落。江倫看到他們只是冷笑一聲,沒有過多理會,而是專心的消滅起眼前的食物。還不時的看眼一旁吃的津津有味滿頭大汗的於燕華,眼中的陰霾更深了。

    不一會兒,二人便將兩碗慢慢的羊湯消滅完。

    於燕華打了個飽嗝,擦了擦嘴笑著說道:「這樣躺真心不錯,沒想到還……」說到這,他突然臉色一變,停下了話頭。

    「沒想到還真好吃,是吧!」

    江倫卻是瞇著眼睛點了顆煙。

    「你每次吃完都這麼說,煩不煩呀!我都聽煩了!嘿!」

    於燕華看了江倫一眼,沒看出什麼變化,就跟著笑了幾聲。

    「老五,咱回去吧?」

    他看江倫還不想動,便站起了身,這時天邊已然泛白,路上車輛行人也見增多。

    「你先回去吧!」

    江倫屁股也不抬,他抬頭看了眼於燕華,說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一個師傅就住這附近,每次我都得去他那看看。我這坐會兒,等他老人家起來了,順便給他打包一份兒過去。」

    於燕華眼顯喜色,打了個招呼就走出棚外,只不過他隱晦的看向那倆個外國的眼神,卻是清晰的出現在江倫眼中。不一會兒,外面響起汽車的發動聲。又過了好一會兒,那倆外國人也起身結賬走出了帳篷,江倫這才看向剛才剛才給他們做羊湯的老張。

    「張哥,怎麼樣?」

    這時棚內已經沒有人其他人,那張老闆卻是突然像變了個人似的,整個人的氣質都發生了變化。他吩咐自己媳婦到門外收了牌子,今兒早早收攤,自己就坐到了江倫對面。

    「五少感覺沒錯,那的確不是我們家二少。我也向老宅那邊問了,二少從昨天傍晚就失去了訊息,緊接著少夫人也跟著失蹤。對外都一直隱瞞,怕引起混亂,內宅自己的人手在尋找。」

    說著,張姓大漢雙眼放出嗜血的光芒,他狠狠地咬了咬牙。

    「他媽的,別讓我張老虎知道是綁了二少,要不我非得讓他嘗嘗老子的骨肉分離刀。對了,五少,剛才怎麼不留下那三個崽子,就憑咱哥倆的伸手絕對沒有問題。」

    江倫有點上了一顆煙,眼中也全是狠辣,他拍了拍張老虎的肩膀,聲音平靜的說:「我早就看出那小子就是假的,哼!身上一股廉價香水味,就算我二哥不懂,就我那嫂子還能在這個方面不懂?」

    他望著掛在棚頂的燈泡,吐了口迷藍的煙霧接著說道:「話裡話外的破綻更多,我家鑰匙哥幾個都有,那還用得著別的方法進門?哪怕他從來沒有打過我,嘿嘿,可是有哪一次嘴上服氣過。更別說他連你都不認識,還老張?哼!而且,最重要的,他對羊就根本沒有愛,從來不吃跟羊有關的一切食物,每次來都是和你嘮嗑。」

    江倫站起了身,伸了個懶腰就要往外走。張老虎不樂意了,起身吵吵著就要跟著去救真的於燕華,江倫卻是一笑。

    「張大哥,你就等消息吧!那些人跑不了,我做了手腳,他們到哪我都會知道!而且,我也有準備。放心,我一定會給你把那兩口子完整的帶回來。」

    說著,江倫走出了帳篷,和張老虎的媳婦打了個招呼,就走進了一條漆黑的胡同。

    「不管是誰,只要敢動我兄弟一根汗毛,我就用你的命為我兄弟賠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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