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姥爺兩個人都被淋成了落湯雞,姥姥趕緊給我們煮了兩杯姜茶,暖暖身子,我看了看手,只見上面的紫斑已經退去,看來那糯米水還真的挺管用。
姥爺年紀大了身體弱,這麼一折騰,躺在厚厚的棉被裡一直哆嗦,這麼一躺,就到了晚上。
姥姥嗔怪道:「你這一把老骨頭,可經不起這般折騰,哪還能像年輕的時候啊,人老了就該服老。」
姥爺這兩天頭一回笑:「我這把老骨頭哪有瑤瑤的命重要?就算服老,也得拚一拚。」
我流著眼淚,出了房子坐在院子裡。爸爸媽媽因為工作上的事情先回去了,我說什麼也不肯走。表面上是因為看著姥爺生病不放心,實則是對今天老爺說的屍毒耿耿於懷,一切必須弄妥當了,我才放心。
我坐在院子裡坐了一會兒,覺得有點冷,想回屋裡加件衣服,腳步還沒往屋裡邁,餘光裡便閃過一個東西。我停下腳步轉過頭看,看了半天仍是什麼都沒有,可能是這幾天疑神疑鬼導致出現幻覺了吧!
「嗚嗚,我死的好慘。」
一聲尖利的哭聲,聽得我頭皮發麻,一轉頭,只見一個穿著紅衣服的女人掛在姥爺家院子裡的梨樹上!
他她頭髮又黑又長一縷一縷的粘在頭皮上,空洞的雙眼往外流著污血,蒼白如紙的皮膚在月光的照射下,泛著幽藍的光。她突然抬頭,下半身竟然從腰處被截斷,匡的一聲掉了下去。上半身仍然吊在梨樹上,一片陰森的笑一邊搖晃,嘴角都快咧到了耳根處。
我被嚇傻了,連叫都完了叫,雙眼不受控制的和她直視,渾身每一個毛孔都在打顫,心臟在胸腔裡劇烈地跳動,就像快要從我身體裡脫離了一般。
不知道何時姥爺站在了我身後,只見他指著女鬼,冷冰冰地說:「她是無心之失,你卻是該有此劫。」
那女鬼怒髮衝天,腥臭的液體甩了我一臉,我渾身顫抖,嗓子就像被人死死的卡住了。我恐懼的並不是這女鬼,而是姥爺說話的聲音,分明就是昨晚一直穿梭在我腦海裡的那個聲音!
戊戌!
「我苦苦修煉四十年,終於小有道行,卻被此女斬殺,害我變成孤魂野鬼,我不甘心,我要她血債血償!」
「你本就是畜牲,何不就此墮入六道輪迴,來生為人。」
那女鬼哈哈大笑,笑的整個下巴脫臼,露出了一排成錐子型的牙:「我為你守墓四十餘載,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今日為了這冒失女子,說這般涼心的話。畜生也有畜生的活法,我非要讓她見識見識畜生的厲害不可!」
我已顧不上面前的人到底是誰了,在接觸到那女鬼凶神惡煞的眼神之後,立馬躲在了『姥爺』被後面。
「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如不快快投胎,我要你永世不能超生。」
那女鬼冷哼一聲,顯然不吃這一套:「你魂與魄分家,我怕你作何,我將這老不死的陽壽耗盡,到時候,誰也趕不走我!」
女鬼把話往這一撂,就消失了,雖然他們說的對話我很陌生,但也聽懂了百分之八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