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平二年,九月。
就在羅征潛入穎川後,江淮之地的局勢也發生了變化。
八月,袁術麾下大將張勳領軍五萬南下合肥,準備攻打廬江。
不料丹揚太守周昕出奇兵偷襲歷陽得手,張勳急回軍迎敵時,卻被廬江太守陸康偷襲合盈得手,張勳大軍糧草盡在合肥,五萬將士無隔日之糧,發生嘩變。
陸康、周昕趁勢猛攻,張勳數戰皆敗。
不得已,只得引軍退回壽春,一邊收攏兵馬,一邊死守待援。
袁術接到消息後大驚,顧不得再剿滅為禍南陽的西涼騎兵,急召回大將紀靈,命紀靈率兩萬大軍前往壽春,總領江淮之兵,又將張勳召回譙縣問罪。
幸得金尚、雷薄、橋蕤、樂就、韓浩等力保,方才免了死罪,只打了二十軍棍。
就在這個時候,孫堅親率三千部曲渡江南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擊破曲阿。
吳郡太守許貢急調集五千兵兵,北上迎敵。
孫堅納謀士戲平之計,明修棧道,暗渡陳倉,將許貢大軍誘往曲阿,暗中卻親率三千部曲從小路一夜奔襲上百里,一舉襲破許貢大軍屯糧之地毗陵。
許貢急率軍回攻,卻被孫堅埋下數路伏兵殺的大敗。
孫堅趁勝追擊,一舉盡殲許貢大軍。
五許僅率百餘親兵殺出重圍,逃奔丹揚去了。
孫堅稍事休整,即率軍南下,所過之處吳郡各縣無不望風而降。
穎川郡治,陽翟。
羅征帶著許褚漫步在大街上,豎著耳朵捕捉消息。
相比穎川,陽翟無疑要繁華的許多。
大街上隨處可見頭裹方巾、談笑風生的人士子。或小論治國之道,或為了天下大勢各抒己見,發表自己的看法。的確是風薈粹,英傑雲集的靈秀之地。
過往的草頭百姓們無不目露羨慕。滿臉敬仰。
羅征卻面露深思,總覺得這些人士子們有些像是紙上談兵。
有句話叫作空談誤國,實幹興邦。
與其在這裡誇誇其談,還不如多為百姓做些力所能及的實事,比什麼都好。
或許這些人士子確實有些才幹,但整天端著架子,一味指責朝廷無道,寧願閒賦在家也不願出仕。一派名士風範,委實讓人有些不喜。
羅征是個務實的人,對這些所謂的才子最是沒有好感。
這樣的人,哪怕真有才幹,也難堪大用。
羅征搶作人士子,帶著許褚逛了幾傢俬孰,終於打聽到了郭嘉的消息。
「兄台可知郭嘉人在何處?」
羅征問一個二十出頭的士子。
那士子笑道:「郭奉孝去了冀州,在袁紹帳下效力!」
「郭嘉去冀州了?」
羅征大失所望,心裡又有些疑惑。
郭嘉怎麼會跑去袁紹手下,難道也是因為自己。發生了改變不成?
原以為這次前來中原,怎也能弄幾個大才回去。
不想非但荀攸沒找到,連郭嘉也去了袁紹那裡。
荀攸的行蹤到是打聽到了。可就在昨天,已經離開了陽翟,不知去向。
羅征不死心,又問道:「敢問兄台可認識戲平此人?」
那士子道:「如何不識,在下可是與戲平那廝同窗五年了。」
羅征大喜道:「在下欲前往拜會戲平,不知兄台可否引薦?」
那士子捏了捏袖筒裡的玉馬,心情愉快地道:「區區小事,何足道哉。」
羅征點點頭,當即跟著那士子去了戲平家中。
七拐八繞的來到一條髒亂差的胡同。那士子捏著鼻子,一臉晦氣。
這地方就算不是平民窯。也差不到哪裡去。
那士子一臉的不情願,明顯很久沒來過這地方了。
穿過大半個胡同。來到一座破舊的宅院前。
那士子上前敲門,不多時,一名二十出頭的漢子開了門。
「戲安!」
那士子怔了下。
開門的漢子忙施了一禮,「見過陳同先生!」
陳同問道:「戲平,你大兄在家嗎?」
漢子道:「先陳同生來得不巧,家兄月前已經去了吳郡?」
「吳郡?」
陳同不解道:「戲平兄去吳郡幹什麼?」
羅征也側者耳朵聽,眼神往宅院裡瞅了一眼。
漢子咧著嘴笑了笑,道:「陳同先生有所不知,月前孫堅將軍到穎川來招兵,到家裡請家兄出仕。家兄已經帶著嫂子隨孫堅將軍到吳郡當官去了。」
陳同無奈,就扭頭看羅征。
羅征難掩失望,歎了口氣搖頭便走。
陳同忙跟漢子說了句,也快
步跟了上去。
漢子驚訝的望了三人一眼,滿臉疑惑的搖搖頭,關上了大門。
荀攸沒找到,郭嘉去了袁紹那裡,戲平又投靠了孫堅。
想要的人一個都沒找到,羅征忍不住心下罵娘。
就算想要綁架家眷要挾,也沒家眷讓可綁。
除了父母老婆孩子,剩下的親屬就算綁去涼州,也無濟於事。
不過,郭嘉老母到是在穎川老家。
羅征不死心,又去拜訪了荀彧談到的幾個大才,鍾繇、陳群、石韜等,總算沒有再空手而回,陳群沒找到,鍾繇和石韜就在穎川,到是見了一面。
不過可惜,鍾繇和石韜都在郡府任職,並沒有去涼州的意思。
就算拿出荀彧的親筆書信,又許以重任,兩人根本不為所動。
羅征沒有多說,帶著許褚就離開了。
入夜,幾條黑影翻牆過屋,竄進了鍾繇家中。
書房內,一燈如豆。
鍾繇正在桌案後翻閱春秋,忽然就聽到門外有雜亂的腳步聲在靠近。
怎麼搞的,這些下人可真不懂規矩。
深更半夜的。還跑出來胡溜躂什以。
鍾繇一邊心裡想著,一邊起身走了過去,將門拉開。準備看個究竟。
不料剛剛拉開門,一條黑影就衝了進來。
鍾繇怔了下。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被直接打暈了過去。
羅征閃身而進,靜默三秒,菜園子立刻打開。
「丟進去!」
羅征吩咐一聲,一名親兵立刻將鍾繇拎進了菜園子。
這時,外面響起了幾聲慘叫,但是很快就嘎然而止。
許褚奔了進來,奮然道:「主公。一共五十三口,全部打暈了。」
「好,速速拿來!」
羅征狠狠擊節,大步出了書房。
很快,鍾繇家眷及府上家丁、僕傭全部被抬了過來,塞進了菜園子。
羅征帶著帶著許褚和幾名親兵離開一柱香的功夫後,才有巡夜的兵卒趕到。
這一晚,陽翟發生了多起詭異事件。
有十多戶人家莫名其妙的全家失蹤,雖然有人聽到了一些動靜,但現場沒有留下打鬥的痕跡。財貨更是分未少,就算想要追查,也無從查起。
穎川太守勃然大怒。下令郡府賊曹限期破案。
差役們忙的焦頭爛額,卻根本找不到半點有用的線索。
而就在當晚,一千西涼騎兵有若神兵天降,忽然殺出,一舉襲佔了陽翟。
袁術在穎川並沒有駐紮多少軍隊,陽翟只有兩千郡國兵,而且有近半都是沒上過戰場的老弱病殘,平時也只打打盜匪,維護下治安。根本就沒有多少戰鬥了。
羅征帶來的一千騎兵,卻全都是從三千舊部中挑選出來的百戰精銳。
蓄意偷襲之下。兩千郡國兵如何能擋得住,許多士兵才從睡夢中醒來。駐軍的大營就已經被踏破,陽翟四門也被隨手趕來的西涼騎兵堵住,將想要出逃者趕了回去。
等到天色微亮,城中殘敵已經被全部肅清。
穎川太守和府郡中一眾佐官屬吏幾乎全部被一體成擒,陽翟城中的許多閒賦在家的人士子也全部被如狼似虎的西涼軍抓了起來,全部集中到了太守官邸。
太守官邸議事廳門口的台階上方,擺了一把特製的太師椅。
羅征大馬金刀地坐在上面,犀利的眼神來回掃視,掠過下方的人群。
寬敞的院落裡,足足擠了五百多號人。穎川太守面如死灰,站在人群最前面,其餘的佐官屬吏和被抓來的人士子則惶恐不安,有膽小的更是體如篩糠。
許褚帶著兩百鐵衛守在四周,個個披甲持刀,目光凶神。
那些只善風花雪月的人士子偶爾看了一眼,就嚇的臉色發白,連忙低頭。
羅征面露陰笑,獰聲道:「都聽著,願意為本將軍效力的,現在站到左邊。」
下方的人群臉臉相覷,你眼望我眼,有些搞不清楚狀態。
羅征斷喝一聲,「再說一遍,願意為本將軍效力的都,全都站到左邊去,剩下的全部站到右邊,十個呼息後還站在原地不動的,格殺勿論。」
五百多號人立刻嘩然,臉色大變地往兩邊衝出。
很快,不到十個呼息,一群人就分開了。
羅征遊目一掃,發現只有三十餘人站到了左邊,剩下的全在右邊。
「很好!」
羅征抬手一指右邊,喝道:「給本將軍綁了。」
「遵命。」
許褚大吼一聲,虎目一瞪,立刻帶著兩百鐵衛撲了過去。
有人士子想要反抗,被鐵衛毫不留情的打倒在地,綁了個結實。
站到左邊的三十餘人看的心驚膽戰,暗自抹著冷汗,暗忖幸好站到了左邊,不然怕是
一頓皮肉之苦了免不了的,而且指不定還會丟了小命。(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