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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七章 :偷梁換柱 文 / 藏鏡人

    但是這個時候,我發現太陽已經掛在山頂上了,再有那麼一點時間,就徹底沉下去,到那時我就是這紅衣女鬼的盤中肉了,她想怎麼吃我的心肝我都沒轍。

    一想之下也只好拼了,我吞了口唾沫,閉上眼睛衝上前幾步,把那只奮不顧身救我的公雞抱起來,然後轉身就想跑!

    可哪那麼容易,別以為這女鬼蘇蕁和吸福壽膏的癆病鬼的張民秀一樣,我剛邁出沒幾步子,就覺得身體周圍愈發陰寒起來,一陣陣的鬼泣魂嚎就在我耳邊迴盪著。

    我環視了這附近一圈,丫的全部都是一些荒廢的墳塚,難道是幫鬼不幫人,這些孤魂野鬼趁著時機冒出來,即使蘇蕁是厲鬼他們也要幫她?

    有人覺得到了夜晚才是一天當中陰氣最盛的時候,其實不然,一天內有兩個時間是陰盛陽衰,一個是夜裡的子時,而另一個就是像現在這樣逼近太陽落山的時候。

    周圍的寒氣越來越濃烈,我就穿著一件短袖子,再呆下去真會被這些鬼魂吸乾陽氣。

    就在這千鈞一髮的時刻,我懷裡的這只公雞朝天一聲啼鳴,我身體周圍的陰寒之氣頓時往外退去一段距離。趁著這空檔,我趕緊見縫插針,一股子勁頭衝回村子裡去。

    好在命不該絕,當落日的餘輝就剩下一條細絲的時候,我總算趕回了祠堂。

    我老爹已經在祠堂門口悠哉游哉地抽著煙了,見我回來他瞇著眼睛笑道:

    「咋樣?被鬼魂追的感覺很刺激吧!」

    我累得說不出話來,放下公雞之後撐著膝蓋直喘大氣,擺手上氣不接下氣地說道:

    「爹,我差點連命都沒了。」

    我養父起身走過來摸著我的頭說道:「幹得不錯,先進去吃飯吧!」

    「好!」

    吃飯的時候我把遇到蘇蕁鬼魂的事情詳細地跟我養父說了一遍,他點頭看著地上的公雞,吸了口煙之後,將自己的那碗飯放到地上,給公雞吃。

    「記得每天要餵它一滴血。」

    我往嘴裡邊扒飯邊說道:「我知道,真沒想到這只公雞那麼能幹,多虧了它提醒我。」

    我養父笑道:「張劉氏的魂魄就在這只公雞裡面,它對鬼魂的敏感比你要強烈許多,我讓你帶著它就是這個原因。」

    我突然想起了緊要的事情,忙問道:「爹,咱村子裡三十歲以內男子的生辰八字你研究得咋樣了?有沒有發現什麼?」

    我養父緩緩點頭,神色有些凝重,過了一會兒他才說道:

    「已經找出女鬼的下一個目標了?」

    聽了這話,我一口飯還沒吞下去,迫不及待地說道:「是誰?」

    「陶順子。」

    我一頭霧水,為什麼是陶順子呢?

    我養父說了,他通過觀察前一個死者陶二平的生辰八字發現,陶二平是二十八歲,也就是農曆乙卯年出生的人。通過這一點,我養父推測這個女鬼蘇蕁應該也是二十八歲,因為只有吃下這些同齡男子的心肝,對她才有益,否則和吃豬肝雞肝沒什麼兩樣。

    我養父說這是「血煉奇門」的一種邪法,吃下生辰八字相接近男子的活心肝就能夠增強魂魄的怨念。但是這種血煉之法只有女鬼才能修煉,而且必須是怨恨十分之深的女鬼才行。

    蘇蕁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會慘死,但可以確定的一點就是,她對陶家村的怨恨比山高,比海深。這是修煉這血煉之法最重要的基礎。

    之前蘇蕁抓了陶老ど在祠堂懸樑上的時候,留下了「八十七」三個字,我養父當時就明白來了,這八十七正好就是我麼陶家村全部人口的總數。

    蘇蕁在這八十七三個數字中間劃了一道血橫槓,就表示她想要殺掉我們全村所有的人。我養父當時領悟到這一層意思之後才會如此震怒。

    我聽到這些之後,心裡真是有些慌,原來這女鬼要殺的不是一個兩個仇人,而是全村子的人,難怪我養父心情會如此低沉了。

    我養父隨後又說,在本村三十歲以內的男子當中,出生於乙卯年的男子,只有一個人,就是陶順子,他和陶二平是同年同日生,還真是巧了。

    我腦筋一轉,向我養父問了一個十分重要的問題。

    「爹,這只女鬼需要吃多少個同齡男子的心肝才能變得難以對付?」

    我養父緩緩呼出一口煙氣,目光炯炯地盯著飯桌發呆,說道:

    「相比這個,爹我倒是更加關心在這女鬼背後的那個人。因為血煉之法是奇門一法,向來是密不外傳。這女鬼剛死不久,不可能知道要吃活人肝,更不可能知道要吃誰。所以爹猜測,這背後有邪門歪道在引導她。恐怕這女鬼只是傀儡罷了,爹我就算辦了她,也渡不過危機。唉!難道這是陶家村注定的一劫?」

    養父很少這麼低沉過,我聽了之後也是信心大挫,連飯都不想吃了。養父見我悶悶不樂,摸著我的頭笑道:

    「別擔心,爹我剛才只是往最差的方面想,說不定沒那麼糟糕呢!」

    我嘟嘟嘴問道:「那咱們接下來該怎麼辦?」

    養父說道:「陶順子對這個女鬼十分重要,我們要盡全力保護陶順子,只有這樣才能阻止女鬼。」

    我養父辦事情總是效率很高,在我回來之前他已經把該準備的東西都準備妥當了,我們一吃完飯就馬上趕往套順子的家裡。

    女鬼吃活人肝是需要時間的,而且這時間需要恰得很準才能奏效,不然就煉不成什麼血煉之法。

    陶順子是個莊稼漢,結婚之後生了一雙兒女,是個老實巴交的人,在村裡的人緣十分好。我們到他家說了這麼一個情況之後,他老爹娘媳婦都是感激涕零,一個勁地好酒好菜招呼著我們,任我們怎麼推辭都不行。

    「萬全叔,你說吧,要咋弄我都聽你的。」

    我養父把煙斗裡的灰磕掉之後,說道:

    「順子,今晚可能要委屈你在茅廁裡呆一晚上了。」

    「茅廁?」一聽這話他們一家人都驚了,但我知道,別看茅廁不起眼,但茅廁裡面臭氣熏天,正好是鬼怪最不敢靠近的地方。我養父所說的這個茅廁不是城市裡面那種乾乾淨淨沒有一絲氣味的廁所,而可以理解為我們農村的公用廁所,下面是一個大坑,有兩三米的深度,上面架起兩塊寬木板,中間撂一道通屎縫,一坨大便掉下去,撲通一聲都能濺起一兩米的漣漪。農村的茅廁就是這麼隨性。

    雖然有些不理解,但陶順子對養父的話是沒有絲毫懷疑,只是尷尬地撓撓頭笑道:「這……這要在茅廁裡呆上一晚,還真不是輕鬆的事情。」

    他媳婦揪著他耳朵罵道:「要不要我陪你一起去。」

    看著這一對樸實的夫婦,我們大伙會心一笑。

    笑歸笑,笑完之後就得開始辦正事了,趕緊疏散了陶順子一家,讓他們到鄰居家裡先呆著。而陶順子躲進茅廁了,女鬼來了怎麼辦呢?

    我養父智勇雙全,他早已經想到了一個偷梁換柱的好計策。需要一個人來假扮陶順子,那個人,就是我。

    不過我和陶順子的年齡還是有些差距的,我這十歲的小屁孩怎麼裝也做不了二十八歲的莊稼漢。

    所以我養父早早地就紮了一個紙人,堆在陶順子的房間裡面。還真別說,這手藝,乍一看去和陶順子的體型模樣倒是有幾分相似的,這衣服這鞋子畫得惟妙惟肖。他又在紙人背後開了一道口子,讓我鑽進去,他說這紙人沒有人氣,女鬼聞不到人氣是不會相信的,要我呆在裡面才像個「人」。

    我乖乖呆在紙人裡面,順手在紙人的胸脯位置開了一個窟窿,看看我養父在幹什麼,他身形十分忙碌,在陶順子的房間裡面擺下了許多東西,有攝魂鈴,有鎮魂幡,而最重要的東西還有**香。

    這種**香不是給人用的,是專門用來對付鬼魂的,據我養父的說法,這種香鬼魂特別愛聞,和尋常的香火沒有差別,但是卻能令鬼魂產生迷幻的作用,相信她所看到的東西就是她想要的。

    這麼一出我就明白了,如果計策能夠順利進行,我和這個紙人就會被女鬼蘇蕁抓走了。

    時機不湊巧,我養父剛點完**香,房間裡面的攝魂鈴就開始不停地響,我全身一凜,知道這女鬼已經靠近房間,心有些慌了。我養父在攝魂鈴上點了一下,鈴鐺停止跳動,但他已經沒有時間跟我交代了,只能快速鑽到房間裡的衣櫃。

    那麼問題來了,我被抓走之後該怎辦呢?

    我相信養父會有辦法的,所以一閉眼,希望這女鬼不會這麼猴急,一把將舌頭伸進這紙人的嘴裡,要不然可就穿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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