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兄說的是。()」董策笑道:「待會兒小弟不但向白兄說清楚,更是要賠罪的!」
兩人走在前頭,他們帶來的家丁都在後頭跟著,不多時便尋了一家酒樓。雖是早晨,那酒樓也開業的,畢竟做的不是一般百姓的生意,而是士兵們的聲音。士兵們各自差事不同,作息時間自然也不同,像是那下夜值的,這會兒就正好吃飯。是以鎮河堡中這些酒樓,除了子夜時分關上三個時辰的門之外,剩下時間都是開門做買賣。
這會兒進去,裡面還真有不少客人。
這酒樓做的買賣頗雜,豆漿油條豆腐腦烙餅這些簡單的早餐有,大魚大肉的炒菜也有。
眼見大買賣上門,酒樓掌櫃趕緊迎了出來,像是董策白添福這等一看就知道是外地軍官的他見得多了,當下便滿是慇勤的親迎著兩人上了二樓雅座,家丁們則都是在樓下,四個人坐一桌兒,安排的井井有條。
進了雅座,兩人落座,一個小二跟進來,正待報菜名兒,董策卻是一擺手:「不需說,把你們這兒的招牌酒菜都端上來就是,銀錢短不了你們的!」
「是勒爺,就憑大爺您這豪氣,小的瞧著就能官運亨通,步步高陞!」那小二笑的見牙不見眼,趕緊恭維道。()
董策笑著點點他,擺擺手:「好話少說,好菜緊著上,這兒不需你伺候了,沒聽見招呼,不得進來。」
「是,是。」那小二點頭哈腰的去了。
酒菜很快就上來了,菜是典型的晉北菜餚,鹽大油大,聞著香噴噴,讓人胃口大開。酒是本地的土釀,沒啥名氣,但是味道醇厚,卻是十足十的好酒。
董策先滿了一杯,舉起來,向白添福道:「白兄,小弟瞞了你這多時,先向你賠罪。」
說著便是一仰脖兒一飲而盡。
白添福也笑著喝了。
放下酒,董策方才歎了口氣:「白兄,實不相瞞,小弟不是成心瞞你,只是茲事體大,劉大人不發話,小弟實在不敢隨便洩露。」
「嗨!」白添福已經急得不行了,催促道:「現在能說了吧=?你就別賣關子了。」
董策瞧著他,一字一句道:「跟隨劉大人出塞,招降蒙古林丹汗餘部!這功勞,算不算的上是潑天一般?」
聽完董策的話,白添福坐在椅子上整個呆住了。()他怔怔的看著董策,過了好一會兒臉上方才露出狂喜之色,哈哈大笑道:「好兄弟,董二,從今日起,白某就當你是生死之交。咱們哥兒倆的情分得世代傳下去。」
白添福如何能不明白這件差事意味著什麼?
陞官、進爵、光耀門楣!
董策笑吟吟道:「那是自然,小弟始終把白兄當親大哥一般看待的。」
臉上笑著,只是那眼神,卻是清冷無比。
兩人一邊吃吃喝喝,董策一邊把這一次要去的一些細節交代給了白添福,這是劉若宰吩咐下來的,白添福自然是一一應下。
酒足飯飽,已經是日上三竿。董策克制著沒喝多少,白添福卻是因著聽了這消息,心中歡喜,難免多喝了幾杯,就有些醉醺醺的了。兩人別過,各自回去自己軍堡。
劉若宰給留的時間只有五日了,算是相當之緊促,兩人都是獨當一面的,總有許多事要處置。
董策回到磐石堡,便自去簽押房坐著,著人把石進和周仲兩人請來。
董策說的第一句話就讓他們激動起來。
「咱們磐石堡的新兵,招了這許久,操練了這幾個月,到底是什麼成色,也該拿出來驗驗了!」
董策瞧這兩人,微微一笑,緩緩說道。
磐石堡的新兵們是從正月開始訓練的,到現在為止,差不多兩個半月。兩個半月,時間不算長,但是別忘了,磐石堡新兵的訓練強度是何等之大。這會兒的大明朝其它軍隊,能維持三日一練的就算的上是不錯的軍隊了,而磐石堡的軍兵,是每日都操練,而且每天都是從早晨練到晚上,說他們的訓練強度是一般明朝士卒的十倍也不誇張!
他們操練了兩個半月,差不多就相當於其它的大明軍隊已經訓練了兩年了。
而且訓練質量也不可同日而語,按照董策的操練方法,先打基本功,再練技戰術。現如今各個殺手隊,不但能做到令行禁止,互相之間的配合,你進我退,你退我進這種戰鬥技巧,也已經
逐漸嫻熟起來。
而且這些日子以來,在大營裡頭雖然訓練繁重,卻也是吃得飽睡的香,每天都能見肉,敞開了肚子吃,想吃多少吃多少。因此這些新兵們比剛來的時候,明顯都壯實了許多,一個個看上去格外的粗壯結實。
而若是拉出去跟其他那些又瘦又弱,滿臉菜色,形同乞丐的大明士兵一比,就更是能顯出差距來。要說戰鬥力,董策有自信,自己手下這些人,絕不弱於大明朝一般士卒。
但感覺終歸是感覺,訓練場終歸是訓練場,一天沒有見過血,沒有殺過人,那他們就還是沒見過場面的新兵蛋子。新兵蛋子,其實是不怎麼令人放心的,因為他們的戰鬥力可能沒問題,但心理素質遠不能和那些老兵相提並論,是以一旦突兀的打仗,就很容易崩潰。
所以就要拉出來練練手,見見血。讓他們從新兵變成老兵,順便也檢驗一下這段時間訓練的成果。
打誰呢?
幾乎董策話音剛落,石進就想到了這個問題。
「大人,屬下斗膽請問一句,咱們跟誰見仗?」石進問道。
「本官這兒有個極佳的選擇。」董策微微一笑,緩緩吐出四個字:「虎頭山賊!」石進周仲兩人先是一怔,然後便是贊同道:「大人果真見地深遠。」虎頭山賊,倒確實是一個極佳練手的對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