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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091.殺人犯 文 / 正常的神經病

    自從戊戌那晚從我的房間走出去以後,已經一個月,我沒有再見到他,當聽說他和杜梓霜並沒有離婚時,我沒控制住自己的憤怒,一拳砸碎了洗手間的玻璃,在場的女同事都被嚇得尖叫,鮮血從我的手上淋漓而下,連我自己都被這個完全無意識的動作嚇得呆滯。

    我從來沒有這麼氣憤過,從來沒有,我打開水龍頭沖洗傷口,越衝越疼,後來倪雪告訴我,她從來沒有想過我會有這麼可憐的一面。

    我可憐嗎?為什麼我自己感覺不到。

    張楚燁把我叫到了他的辦公室,一言不發的為我處理傷口,人在無助的時候,是最容易被感動的,所以我感動了。

    我覺得自己有些自私,人不應該是互相的嗎,可我,卻一直不太喜歡張楚燁,或許他並沒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目的,或許,這一切只是巧合。

    張楚燁給我擦藥的手突然變得有些僵硬,整個人很怪異,像是想到了什麼令他震驚的事情。

    「老闆,你怎麼了?」我皺著眉頭,因為他的手指正用力掐著我的傷口。

    「沒什麼,上海那邊的工作你不要去了,就呆在本市。」

    「你怎麼能夠出爾反爾,我已經通過考核了,為什麼突然就不能調到上海了。」我聲音一下子提高,本以為自己可以離開戊戌的生活範圍了,張楚燁卻給了我一個這麼突然地決策。

    「你確定要跟自己的老闆討論出爾反爾的問題,我讓你往東,你就不能往西。」

    他往我的手上纏著紗布,我一下子收了回來:「老闆,謝謝你這麼體恤員工,還幫我處理傷口,但是……」

    我將早已準備的辭職信交到他的手上,抱歉的說:「我決定辭職。」

    他盯著我看了幾秒,不急不緩的說:「我不同意。」

    「《勞動法》有規定,提交了辭職報告後一個月你不放也得放。」

    「不是還有一個月嗎,一個月後的事情,就之後說。」

    我轉身走出了辦公室,在心裡盤算著,只要在多忍耐一個月就好,只求戊戌不要再找我,怪只怪我當時情迷意亂做了傻事,自己犯的傻,只能自己承擔後果。

    一個月過後,我就離開這座城市,隨便去哪,都比呆在這好,跟他共存一片土地上,我無法控制自己不去想他。

    現在已經距離我提辭職信的那天半個月了,再過半個月,我就恢復自由身了,我知道,當我遇到困難的那一天,我一定會後悔,後悔放棄這麼好的工作,可是不離開,我每時每刻都會心神不寧。

    下了班,我在人來人往的馬路上浪蕩,我準備抄近路去附近的小吃街,不知從哪伸出一隻手摀住了我的口鼻,我立馬處於昏迷狀態。

    再次醒來的時候,我竟然被困在一個四方的鐵籠子裡,籠子被兩根鐵鏈拴著,懸在半空中。我的身上穿著暴露的衣服,幾乎就是一件黑色的內衣褲,內褲上有一根尾巴,頭上還帶著貓的耳朵。

    我遭遇了綁架,可為什麼會在一個鐵籠子裡!

    聚光燈一下子打在了我的身上,我渾身猛地一顫,發現四周站著幾個大腹便便的男人,裸著上身,只穿著一條搖搖欲墜的內褲,在那些男人中間有一個人分外的顯眼。

    他的頭髮梳在額後,露出光潔飽滿的額頭,貼身的黑色襯衣一絲不苟的扣了起來,紐扣是水晶材質,燈光照過會發生璀璨的折射。

    他十指交叉,眼神淡然自若,帶著疏離和冰冷。

    我的眼角都瞪得疼痛,我無法接受他這張冷漠的臉,他難道真的就這麼淡淡的看著這一切!

    迎面走來一個穿著美艷的女人,她抽一口水煙,眼神高傲的看著我。

    他們是看客,而我,只是一個小丑。

    我現在明白這是怎麼一回事了,杜梓霜她說過她要讓我付出代價,這一個月以來什麼都沒發生,本以為她和戊戌沒有離婚,就不會對我做什麼了,原來她對我的怒氣一直在潛伏中。

    他們兩個相視而笑,好一對恩愛的夫妻……

    我氣得渾身發抖,憤怒像是燃燒的烈火,一寸一寸,燃完了我所有的理智,我握緊了手死死地抓住鐵欄杆,我的指尖發痛,低頭一看,竟不知什麼時候扎出了一厘米左右的青黑色的指甲,這是怎麼回事?

    我下意識的將手握成拳,指甲在掌心的觸感再一次告訴我這不是錯覺,我甩掉了我頭上的貓耳朵,靠到了籠子的最裡面,蜷縮了起來,用雙手遮著自己的身體。

    「我操,爺忍不住了,我先上。」一個滿身肥肉的中年男人搓著自己的肚皮,下流的說,邊說邊像我走來。

    「滾開!」我朝他怒吼,籠子開始在空中晃起來。

    「爺就喜歡嗆口的。」

    另一個長相猥瑣的男人搭腔:「胖爺,看來你一個人吃不消啊,不如哥們跟你一起。」

    「那你還愣著幹嘛,爺今天就試試3p,把她幹的直喊爸爸。」

    我聽著他們污穢的話語,心中的怒火更甚,緊緊握著身邊的欄杆,竟然不知不覺的把欄杆給折彎了,我不會……

    「把籠子給我放下來!」胖子朝著二樓大喝一聲,籠子開始晃動。

    「胖爺,你看這女的眼睛怎麼有些不對勁,好像變紅了。」

    胖子啐了一口,看看我說:「乖乖,別著急,爺馬上就來讓你舒服舒服。」

    「啊!」

    突然,杜梓霜發出一聲刺耳的尖叫。

    因為——

    她看到我撕開了籠子,從兩米的高空中跳了下來,完美的著陸之後,在那個滿口骯髒的話語的胖子臉上留下了五道深深地血痕。

    那胖子摀住臉,殺豬般的嚎叫,我撿起地上的西裝披在了身上,在經過戊戌和杜梓霜身邊的時候深深地看了他們一眼。

    我不知道我現在到底是什麼面貌,在看向杜梓霜的時候,竟把她嚇得躲到了戊戌身後,渾身顫抖。

    我勾起嘴角,露出一個陰冷的笑容。

    門一推開,我看到一排穿著黑色皮條衣的女人,她們被五花大綁的捆在木樁上,男人手持蠟燭往她們的敏感地帶滴蠟油,或者抽皮鞭,這是一個為特殊癖好客人提供服務的地方。

    戊戌,你告訴我,這個世界上還有沒有像你這樣善變這樣絕情的人……

    如果我被侮辱,你是不是就要眼睜睜的看著……

    如果是這樣,你何必多此一舉的跟杜梓霜提出離婚,你是不是又在耍我,你這麼對我,我卻還跟你上了床,你是不是很有成就感!

    我的指甲縮了回去,捂著發痛的心臟跌跌撞撞的跑出了這個骯髒的地方,還好西裝裡有錢,要不我都不知道我穿成這樣該怎麼回家。

    司機看我的眼神有些不屑,我知道他把我當作了風月場所的人。

    張楚燁說的果然沒錯,等級意識在中國人的思想裡已經根深蒂固了,干個體的瞧不起上班的,上班的瞧不起開出租車的,開出租車的瞧不起做小姐的,呵——

    西裝口袋裡還有一張名片,大概就是那個胖子的,胖子叫嚴亮,是仁和房產的執行總裁。

    現實中的總裁哪有小說裡寫的那麼美好,想起他醜惡的嘴臉,我就有種嘔吐的衝動。

    我低頭看著自己的指尖,光禿禿的什麼都沒有,難道剛剛的一切只是我的錯覺,可如果是錯覺的話,我怎麼逃出來的。

    我下了出租車,精神恍惚的來到租屋前,我靠在潮濕的石灰牆皮上,脊背發涼,看著那緊鎖的房門,我竟生出一絲悲涼,我怎麼會忘了,我的衣服還有包全都不見了,我身上什麼東西都沒有,更別說鑰匙了!

    我沒有手機,也打不了電話,就在我手足無措的時候,隔壁傳來唱戲的聲音,斷斷續續的鑽進了我的耳中。

    我好奇將耳朵靠近了聽,只聽到戲裡唱著:「夜夜枕邊人,將我剁肉泥餵狗吃,剁肉泥,餵狗吃……」

    歌聲幽怨,在這個寂靜的夜裡聽起來格外空曠,聽得我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你在幹什麼!」

    一聲冷冰冰的質問把我嚇出一聲冷汗,我抬頭,只見一張泛著陰森的光的男人臉,正是我對門的大哥。

    我尷尬的笑著說:「大哥,你們家有人在唱戲,我就聽聽在唱的什麼。」

    「唱的什麼。」男人陰森森的問,臉上的肌肉僵硬的繃在一起,好像處在一種極度緊張的狀態,但表情卻極其從容。

    冰封的氣氛讓我意識到事情的不對勁,他目光在掃到我的大腿時,瞬間縮了一下,升起一絲殺氣。

    他的腰後像是別著什麼東西,我突然回想起這些天偶爾聽到的剁東西的聲音,雙腿開始不住的打顫。

    我艱澀的吞嚥口水,壓抑著喉間的顫抖,不能讓他看出什麼破綻,我說:「大哥,我鑰匙丟了,我朋友就在樓下等我,我準備去他家住。」

    「你朋友應該還沒來,我剛從樓下上來,去我家坐會。」

    我差點就嚇得脫口而出說不用了,卻在最後關頭穩住了心神:「大哥,時間不早了,我就不坐了。」

    「去坐會兒吧。」他突然露出了一個詭異的微笑,我突然感覺心口像被劈了一刀,在胸腔裡劇烈的跳動。

    他有意的側過身,露出背後的東西,我的兩眼一刺,那竟是一把被打磨鋒利的斧頭!

    我頭皮發麻,背後像是被一隻涼手摸了一下,我該怎麼辦,他……要殺我。

    「好、好……」我結巴的答道,想要趁他轉身開門的時候逃走,可是他卻把鑰匙丟給了我,說:「把門打開,你先進去。」

    我的手發抖,顫抖著把鑰匙塞進鑰匙口,卻怎麼也插不進去。

    「不是這把鑰匙。」

    「哦、哦。」

    我額頭上的冷汗滑進了脖子裡,我現在不能逃,如果我逃,會立馬被他的斧子砍死。

    我的腿發軟,聞到了死亡的味道,有生以來,從來都沒有這麼害怕過。

    那男人凶狠的看著我,一雙死魚眼一眨不眨,川字眉裡擠滿殺氣,手裡掂著那把泛著寒光的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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