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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綰心笑了笑,道:「妹妹的這支簪子上的花紋是蝴蝶和芍葯——妹妹可是喜歡芍葯花麼?」
「我不喜歡。」純嬪冷冷道,「芍葯妖無格,我又怎麼喜歡那種俗物。」
蕭綰心略一挑眉,心中念著「唯有牡丹真國色,花開時節動京城」,便道:「難道妹妹與皇后娘娘一樣,也喜歡牡丹麼?」
純嬪淡淡道:「芍葯是個妖冶的東西。我在家的時候娘親就告訴我,女子一定要多多打扮,最好打扮地跟朵牡丹花兒、芍葯花兒似的,這樣才能討夫君的喜歡。
純嬪的聲音中卻有了幾分厭惡,道:「可是,就算是華貴如同牡丹又能如何呢?一身的銅臭氣味,真是噁心死了。別的不說,哪怕是蓮花,你們都說是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可是那大朵大朵地花兒開著,哪怕是滿塘蓮香,也總是俗了去。」
說罷,純嬪輕輕地拋起了那支琉璃掐銀絲蝴蝶紋芍葯簪,只聽見「咕咚」一聲,那只名貴的琉璃掐銀絲蝴蝶紋芍葯簪便緩緩沉入了太液池的水底之中。
蕭綰心正吃驚的時候,純嬪緩緩扶著耳邊的梨花襄玉耳墜,淡淡道:「倒不如這梨花。寂寞空庭春欲晚,梨花滿地不開門。其實開不開門又有什麼要緊,梨花開著,這就夠了,哭不哭的,自己知道就行了,幹嘛眼巴巴地瞧著別人,有什麼意思呢?」
蕭綰心見到純嬪目光平淡,彷彿真的渾不在乎這支名貴的琉璃掐銀絲蝴蝶紋芍葯簪一般,便道:「妹妹飽讀詩書,更是有別樣心境。妹妹喜歡梨花,皇上讓妹妹住到棠梨宮裡倒是成全妹妹了。」
「有什麼成不成全的——」純嬪冷冷道,「終究是住在這未央宮裡,到底住哪一個宮室,又有什麼要緊,到哪裡都是這富麗堂皇罷了。妹妹只是可惜棠梨宮裡那麼好的梨香滿園,終究是出不去這未央宮……」
「妹妹的意思是……」
純嬪隨意地綰了綰自己的頭髮,緩緩吟道:「公子王孫逐後塵,綠珠垂淚滴羅巾。侯門一入深似海,從此蕭郎是路人。而這宮門,又豈是侯門可比。」
蕭綰心驟然聽到「蕭郎」二字,便心知不好,趕緊道:「妹妹如今已經是皇帝嬪妃了,身份貴重。不說別的,咱們自打嫁入皇家,便是皇家的媳婦。入宮之前的種種,即便是忘不了的,但倘若是不能說的,便也只得深深藏在心中。否則一旦脫口而出,便是殺身之禍。妹妹可明白這其中緊要?」
純嬪聽到蕭綰心如此一說,不禁微微動容,道:「宸姐姐,也只有你會對我說這樣的話。」
蕭綰心聽得這「宸姐姐」三個字,心下便明白了過來,笑道:「妹妹初入宮廷,姐姐自然是該照顧妹妹的。」
「是麼?據我所知,姐姐你入宮的時間也不久吧?」純嬪道。
蕭綰心點了點頭,道:「我是選秀大典的時候入宮的,比妹妹早了幾個月。」
純嬪點了點頭,道:「幾個月,也足以姐姐感受後宮凶險了。承蒙姐姐成全,倒是讓妹妹過了舒服的一晚。若是可以,倒是請姐姐再度垂憐妹妹吧。」說罷,純嬪也不行禮告退,只是自顧自地離開了太液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