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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五嘴張了張,還是沒有告訴她風虞文的死訊,繼續聽風虞卿慢慢的述說著。
大哥的死讓人難以接受。都懷疑是二叔四叔干的。因為大家都知道,他們對大哥接任家主非常不滿。可是誰也拿不出證據。三叔追查了半年,也沒有找到任何線索。家主的位置,很自然就落到了二叔頭上。
後來,二叔當上了家主。但他們卻找不到那件寶器,所以就開始懷疑是我藏起來了。對我百般欺辱,甚至囚禁。逼我說出寶器的下落,無奈我只好出逃。我逃出風家已經兩個多月,今天還是被他們找到了。
華五問:「你三叔就不管嗎?」
「要不是我三叔,我恐怕早就死了。我能逃出來也是我三叔安排的,但是我知道三叔現在也非常艱難。跟二叔四叔的矛盾很深,他們根本不信任他,一直受到排擠,我不能再給他添麻煩了。」
華五不知道要是風虞文活著,他會怎麼辦。這種家族內的爭鬥他不好插手,也不想插手。
但是想起風虞文的囑托,他還是問風虞卿:「丫頭,你想怎麼辦?要是你想為你大哥他們報仇。看在你二哥的份上,我幫你殺了你二叔四叔。然後讓你三叔當家主。」
風虞卿的大眼睛裡,閃過一抹光彩。
然後很快就黯淡下來。「不行的,二叔四叔兩家,我還有十幾個哥哥弟弟。他們不會答應的。」
「要不,把他們都殺了?」這句話華五是在試探,他想看看,風虞卿對家族的仇恨有多深。還有這丫頭對這件事,到底想如何處理。他已經如約來到了這裡,不想為這件事再拖延下去。大不了把東西給風虞卿,告知風虞文的死訊。他就可以離開這裡了。
「不行!那樣我們風家就完了。爹娘也不會原諒我,再說,我的那些哥哥弟弟們,他們對我都很好。我三叔也不會同意的。」
「可是,他們要來追殺你怎麼辦?殺不殺他們?」華五神識掃過,發現最少有二三十人,就埋伏在外面。
「大………大哥哥,你把我帶走吧,我不想再回風家了。你帶我去找我二哥吧,我只有二哥一個親人了。不去找我二哥也行,我給你當丫頭。」
「這絕對不行,我還有許多事情要辦。還要去不少地方,你跟著會很不方便,還有,我要是把你帶走了。你們風家會告我拐賣兒童,我可是吃罪不起的。」
華五沒料到,這丫頭竟會這樣想。
風虞卿忽的站起來說:「你,我已經是大人了。我的事情,風家管不著。還有,你……你把人家的衣服都脫了。我不管,我就要跟著你。」
風虞卿的臉、耳朵、脖子,全都紅的像抹了血一樣。但是大眼睛直視著華五。
華五沒想到鳳虞卿會這麼說,好像自己幹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頓時血沖大腦,臉漲得通紅:「你………我那是給你治傷你懂不懂?你這個丫頭,可真是不講理。」
風虞卿眼睛一紅,眼淚順著臉頰流下來。
呆呆的站了一會說:「既然你不願意,那就算了,大不了一死就是了。其實從爹娘和大哥死後,我就不想活了。你要是見到我二哥,請你告訴他,卿兒想他。讓他自己保重,永遠也不要再回風家了。大哥哥,謝謝你。」
風虞卿說完,朝華五深深的鞠了一躬。拉開房門,竟義無反顧的走了出去。
華五張張嘴,可是什麼也沒有說。還能說什麼呢?把風虞卿挽留下來嗎?還是告訴她,你的二哥已經死了,你已經沒有親人了。
看著風虞卿走向遠處,漸漸消失。華五感到,這一趟南星國之行糟透了。感到一口氣堵在胸口,心裡煩悶至極。他心神一動,來到了七彩小天境。在洞府上方那棵大榕樹下,風虞文的墳墓依然還在。
只是一蓬雜草遮住了墓碑,除去周圍的雜草,露出了華五當初刻的字。
「二弟之墓」這幾個字,此時是那麼的刺眼。
「二弟……」華五張了張嘴,不知道說什麼好。
這時突然有一股陰風吹來,好像在責怪、又彷彿在嘲笑華五。「你連我的臨死托付,都沒有能力完成。還有臉再來見我?你連義弟的妹妹都不能保護,還有什麼資格,敢妄稱大哥?」
風虞卿邊走邊流淚,她不知道該去那裡。風家,對她曾經是那麼親切。現在卻像是一個凶獸,張大了嘴巴,隨時都會把她吞沒。
過去她在風家,是高高在上的主人。走到那裡都像是眾星捧月一般。可是現在她卻像是喪家之犬,連那些下人都可以任意欺辱她。
迷離的夜色沒有星月,天已經快亮了。但這個時候的夜空,卻顯得更加陰沉。風虞卿漫無目的的走著,她不知道該去那裡。她感覺被這個世界拋棄了。家裡最親近的人全部都死了,剩下的人卻看她不順眼。
十五歲的花季少女,正是無憂無慮天真爛漫的時候,是享受親人關懷愛護的年齡。可是在風虞卿這裡,一切都變了。就連給別人做丫頭,人家都不要。
在她身後數十丈外,有五六個身影。再遠一些,更多的人慢慢的跟著。這些人都是風家的人,他們沒有急著上來抓她。因為她走的方向,是通向風家的路。
後面這些人,全都是風家的家丁和武士,有許多同情風虞卿的人。他們不少都當過風虞卿的護衛,看著這個他們曾經保護的小公主。過去的天之驕女,仙子一樣的女孩,如今淪落到如此地步。不少人都感到心痛,她要是自己回去,又何必非要抓她呢。
出了西城門外十多里,就是波濤洶湧的曲門江。江水水流湍急,江面非常寬闊。還有好幾里地的時候,就已經能聽到江水的轟鳴聲。這裡已經是城外,由於天色尚早,所以路上也沒有什麼行人。
正在後邊一直跟著的五六個人,突然停了下來。他們後面追上來一個人。
「四爺,您怎麼過來了?」一個領頭的人連忙說。
「你們在這裡磨蹭什麼?為什麼還不把她帶回去,離家還有一百多里,你們想跟到什麼時候?」
來人是風家的老四,為了抓到風虞卿他竟然親自來了。只是此時風老四臉色陰沉,說話的口氣很難聽。
另一個人連忙解釋說:「四爺,這是我的意思,我看天已經快亮了。我已經讓人去僱車,想等車來了,就攔住小姐把她帶回去。」
風老四看了這人一眼:「不用了,鳳山,風牛你們四個人留下。風春你帶這些家丁回去吧。」
這本來就不是個多好的差事。風春也不想為難風虞卿,一聽可以回去立刻答應下來。看著這些人消失在夜色裡,風老四眼中露出一絲陰霾。帶著四個心腹手下,很快就追上了風虞卿。
「卿兒,跟四叔一起回去吧。」
「回去幹什麼?讓你們關起來嗎?」風虞卿見風老四追上來攔住去路,這一切彷彿早在她的預料之中。一點也沒有慌張。很平淡的問。
「卿兒,你這又是何苦。那個東西對你沒有用處,你把它交出來。你還是風家的小姐,四叔這是為了你好。大家都是一家人,我這麼做也是為了風家。你要是不那麼固執,怎麼會鬧的這麼僵,大家的面上都不好看。」
「啊,原來你們是為了我好,這我倒是真沒有想到。你們要是真的為了我好,為什麼就不肯放過我呢。我已經說過多少次了。我沒有拿那個東西,也不知道在哪兒。你們為什麼一口咬定是我拿走了?是不是我大哥帶在身上,你們當時沒有發現讓別人給撿走了?」
風老四臉色猛的一變。「放肆,你敢懷疑我們?你大哥的死因我們一直在查,總會有結果的,你一個小孩子家知道什麼?胡言亂語,猜疑長輩。」
「我沒有說四叔你殺了我大哥呀!你急什麼?你是不是做了啥虧心事,自己心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