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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四六 規模不大的慘烈血戰 文 / 竹下梨

    董策便是帶著人不緊不慢的跟在後面,和白添福拉開了大約五六十米的差距,反正此次來既不是為了殺敵,也不是為了搶東西,不過是為了讓自己的行為變得順理成章而已。

    當白添福帶著人衝到距離村子還有不過百米的時候,那馬賊頭目已經是帶著人策馬站在村口了。他滿臉橫肉,一臉的凶狠之色,瞇著眼睛看著不遠處衝過來的官兵,大口大口的喘著氣,胸膛劇烈的起伏著,顯然是有些緊張。

    在他後面的那些馬賊,就更是不堪,多半都是驚慌失措,甚至有的已經使眼神兒游離飄忽,看樣子是在尋思著該怎麼逃走了。

    他們有屠戮平民的勇氣和能力,但還是很有自知之明的,知道自己決計不是官兵的對手。

    那馬匪頭目忽然轉身,把眾人的神態都看在眼裡,他嘿嘿一笑,笑容中透著十分的得意狡詐:「弟兄們,我知道你們不想死!誰也不想死!老子也不想!但是咱們已經沒得選了,我就把話撂在這兒了,你現在若是轉身跑了,一是跑不出去,讓人跟在後頭銜尾追殺,那還是個死。二來你就算是跑出去了,最後還是個死,大當家的三當家的能饒的了你?」

    他哈哈一笑:「所以,你們只能跟著老子,跟著老子打這些狗官兵!」

    他忽然發出一聲爆裂的怒吼道:「弟兄們!跟著老子,殺光這些狗官兵!」

    「殺!」畢竟是將為軍之膽,這馬匪頭目的一番話也是讓他們精氣神兒都振奮了不少,也鼓起了幾分血勇之氣,稀稀拉拉的應和著。

    「殺!」

    那馬匪頭目狠狠打馬,當前衝了上去,他手中武器是一把長柄的鐵斧,斧面足有小臉盆大小,看上去也是頗為的沉重,黑沉沉的,怕不得個二三十斤上下。跟在他後面,眾馬匪也是口中發出一陣陣的怪叫,向著白添福等人迎面衝了過去。

    「喲呵,有點兒意思!」

    白添福還是第一次碰到這麼凶悍的馬賊,也是來了興致,打馬催到最前面去,僅以雙腿之力控馬,卻是取了一把弓來,張弓搭箭,箭簇已經是瞄準了衝在最前面的那馬匪頭目。

    所謂騎射,騎射,很多人都以為是在一邊在馬上

    騎乘,一邊射箭。其實應該是分開的,是騎和射,騎馬到達目的地,然後普遍的做法是下馬步射,至少對於建奴和大明朝的士兵來說,都是這麼做的。因為馬上的顛簸實在是太厲害,根本就無法保持精度。或許能夠做到在馬背上射箭同時還保持命中率的就只有馬背上的蒙古族了,但是他們的射擊精度也絕對不高,而且一邊策馬高速奔馳一邊射箭,普遍的情況不是靠著精度,而是需要潑灑大量的箭雨來覆蓋對方的陣地。

    而像是這種雙方騎兵對沖,在此過程中其實是很少有雙方張弓互射的場景的,因為一旦射箭之後,很可能沒有時間把弓箭放回雙插裡面,同時取回趁手的武器。

    一般人在馬上,是很難保持射箭精度的,往往射出去命中的所在和要瞄準的目標有相當大的差距,但是白添福顯然是馬術夠好,手也足夠穩,端坐在馬背上,箭頭穩如泰山。

    「狗官兵!老子不怕你們!入你娘的!」雙方高速接近,轉眼間已經快要碰撞在一起了,那馬匪頭目高高舉起長柄大斧,口中發出野獸一般的嚎叫。

    不過這廝其實是非常之狡猾,幾乎在這樣大喊的同時,已經是身子一低,整個人趴在了馬背上。而幾乎是與此同時,一聲弓弦的響,白添福弓上的箭已經是射了出去。一鬆手,他就知道不對,狠狠的罵了一句:「入你娘,這殺千刀的賊人!」

    這一箭倒也不算是毫無收穫,沒有射中那馬匪頭目,但是卻射中了他後面的一個,正正的射中了脖頸子,把脖子射穿,鋒利的帶血箭簇從脖頸子的另外一邊穿了過去。那馬匪重重的落在地上,捂著脖子的傷處疼得滿地打滾,本能的就要大聲慘叫,但是氣管被堵塞了,因此只能發出一陣陣詭異的叫聲。惟其如此,才讓人更加心寒。

    馬匪們都是心靈一個哆嗦。

    但是容不得他們多想,因為兩支隊伍已經狠狠的撞在了一起。

    那馬匪頭目高高舉起手中大斧,向著白添福便是惡狠狠的劈來,白添福一身精美的山文甲,任是誰人也都能看得出來此人是官兵裡的大官兒,這馬匪頭目早在一衝鋒的時候就已經是瞄上他了。

    「殺!」

    他口中發出凶狠的嚎叫,大斧帶著一陣凌厲的金風,眼看著這一下若是劈實了,白添福就得一刀兩斷,面對這種份量十足的重武器,什麼甲都不管用。

    除非是歐洲再過上幾十上百年才會出現的那種足足有六毫米厚,強度相當於十厘米厚堅固橡木板的那種超重型全精鋼鍛造胸甲。

    就算是那樣,只怕內臟也會給震碎了。

    而由於白添福之前射了那一箭,導致他沒來得及換武器,手裡拿著的還是弓箭,沒奈何之下,他只好一邊打馬往旁邊走,一邊舉起弓來用弓臂阻擋。但是這玩意兒顯然是擋不住的。幸好旁邊還有他的家丁奮力遮擋撲救,幾乎是同一時間,就有三四把腰刀一起砍向了那馬匪頭目的後心腰眼兒等要害位置。

    那馬匪頭目沒奈何之下,只得回身自保,長斧一個橫掃,便是把大部分腰刀都給擋開。但還是有一把腰刀,一刀砍中了他的肩膀。若是換做董策的話,他外面披一層鐵甲,裡頭穿著鎖子甲,挨上這麼一刀,可能也就是給震一下,但受傷是絕對不可能的。不過這個馬匪哪裡有那麼好的甲?他一聲痛呼,肩頭已經是被染紅了一片。

    他咬咬牙,凶狠的目光瞪著那傷了自己的家丁,回身一斧子掄了過去,周圍的家丁又是攻擊他迫使他回身自救。但這一次那馬匪頭目卻是不管不顧,一斧子狠狠的劈下去。

    他張狂的哈哈大笑,因為他已經能夠看到那家丁眼中的絕望,因此他就格外的瘋狂。

    斧子重重的在了家丁的肩膀上,銳器破開**,破開骨頭,撕裂內臟,發出一陣陣讓人牙酸的聲響。

    鮮血飛濺,巨量的鮮血噴湧出來,幾乎讓這馬匪頭目變成了一個血人!

    他這一斧子,幾乎把那家丁給劈成了兩半兒,從右肩膀砍進去,一直拉到左邊腰部才給拉出來當然,是幾乎,因為那家丁上半截和下半截之間還有一部分皮肉連接著。那家丁掉在地上,猶自未死,他大聲慘叫著,竟然還會爬動,腸子肚子都從身體裡頭掉了出來,在地上到處都是。

    如此場景,看到遠處的董策都是眼皮子一跳。

    而那馬賊頭目的好日子也到頭了,他身上至少是挨了四刀,其中有兩刀命中了要害。不過這廝也真是凶悍,竟然是撐著已經快要不行的身體,奮盡自己最後的一絲氣力,又是一斧子砍斷了一個家丁的半個脖子。

    他從馬上跌落下來,猶自哈哈大笑:「老子值了!老子值了!」

    聲音瞬間消

    失,他已經被憤怒到了極點的家丁們亂刀分屍。

    虎頭山的洞前平台上一片寂靜,所有人都呆呆的看著下面,沒一個人說話。白麻子只覺得臉上火辣辣的,一陣說不出的丟人。

    不遠處,策馬在董策身邊的耶律斡裡和歎了口氣,道:「老七完了。」

    他倒是很少出現這種情緒,董策問道:「你認識?」

    「是。」耶律斡裡和又是歎了口氣:「算是我在山寨的時候,唯一一個弟兄了。」

    董策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心裡卻是暗自記下了一條:此人心性涼薄,不可交心。

    主將如此兇猛,眼見於此,馬匪們的凶性也給激發了出來,他們也是紛紛口中發出淒厲的野獸一般的嚎叫,揮舞著各種不同的武器向著面前的家丁狠狠的刺去,砸去,殺去!

    甚至他們已經悍不畏死。

    一個馬賊挺著長矛向著面前的家丁攮去,白添福的家丁用的都是腰刀一類的短兵,若是在混戰之中,自然方便佔盡便宜,但現在未免就顯的有些短了。那家丁打馬便往一邊退,同時另一個家丁揮刀劈砍那馬匪的後心,試圖逼著他自救。但那馬匪就像是沒聽到身後的動靜兒一樣,如野獸一般的瞪著眼睛,怒吼著,就是追著之前那家丁不放。終於,那逃跑的家丁沒了空間,戰馬和別人的撞在一起。

    兩聲慘叫幾乎是同時響起。

    那馬賊一聲慘叫,他脖子上挨了一刀,鮮血飛濺,半個脖子幾乎給砍斷,已經是死的不能再死了。但是在被斬殺之前,他卻是挺著長槍,狠狠的刺進了那家丁的小腹,那家丁的身上有青布鐵甲的防禦。但是青布鐵甲也並不足以阻擋長矛的挺刺,長矛是戰場上一次殺傷力最強的武器,沒有之一。感覺到利刃破入了**的那種艱難同時又暢快的感覺,那馬賊哈哈大笑,還使勁兒的轉了一下槍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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