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做片刻耽擱,拿起鐵鍬就開始挖土,由於天氣寒冷,土層被凍了起來,所以進行的並不順利,不過還好宋家莊沒有降雪,要不然行動起來可能會更加的困難。(小說)
還好我的力氣與日漸長,要不然就算給我一天我也未必能夠挖得到棺材,擱平時的話,我的手早就被凍僵了,可現在,竟無半點知覺,我哈了一口氣,發現空氣中並沒有出現白霧,根據這個現象可得知,我確實和普通人完完全全的劃清了界限,要不是我的身份較高,我會連陽光也見不了,不知道是不是那股子憤怒,讓我潛在的能力加速的顯現了出來。
一想到頌頌,竟是戊戌拿去救姜素娥的犧牲品,我的胸腔,就快要炸開了。
我挖土地的速度開始加快,不一會一個完整的棺材就展現在了我的面前,第一眼的感覺,這棺材沒什麼特別,跟普通的棺材一樣。
我拿鐵鍬頭敲打了兩下,原本還完完整整的棺材竟跟豆腐腦一般碎成了渣子,裡面並沒有讓我害怕的屍體,而是幾件看似完整,隨時都會變成灰一樣的衣服,隨著棺材的碎裂,裡面的衣服加速的褪色褶皺,一陣微笑的風吹過,衣服就像燒過的紙錢灰一樣打著旋的飛過,按照這樣的情況來看,那本書應該也不復存在了!我的心不由得咯登一下,難道說,最後一根線也就這麼斷了?!
這時候,衣服的碎片都飛的乾淨了,我發現棺材底部竟然刻著字:
物已歸原主,煩請髯之後人勿擾。
我磕磕巴巴的念完之後,便把它拍了下來,拍照的聲音響起後,早已腐朽不堪的棺材便徹底的消失了,看來,書不在這……
我有些頹喪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看著天空中發紅的太陽,有些暈眩,我深吸了一口氣,站了起來,拍了拍屁股上的土之後,便給寧承凰發了一條短信:髯是誰?
過了一會兒他回復道:我們門派的祖師爺,你怎麼……
我沒有回復他,把手機揣到了口袋裡,腦子裡變得迷迷糊糊,這麼說,書的下卷在這個名叫髯的男人手裡?
寧承凰的祖師爺應該早都死了吧,那他會被葬在哪裡呢,我努力的回想,可就算一點片段都回想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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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奈,我只能打道回府,我看不到希望的光了,我感覺自己活不長了,我唯一的辦法,唯一的……
我的味蕾開始蠢蠢欲動,神經的突然崩斷,讓我感到十分的飢餓我能感覺到我的眼圈開始發紅,我就像一頭發了瘋的悲牛,橫衝直撞的跑到一家人的羊圈裡,我從不吃羊肉,因為我覺得羊肉有股子膻味,可這次,我竟活生生的擰斷了它的脖子,含住了它的大動脈,滿足的吮吸。
「誰!」年邁的老太太從房間裡步履蹣跚的走了過來,看到我猩紅的眼睛之後,啊的一聲慘叫,跌坐在了地上,不停的翻著白眼,口吐白沫,我想她應該是嚇得癲癇發作了,他的老伴走了過來,像是做了一萬遍般的熟練的給老太婆注射藥物,老頭身上的衣物很髒,可針管確保持的光潔如新。
他給她打完藥之後,顫抖著對我說:「要殺就殺我吧,求求你放過我的老伴。」
老伴,人老了就是一種陪伴是嗎?
不知道為什麼,這兩個字從老人吞嚥歲月的口中說出來,會厚重的讓我濕了眼眶。
這頭羊,應該是這個貧困的家庭唯一的財產了,老頭或許打算著過幾天把羊賣了給老太太買件衣服,多添幾支藥,而我,就像一顆炸彈一樣,因為自己得嗜血,把別人炸的面目全非。
我停了下來,熱騰騰的血液還在往外冒,我感覺我渾身的筋骨都被疏鬆了,無比的酣暢與舒適。
宋瑤,你喝了你的人生的第一口血,從此以後,你跟怪物沒什麼兩樣,你是殭屍,嗜血而帶著罪惡感的殭屍。
我不肯放棄沾在唇邊的美味,伸出舌頭,將殘留的血給舔掉,老頭被我這個舉動嚇的渾身一抖,護住了老太太,我要的並不多,只是一個類似如此,平凡而平淡的愛情。
我不想那麼多磕磕碰碰,我不想所有事都變的複雜,我好痛苦,因為這樣的身份,而感到跟痛苦。
我不知道以後會有多少人想要殺了我,但我知道,我將是孤獨的,永恆的孤獨,這何嘗不是一種因果報應?
我留了個車費,然後把自己身上的錢全都給了老頭,在遞錢的時候,我竟發現我的無名指上帶著一枚戒指,是戊戌給我買的,可我並沒有帶它,怎麼此時會出現在我的無名指上,為了避免睹物思人,燃燒起我的悲意,我把戒指摘了下來給了老頭,老頭呆楞著,顯然是搞不清現在是什麼狀況,他接住錢的手一直在顫抖,這讓我更加的感到愧疚。
「爺爺,對不起,嚇著你了,我就是天生患的嗜血的病,您別害怕,今天的事情,就當做沒發生過吧。」
老頭反應友協遲鈍,過了一會兒才後知後覺的哦了一聲,他把戒指給了我,對我說:「這些錢夠買一隻羊了,戒指你就留下吧,我看的出來,你捨不得這枚戒指。」
捨不得麼,我如今最能捨得的便是關於他的一切了吧。
我握了握老頭的手,最終還是沒有拿走戒指,我,是捨得的。
我坐上了回市裡的車,一路上有些精神萎靡,沒有拿到書,寧承凰是無論如何都不會繼續再幫我了,晚上的時候寧承凰給我打電話,問我書拿到了沒有,我把白天拍的照片給他發了過去,問他是否知道他祖師爺的墓在哪,他似乎對我的辦事不力感到有些生氣,語氣不好的回復我:我要是知道還會等到現在?!
「那現在怎麼辦,我更不知道了,不是我找到了不給你,而是我根本就不知道它在哪。」
「等你什麼時候找到,什麼時候再跟我做交易,不過你要盡快,說不定還能見到你孩子的全屍。」
「如果我的孩子死了,我一定會把書給燒了!」
「如果你的孩子死了,想必你也不想活了吧,到時候會是你求著把書給我,殺了那兩隻殭屍,再給你個痛快。」
我看完這條信息之後,心煩意亂的把手機砸到了地上,好,既然這樣的話,我誰也不求,我跟戊戌拚個你死我活!
我把沈嵐顏上次留下的照片翻找了出來,發佈到網上,看有沒有人知道這個地方,如果我有沈嵐顏的手機號就好了,那我現在就可以聯繫上她了。
等了好久,終於等到了一條有意義的回帖,告訴我這地方,應該是五大道那一片的平房,後面有幾個跟貼說就是那裡,我沒人回復了一句謝謝之後,就拿上銀行卡去銀行取了錢之後打了車過去。
天很黑,要去平房的那段路因為積著雪,所以司機走的很慢,我不停的催促他,到最後他直接對我發了火,我冷聲警告他:「別惹怒我,否則我讓你活不過今晚。」
我說著,恐嚇般的生出了指甲,方纔還一臉囂張的他,此時竟被嚇得臉色蒼白,冷汗直流。
「快點開。」我平靜的說道。
「是……」他哆哆嗦嗦的回答,趁間隙一隻手擦了擦自己的冷汗。
我提回到了那種狩獵者的優雅,也明白,人類為什麼會對權力趨之若鶩,為什麼會對變強大這件事有著無止境的貪婪,因為只有站在高處的人,才有權力優雅。
我一個一個房間看了過來,終於發現了那樽玻璃棺,可令我嗓子發緊的是,棺材裡的那個女人竟然不見了,不僅如此,我還在幾近透明的玻璃上,發現了點點血跡,難道說……
我不敢再往下想,我完全不能呼吸了,皚皚的白雪像是一把把尖刀插進我的眼睛裡,連帶著我的腦子裡都變的一片空白,我聽到有腳步聲傳來,在這靜謐的夜晚帶著稀稀疏疏的聲響。
他們停下了——他們?
我猛地抬頭,視線裡站著一男一女,男的俊朗無比,女的美若謫仙。
姜素娥……真的……復活了!
如同一記悶雷猛然炸醒在我的頭頂,我再也無法平靜下來,雙眼像是兩個火球,灼灼的燃燒了起來。
我無意間發現,姜素娥竟一手撫著自己小腹,我的目光投了上去,看的姜素娥的小腹,竟微微隆起。
她懷孕了?她死之前就懷孕了?
我的腦子一頓,猛地反應過來,姜素娥生前就懷孕了,戊戌之所以要拿頌頌的心,根本就不是為了復活姜素娥,如果是為了復活姜素娥,他用自己的血就可以。
他真正要復活的……是姜素娥肚子裡的孩子!
他……唯一的孩子……
「頌頌呢。」我怔怔的盯著戊戌,用盡我畢生的力氣去說這三個字。
戊戌未開口,姜素娥就像我衝了過來,她伸出歷甲,勢要把我撕成碎片。
抵擋間,我聽到戊戌帶著無所謂的語氣,說:「頌頌麼……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