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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022章 瀾娘 文 / 雲棲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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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穆老先生疲憊的從房裡走出來,神思不屬滿目滄然,殳竹心中一驚,以為蘇晗不好了,「穆先生,蘇娘如何了?」

    穆老先生倦乏的晃了一下身,一旁的小藥童七味急忙扶住他,「師父小心。」

    穆老先生對七味擺了擺手,看向殳竹道:「萬幸老朽到的及時,胎兒無礙,只是要注意休養,再受不得驚嚇。」

    孩在就好,殳竹心下落定暗自鬆了一口氣,要親自伺候穆老先生回柏府,穆老先生卻拒絕了,「姑娘先行去回了少爺,老朽等蘇姑娘醒來還要複診。」

    殳竹有些詫異的看了穆老先生一眼,這位老人家今日的態倒是出奇的溫和。

    這位老人家脾氣有多古怪桀驁她是深有體會,知府和少爺奉若上賓將他請入府中長居,他卻十分的不買賬,一年中多半去閒雲野鶴,而他身懷絕術可以活死人肉白骨卻偏偏不是那種菩提心腸,見死不救是常有的事,別人的生死只在他的一念之間。

    今日若不是少爺雷霆大怒要處死宵壬,小容為了給宵壬求情,磕的滿頭是血,奄奄一息,不知觸動了老先生哪跟神經,他是斷然不會屈尊上門來給一個小娘問診的。

    小容和宵壬就是蘇晗離開柏府那日的兩個身影,小容之前在采蘋居雜掃,宵壬是柏明湛身邊的十大暗衛之一,蘇晗出事的那會兒小容恰回了柏府匯報,而宵壬也是在小容走後不久因私事離開了片刻,不想就是這一時半會兒蘇晗發生了意外。

    殳竹只是詫異了一翻便釋然,老先生性情怪戾,喜好全在一息,是蘇娘對了老先生的眼緣也未可知,想到此,殳竹不由感歎,這個蘇娘總是在無形中讓人刮目,不管你起先對她排斥還是戒備,慢慢的總會放下芥蒂接受她認同她,很奇怪的一種人。

    殳竹胡思亂想著,腳下卻不敢耽擱,快速的回了柏府,蘇娘和孩無事,宵壬的性命應該可以保住了。

    柏明湛聽完殳竹的話,面上的陰戾稍稍去了幾分,卻仍是冷厲的看了跪地請罪的宵壬一眼,「死罪可免活罪難饒,領四十棍再回去。」

    「是!」宵壬恭敬的應了,毫無怨言的大步去領罰。

    小容看了宵壬的背影,不由堅定了眼中的神色,對著柏明湛磕頭,「多謝主大恩,屬下也甘願去領罰。」

    這傻丫頭,共患難也不是用在這一時刻,四十棍連宵壬那樣的jing碩身板都要吐升血,何況她一個瘦弱的小丫頭,兩人都挨下來,彼此連個互相照顧的也沒有,再說蘇娘那裡也需要人守著,宵葵來報大少爺已經點了柏府的護衛出去了,十有**是因為蘇娘這事,府上這位大少爺也是位讓人難琢磨的主。

    殳竹上前就要為小容求情,柏明湛卻冷冷的看了小容紫腫的額頭,面無表情的對殳竹道:「加點外傷,讓她自己想辦法到那邊去,否則就廢了吧。」一條人命,被他說的冷血無情又淡漠之。

    殳竹心中一凜,有些同情的看了小容一眼,少爺這是讓小容主動去投奔蘇晗又嫌小容傷的輕,只希望蘇娘真有幾分善心收留了小容,這也是個苦命的孩。

    小容臉上卻沒有多少驚懼,恭恭敬敬的給柏明湛磕頭後自發的增加外傷,痛楚襲來,她始終咬著牙不發一聲……

    ……

    蘇晗一睜開眼,便驚的滿頭大汗,她猛然想到什麼掀了毯就要摸自己的肚。

    「娘,你醒了?」花草的一雙大眼睛腫成了桃,兩眼含淚對著她笑,「娘別動,孩沒事,老先生要娘躺著休息……」

    沒事,小東西沒事……蘇晗鼻發酸,咧著嘴想笑卻更像要哭。

    今天真是嚇死她了,以後,小東西出生前,她再也不出屋了。

    花草抹了抹眼淚,「娘想吃什麼,婢給你做去?」

    「四喜丸,蜜汁鵝肝,麻辣酸菜魚,褡褳火燒……去給我買來……」孩沒事,蘇晗滿血復活,她要多吃,吃很多小東西才能長的壯實,為了小東西她再也不節省銀了。

    蘇晗列了長長的一串菜名,說的自己口水都下來了,忽然一個老頭衝了進來,神色愴然激動,不由分說抓著她的肩膀嗚咽一聲大哭起來,「瀾娘,我可憐的瀾娘……」

    蘇晗完全懵了,這是什麼情況?

    「老先生---」

    「師父!」

    花草和七味都嚇了一跳,花草急忙去分開穆老先生的手,七味站在門外神色焦急,卻不敢擅自進入。

    才救了自家娘,花草心懷感激不敢用狠勁,只好邊拉邊解釋道:「老先生,你認錯人了,我家娘姓蘇,是京城人,不是你說的瀾娘---」

    穆老先生反而將蘇晗抓的更緊了,生怕她消失了,情緒激動道:「胡說,她是瀾娘,就是我的瀾娘,瀾娘最愛吃四喜丸和蜜汁鵝肝……」

    這是什麼情況?

    她只是順口一說,要不要這麼雷同啊?簡直要被抓死了,蘇晗痛的齜牙正要奮力推開,卻聽老頭哭道:「瀾娘,是爹不好,爹應該親自帶你去吃四喜丸和蜜汁鵝肝,你就不會丟了,是爹不好,爹把你弄丟了……」

    不知為何,蘇晗看到老頭一把年紀卻似孩一般痛哭流涕口中含糊不清深深自責,不由的心下一軟,抬起的胳膊又放了下去,咬牙任由老頭抓著。

    穆老先生卻忽然放開蘇晗,

    ,雙手摀住臉老淚縱橫,「瀾娘,是爹不好,是爹該死,是爹毀了整個家啊,該死的是我,是我啊……」

    這一刻,穆老先生不是讓柏知府都敬畏的性格怪戾的杏林鬼手,只是一個弄丟了女兒自責懊恨的老父親。

    蘇晗聽的眼淚汪汪,她也想父親了,前世的父親,也是愛她若掌上明珠,那時她只知道吃喝玩樂,完全沒有體會到父親的一片深深愛女之心。

    見蘇晗哭了,穆老先生慌張的用滿是褶皺的手給蘇晗抹眼淚,「瀾娘乖,瀾娘不哭……」

    好好的一個大夫,怎麼忽然成了丟了女兒的迷糊老頭,這算怎麼回事,花草見娘呆在那裡任由老先生擦眼淚,不由怒氣騰騰的沖了七味道:「還愣著做什麼,還不請你師父出去休息。」

    七味尷尬的進來,小心翼翼道:「師父,蘇娘要休息,咱們該回去了。」

    穆老先生怒氣凶凶的瞪七味,厲聲大喝,「什麼蘇娘,她就是你的瀾姑姑,是師父我的女兒,我弄丟的女兒啊……」說著老頭又陷入了痛苦的回憶大哭了起來。

    七味僵了片刻,紅著眼眶對蘇晗道:「我師父曾丟了幼女又遭了一場大變,有時候會情緒不穩,不過,片刻就好,片刻就好,求娘不要生氣……」

    七味自小跟著穆老先生,師徒關係又情同祖孫,穆老先生每隔一段時間都要犯一回迷糊,將別的女當做丟失的女兒,不過那都是六七歲的幼女,從來沒有蘇晗這麼大的娘,七味只當穆老先生的迷糊症加重了,生怕蘇晗對著穆老先生發脾氣再刺激了師父,他對著蘇晗連連陪不是,又拿可憐巴巴的眼神祈求蘇晗安撫穆老先生。

    花草雖然同情卻仍氣道:「那也不能這樣對我家娘啊,他又不是我家娘的父親,再說,就是親生父親,我家娘都這麼大了,這樣也不合適啊……」花草不敢硬扯穆老先生,便拿七味狠發脾氣。

    蘇晗示意花草不要再說了,臉上掛了一串淚珠拉著穆老先生的衣袖輕聲道:「我好餓……」前妻有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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