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騎兵滾滾殺到,狹窄的城門道裡立刻慘叫聲天,哭聲盈野,南門的城門守軍在十餘官吏帶著陳紀逃出城外後,早就一哄而散,各自奔命去了,根本就無人抵擋。
羅征很快殺出城外,將已經逃出數百步的地主鄉紳全趕了回來。
還沒有來得及逃出城外的地主鄉紳,則全部被堵在了城中。
羅征一看這情況,當即分派出兩組騎兵,各一百五十人,殺奔東、西二門。
陳紀都逃了,想必東、西二門的守軍也不會繼續等死。
快天天亮時分,城中的喊殺聲終於漸漸小了下去。
城北大營被擊破,城中過半守軍逃出了城外,還有一小部分躲在了百姓家中,戰死的只有一小部分,直到太陽升起,殘餘的頑抗分子才被肅清。
羅徵調派了三百騎兵沿街巡視,以血腥手段鎮壓一切反抗之勢,但凡敢擅自上街者不分青紅皂白盡數斬之,以防那些地主鄉紳的私兵豪奴聚眾作亂。
盛世的太平一旦被打破,剩下的就只有冷酷和血腥。
宛城的百姓到還好說,畢竟這些年天下大亂,南陽戰火烽煙好像一直沒有斷過,先有黃巾起義,後有關東諸侯討董時八千西涼騎兵肆虐,如今西涼騎兵再次打進了宛城,宛城的百生早就已經對戰爭麻木,並沒有驚慌失措,而是閉好門戶在家中等待未知的命運。
那些地主鄉紳卻是連哭的心的有了,原以為宛城乃是出了名的堅城,躲在宛城怎麼也比那些低矮的莊子塢堡強的多,也安全的多,沒想到宛城竟也被襲破了。
早知如此,就乾淨舉家逃出南陽得了。誰還來宛城。
現在說什麼也晚了,只能暗暗祈禱,西涼軍能夠放發發善心。放過他們。
城西,一座巨大的糧食被西涼兵打開了。
羅征只看了一眼。就立刻精神大振,狠狠擊節道:「好,太好了,這麼多糧食,怕是有十萬石了。南陽不愧是大漢第一郡,雖然數遭戰亂,但恢復能力卻實在驚人,這才短短幾年過去。宛城倉廩中就有這麼多糧食了,怪不得袁術那廝富的流油。」
許褚也滿臉振奮地道:「主公,有了這麼多糧食,再加上這些天襲破幾座城池籌集到了糧食,怕是有十五萬石了,省著點吃,夠大軍吃一年了。」
羅征重重『嗯』了聲,把手一揮,「搬!」
菜子裡的大門很快打開,和倉廩的大門重疊在了一起。
數百民夫衝了出來。先是一陣茫然,繼而在幾名橫眉怒目的西涼兵督促下,飛快地扛起一袋袋糧食。衝進了菜園子裡,緊挨著濃霧,碼放在菜子裡的西邊。
這些民夫大多都是羅征這些年從南陽收容的流民,青一色的青壯漢子。
豫州自開春以來,就一直在打仗,江淮之地和戰百不堪戰爭之苦,多有舉家逃往南陽和江夏等地避難者,官府不收留,自然就成了流民。
流民是淒慘的。沒有糧食,老弱婦孺在逃亡途中不是被餓死。就是病死了。
能逃到南陽腹地的,全都是青壯漢子。沒有一個老弱病殘。
除了收容的流民外,還有一部分從地主鄉紳那裡抓來的私兵豪奴,以及襲破大小城池後抓到的俘虜,菜園子裡已經收容了近千人,光是餵飽這些人,就得不少糧食。
等了整整一個上午,數萬石糧食才全部搬進了菜園子裡。
清點完畢,足足有五萬六千糧食。
羅許回到太守官邸歇息時,許褚早已帶人搬來了幾百口大箱子。
宛城不比順陽那樣的小縣,這裡的地主鄉紳不但更多,家底也更加豐厚,搜刮到的金銀財寶之多,遠非是其他小縣能比的。特別是這些年大量的地主鄉紳湧進宛城,無一例外的將能帶上的財貨全都帶來了,而且在破坡後又沒能逃掉,被西涼騎兵堵了回來,許褚自然不會客氣,帶著兩百騎兵將這些金銀財貨全都給一股腦抄了過來。
羅征早就看的麻木了,打開菜園子,親兵立刻將幾百口大箱子搬了進去。
許褚湊了上來,問道:「主公,聽說張家、王家、鄧家、陰家、家倉廩裡的糧食都快堆成山了,要是抄了這幾家,至少能籌集到三十萬石軍糧。」
羅征沉聲道:「本將軍不能離開金城太久,還要去一趟穎川和陳留,就不繞遠路去南陽南部了。不過,家不是就在宛城嗎,怎麼未見家的人?」
許褚道:「末將也是剛剛打聽清楚,家雖是宛城大族,但族人卻多不在城中,而是在各地建了許多莊子和塢堡,分散而居,錢糧也大多在各地塢堡。」
羅征把手一揮,「那就一路搶過去,多搶幾座莊子,總能弄到點糧草。」
許褚應了聲是,又問道:「主公去了穎川,可是要從洛陽返回關中?」
羅征道:「這個到時候再說,西涼缺鐵,本將軍費盡心思,也無法給數萬大軍打造足夠的兵器。南陽盛產精鐵,既然來了,不多弄點金鐵怎麼行!」
許褚道:「末將這便去辦!」
羅征又道:「不要是精鐵,還有布帛、鹽塊、絲麻等等,只要是能用的著的東西都給本將軍多弄些回來,把那些豪門大戶刮的越乾淨越好,但切記不可虜劫百姓。」
「遵命。」
許褚轟然應命,立刻帶兵繼續去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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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忙活到下午,偌大的太守官邸,各種物資都快堆成山了。
許褚這廝連人家的鐵鍋、鐵釘、鐵鏈等,只要是用精鐵打成的東西,全都給一個不漏的給搜刮了過來,直把個宛城的高門大戶洗劫了個清潔溜溜。
沒辦法,涼州實在太窮了。
除了羊毛皮貨等,其他東西就沒有不缺的。
羅征不惜砸鍋賣鐵,也無法給麾下的所有軍隊都裝備上制式武器。
許多羌胡士兵要麼用的還是木槍,要麼斬馬刀都是摻雜了銅鑄成的,硬度不夠,砍上幾個人就會崩口卷刃,這對於一心想要走精兵路線的羅征來說,無疑是很不滿意的。
等到天黑後,西涼騎兵悄無聲息地從宛城消息。
然而直到第二天早上,人們才發現不知何時,西涼軍已經離開了。
一夜之間,這座繁華的城池迅速蕭條了下來。
博望,西門。
數以百計的人站在城門口,群情激奮的大聲叫罵。
雖然接連有城池被西涼軍襲破,但地主鄉紳們已經沒了選擇。儘管明知就算躲進城池也不一定安全,因為連堅強宛城都被襲破了,但是在恐慌的驅使下,那些貪生怕死的地主級紳還是毫不猶豫地往湧向了城池,希望高大的城池能給自己帶來一點安全感。
然而,等這些地主鄉紳趕來時,卻發現博望四門已經徹底關閉。
城頭上的守卒已經大聲說了,為防被西涼軍混進城中,縣令大人親自下令,徹底關閉了博望四門,嚴禁任何人進出,讓那些地主鄉紳各回各家。
鄉紳們自然不樂意,嚴辭抗議,卻沒有任何用處。
博望縣令可是下了死心,絕對不開城門。
因為就連宛城都被那支神出鬼落的西涼軍給襲破了,這個時候,如果再不徹底關閉城門那就是在找死,天知道西涼軍是不是混在這些地主鄉紳的私兵豪奴之中。
「嘿,這下進不去了。」
人群後面,許褚爭狠揮舞了下手臂,一臉不甘。
羅征臉色陰沉,看眼沒機會進城,當即道:「走,先離開這裡。」
許褚連忙跟,兩人很快遠離了博望西門。
直到走出二里多遠,再也看到人影才停了下來。
許褚忙問道:「主公,現在怎麼辦?」
羅征獰聲道:「既然城池混不下去,那就繼續去劫掠那些地主鄉紳的莊園,一路從南陽搶到穎川,積少成多,再籌集個數萬石軍糧還是不成問題的。」
許褚道:「南陽人多,要不要再多抓點人?」
羅征道:「碰上流民收容一些就是了,不要去禍害百姓。本將軍能帶的人有限,若是只抓壯丁,不免拆散無數家庭,剩下老幼婦孺如何活得下去。」
許褚俯首應是,心裡卻納悶,主公把人都帶在哪裡。
明明覺得知道許多事情,可就是想不起來。
這種感覺讓人發瘋,忍不住要抓狂。
許褚狠狠扯了扯頭髮,想要問個明白,卻沒敢問出來。
就在這時,一騎快馬自遠方而來。
「主公,大事不好了!」
前往探路的斥侯騎兵奔到近前,翻下馬背,單膝及地氣喘吁吁地道:「小人在博望以東十里外發現了兩千騎兵,正奔博望而來,最多再有一柱香的時間可到博望。」
「兩千騎兵?」
羅征頓時臉色一凝,「可曾看清旗號,是誰的騎兵?」
斥侯兵答道:「將旗上是個『紀』字,不知是何人領軍,不過,從衣甲上看,應該是袁術的麾下的騎兵。」
許褚不解地道:「袁術派騎兵來南陽幹什麼?」
羅征沉聲道:「廢話,肯定是陳紀已經將消息報到了袁術那裡,這兩千騎兵多半就是袁術派來剿滅本將軍的。嘿嘿,袁術這草包,終究難成大器,就不給他放血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