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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07章 牽連 文 / 木未十七

    聽到蕭綰心這一句,眾人皆是驚愕。

    方才綁了大李美人和姦夫上來的時候,眾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大李美人身上,無人關心姦夫如何。可是如今一看,那堂下跪著的可不就是鄭易辰,鄭太醫麼?如今鄭太醫沒有穿官服也就罷了,更是**著上身和雙足,惹得眾人第一眼都沒瞧出來。

    只見鄭易辰跪在地上,拚命磕頭。很快,鄭易辰的額頭上就溢出了星星點點的猩紅。因為驚恐而扭曲的面孔落在蕭綰心眼中,讓蕭綰心都不忍心去看。

    慕容景天見到這姦夫便是鄭易辰,更是錯愕道:「鄭太醫?居然是你!」

    只見鄭易辰拚命磕頭,哀聲開口道:「皇上,這一切都是微臣的過失啊!是微臣的錯,是微臣的錯啊!微臣……微臣不應該蠱惑大李美人……她……她是清白的啊!求求皇上賜微臣『漁網』之刑吧!求求皇上,求求皇上留大李美人一條生路吧!」

    慕容景天顯然是被突如其來的變故驚住了。若是說妃嬪私通,大周開過數百年也不是沒有過這樣的事情。畢竟,在這未央宮中,帝王只有一個,妃嬪卻有百十個。那個妃嬪耐不住寂寞做出苟且之事,也大多是和較為親近的侍衛。

    可是,與太醫私通——且還是一直伺候著寵妃的得臉太醫,這還是頭一遭。

    蕭綰心見到鄭易辰如此,心中陡然一沉,一絲冷冽迅速襲遍蕭綰心的全身。前前後後許多事情在蕭綰心的腦海中聯繫出來,蕭綰心卻只覺得如鯁在喉,難以承受。

    果然,見到姦夫便是鄭易辰,慕容景天的臉色更難看了幾分。慕容景天勉強開口道:「鄭易辰,朕記得,朕是讓你伺候宸妃的。」

    鄭易辰不明所以,只得低低道:「是,微臣就是專門伺候宸妃娘娘的。」

    「你既然是伺候宸妃的……」慕容景天頓了頓,隨即彷彿是下了很大決心似的,厲聲道,「那你為何會出現在明瑟宮中?」

    蕭綰心一凜,趕緊跪下,哀聲道:「啟稟皇上,李昭容早逝,臣妾心中惦念著小公主,又想著太醫院的人一向怠慢明瑟宮,臣妾生怕別人照顧不周而致使小公主玉體受損,故而遣了臣妾自己宮中的太醫來明瑟宮多加照拂……」

    聽了蕭綰心也不辯駁,賢妃卻是略一挑眉,皮笑肉不笑似的,道:「哎喲,如此一說,倒是宸妃你好心好意了,讓鄭太醫眼巴巴地從柔儀宮跑到明瑟宮去,近水樓台先得月呢!」

    說罷,賢妃忍不住「嘖嘖」了兩聲,又道:「宸妃一向巧言令色,話不聽也罷。本宮看得到是明白呢——小公主的身子不怎麼見好,這一對姦夫淫婦卻更是如魚得水了。」

    但見賢妃用帕子遮住了自己的臉頰,嗤嗤一笑道:「哎喲,想想這明瑟宮的大門一關,一個是小公主的姨母,一個是侍奉小公主的太醫,這兩個人便是要顛鸞倒鳳,不知天地為何物了,如同做了夫妻一般了!」

    「住口!」聽得賢妃話語不堪,皇后卻是冷然喝止,道,「這是你身為賢妃應該說的腌臢話麼?」

    賢妃的話的確輕浮。可是,不管賢妃的話如何輕浮,慕容景天都是不會在乎的。眼前,最重要的就是已經被認定私通的大李美人和鄭易辰。當然了,還有宸妃蕭綰心。

    果然,慕容景天冷冷地瞥了一眼蕭綰心,勉強按壓住即將爆裂的憤怒,道:「宸妃,你是不是知道什麼?」

    蕭綰心微微一愣,見到慕容景天目光之中意味深沉,卻是不禁失笑道:「怎麼,皇上以為臣妾知道什麼?」

    見到蕭綰心如此,賢妃卻是掩面一笑,旋即道:「宸妃,你是真糊塗還是裝糊塗啊?這鄭太醫與大李美人私通之事,明明白白就在這兒擺著呢,千真萬確是抵賴不得的。本宮倒是想知道,是不是誰明明就知道這兩個人早有苟且,所以仗著自己的身份安排了鄭太醫進來,好能讓這兩個人雙宿雙飛啊!」

    「血口噴人!」蕭綰心只覺得心口陡然一沉,厲聲道,「我並不知曉此事,更何談有此籌謀!」說罷,蕭綰心對著慕容景天重重地磕了一個頭,勉強鎮定了心神道,「更何況這件事於臣妾並無半點好處,反而會惹一身的是非。臣妾何必如此?」

    見到慕容景天冷冷地不說話,賢妃卻是皮笑肉不笑地道:「不知道?宸妃,你打量著蒙騙本宮麼?這鄭易辰是專門伺候你宸妃的太醫,他有什麼心思,你宸妃會不知道?」

    蕭綰心怒極反笑,卻是道:「我說過,這件事我不知道。而且,若是鄭太醫真的存了這樣的心思,又如何會告訴我?這樣的事情,多一個人知道就是多一份危險,鄭太醫在太醫院就職多年,會不知道這點道理?」

    「是麼?」賢妃卻是不置可否,淡淡開口道,「宸妃,你的話說的也算是在理。只是,若是你宸妃不知道鄭易辰鄭太醫與大李美人之間有這樣的苟且之事,你又為何會眼巴巴地把鄭太醫遣來明瑟宮呢?」

    說罷,賢妃忍不住讚歎了一聲,道:「哎呀,宸妃,你果然是好手段啊!這打著給小公主調養身子的旗號,竟然讓這一對姦夫淫婦日夜纏綿,跟做了夫妻似的!想著趁著給小公主請脈的功夫兩個眉目傳情,甚至仿若無人似的,在這明瑟宮——嘖嘖,本宮想想都覺得臊得慌!」

    見到賢妃有意把這件事描繪地濃墨重彩,蕭綰心卻是冷然道:「賢妃娘娘,鄭易辰的確是侍奉我的太醫沒錯。只是,若是我知道鄭太醫與大李美人之間有私情,我既然知道這件事務必會牽扯到我,我躲還來不及呢,如何會親自送鄭太醫來明瑟宮趟這趟渾水?」

    賢妃撫了撫鬢邊的烏髮,懶然開口道:「是麼?可是,這又有誰知道呢?誰知道,是不是宸妃你恃寵而驕,自以為可以掌控這其中的關竅。」

    但見賢妃嗤嗤一笑,隨即柳眉一揚,道:「對了,大李美人這邊與鄭太醫快活了,也就不會跟你宸妃爭寵了。宸妃,你說是不是呢?」

    「賢妃!」蕭綰心厲聲道,「你何必紅口白牙陷害於我?這是污蔑!」

    「污蔑?」賢妃冷冷一笑,卻是道,「宸妃,事到如今,你已經是辯無可辯了——這件事,必定與你有著牽扯不斷的關係!」

    說罷,賢妃從容下跪行禮,對著慕容景天正色道:「啟稟皇上,皇后娘娘。大李美人私通一事宸妃一定知道,請皇上、皇后娘娘將宸妃禁足柔儀宮,以備查驗!」

    這一邊,慕容景天顯然是無法接受自己的妃嬪與別的男子私通苟且,因此也不理會賢妃與蕭綰心的指責與辯駁,只是眼睛發怔,死死地盯著哭天搶地的大李美人和癱軟地跪在地上的鄭易辰。

    皇后見到慕容驚天神情不對,便低低寬慰道:「皇上,這件事已經調查明白了——大李美人私通太醫,穢亂宮闈,是在可惡!」皇后輕輕拉一拉慕容景天的袖子,道,「皇上,您應該下旨了。」

    只見慕容景天緩緩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大李美人與鄭易辰驚恐無比的眼神,冷然道:「大李美人與鄭太醫罪在私通,穢亂宮闈,罪無可恕!大李美人廢去位份,鄭太醫褫奪官位,誅九族!二人著賜『漁網』之刑!朕……朕要他們看著對方死!」

    大李美人聽到慕容景天的旨意,一個撐不住,頓時暈死了過去。而鄭易辰見到大李美人暈過去了,卻是一急,急忙膝行過去緊緊地抱住了大李美人的身子,哀聲道:「惠兒!惠兒!」

    惠兒?那是大李美人的閨名麼?

    蕭綰心怔怔地癱坐在地上,看著幾個侍衛上前,強行把大李美人和鄭易辰分開。

    這個時候,賢妃卻是說了一句:「皇上恕罪,臣妾有一句話,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慕容景天冷然道:「你覺得不該說就不要說了!」

    賢妃沒想到慕容景天會有如此一說,到嘴邊上的話也是給生生摁下去了。到底是皇后體恤,道:「賢妃,有什麼話你就說吧。」

    賢妃笑道:「是,皇后娘娘。」

    賢妃輕輕咳了幾聲,道:「今個兒畢竟是辭舊迎新的除夕,出了這樣的事情,實在是……只是,大李美人不檢點,咱們也是沒有辦法的。只是,皇上還是要顧及大周國祚,哪怕是要賜『漁網』之刑,也請皇上等過了這會兒再行刑。若是這時候行刑,臣妾只怕傷及國祚。為了這樣一對姦夫淫婦而傷了大周未來一年的風調雨順,也實在是不值。」

    或許是慕容景天還沉浸在震怒之中無法自拔一般,慕容景天卻似乎並沒有聽見賢妃的話。到底還是皇后推了一推皇上的胳膊,溫然道:「皇上,賢妃此話有理,還請皇上顧及大周的國祚,只消把大李美人丟進冷宮就是。等過了新年,再行刑也不遲。」

    慕容景天顯然是厭惡極了,厲聲道:「初三!朕最多只能等到初三。初三黃昏,必須立即行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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