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一個月來,連續下了幾場大暴雨,柳江的水位抬高了不少。原本江面就很寬,現在看上去更是一眼望不到邊。水勢滔天,令人不寒而慄。
秋雲浦是個渡口城市,連續下雨水位暴漲,好幾個渡口都被淹沒。許多客人無法渡江,滯留在城內的客棧裡。
水勢增大,原本不太常見的大型水獸,最近也是頻頻露面。近幾天有兩艘小貨船,在渡江的時候,被水獸掀翻在江中。連貨帶人都不見了蹤影,這樣一來其餘的船家都很害怕。就是出再高的價錢,也不肯冒險渡江。
李四姑這兩天急得很,她押送這一批貨物,必須在下個月底前趕回去。出來前掌櫃的就交代過,必須按期回去。李四姑也知道這批貨物重要,裡面可是有給宮裡的東西。誤了時間,她們四海商行是吃罪不起的。
可是連續幾天,說了不少好話,竟然還是雇不到一艘貨船。李四姑愁眉不展,又到了吃飯時間,李四姑因心情煩悶,就自己一個人來到餐廳。
「四姑,還在發愁哇。過來吃飯吧,喝上兩口酒,什麼煩惱都沒有了。」一個臨窗座位上,坐著一個年輕人,看見李四姑出言招呼說。李四姑是個很豪爽的人,加上心裡焦躁,也沒有謙讓,過來坐在年輕人的對面。
「華五兄弟,又是一個人喝酒啊?」李四姑說。
「嗯,我很喜歡這裡的酒。入口綿長,清香宜人。可惜,店家不肯把配方賣給我。」華五很遺憾的說。
李四姑看看華五,很奇怪的問:「你這麼年輕,怎麼也喜歡這杯中之物?想買酒方我看還是算了。幾十年來,不知道多少人試過,從來沒有人辦成。這家客棧天天爆滿,就是因為有柳江春酒。」
「不過。」李四姑看了一下旁邊,小聲說:「兄弟,你要真的喜歡,你跟我到皇城去。這酒的配方皇宮裡有,我想辦法幫你弄出來。」
「好啊,我正想去皇城。到時候我去找你。你可一定要幫我,花些錢也沒關係。」華五很高興的說。
李四姑說:「華五兄弟,不如你跟我們一起走吧。我已經讓人去聯繫了,離這裡三十里,有幾艘鐵甲船。讓他們護送我們過江。」
「我有些不明白,你要真急著回皇城。租一艘飛行舟不就行了?何必這麼費事?」華五說。
李四姑搖搖頭說:「我有一百七十個人,還有幾十頭飛駝,一大批貨物。我是帶隊的,不能自己一個人走。」
正說著一個人走過來說:「四姑,已經談妥了。他們同意派一艘小型鐵甲船過來,雖然小了點,但是夠我們的人用了,船馬上就到。」
「太好了,華五兄弟。走吧,跟我們一起過江。」李四姑說著站了起來。
「行,我跟你們一起走。」
華五是七天前來到秋雲浦的。
三個月前,華五離開南湖城後,因為被楚家人追殺。在斬龍谷,華五反過來殺了楚家三人。但是一時大意,在殺楚天時,被楚天的滅神網刺傷了手臂。華五當時沒有在意,處理完楚家人之後,就直接離開了。
第二天中午,華五正在飛行。突然感到一陣眩暈,接著是四肢無力,竟一頭從高空栽下來。緊急之時,華五急忙收斂心神,落在一個山頂上。為保證安全,他直接進入了七彩小天境。在裡面他一停就是一個月。
這一個月裡,經過華五仔細查看。發現在自己體內,有一些黑色的毒素,分散在幾處,而且在不斷地遊走。一旦到達筋脈分叉處,就會引起開始那種症狀。
經過比對,華五確定這些毒素,就是來自滅神網。整個滅神網上,分佈著三百六十個尖錐。這些尖錐有小指肚大小,呈三稜形狀。上面有幾道細槽,入手很沉重。看不出是什麼材料所製,邊緣非常鋒利。
網本並身沒有毒,尖錐上卻有一種毒素,跟華五體內的毒素完全一樣,不知是什麼毒素。沒想到滅神網居然也是下品寶器,能夠刺破他的皮膚。真元魔功已經修煉到第二段,也沒有擋住滅神網。
用了二十多天時間,華五才把這些毒素歸為一處。但卻始終無法排出體外,這期間他用了許多的方法。在仙靈池浸泡、服用解毒丹、自己放血、甚至使用了紫靈晶露。都沒有辦法解除。
華五試圖使用赤炎淨火和碧幽靈火殺毒,可惜仍然沒有一點作用。
這些毒素很古怪,華五用的解毒丹,遇到毒素後。就好像是油和水互相排斥,不能溶解在一起。最後華五服用了一滴紫靈晶露,把兩者逼到一起。然後把紫靈晶露散開,把毒素包裹進去。
華五緩緩運轉玄氣,順著筋脈把毒素逼向左臂。他想把毒素逼到左手指,然後放血把毒素逼出來。
但是剛逼到左肩下一寸,就再也無法下行。無奈之下,華五隻好將毒素逼在那裡。只是不能劇烈的拚殺,否則毒素回流到心臟,就會引起大麻煩。
華五曾經仔細搜索過,楚天的儲物袋裡沒有發現解毒藥物。他甚至返回了南湖城,潛入楚家並找到楚天的住所。仔細搜索後,也沒有找到任何線索。華五估計,楚天可能根本就沒有解藥。他當時使用時,是帶著鹿皮手套。
在楚天的儲物袋裡,有一頁獸皮做的紙,對滅神網有簡單介紹。只說了滅神網的使用方法,也註明尖錐有毒,不可觸碰,要小心使用。並沒有說是什麼毒,更沒有提及怎樣去解這種毒。
沒有好辦法,華五一路返回,邊走邊打聽。找一些用毒的高手請教,也沒有任何頭緒。七日前來到秋雲浦,閒聊之中與李四姑認識。
李四姑雖然是女流之輩,但是她那豪爽的性格。華五很是欣賞,倆人從一般的認識,變成了很好的朋友。
李四姑雇來的這艘鐵甲船,並不是太大。一百多人,還有飛駝、貨物,把船擠得滿滿的。華五陪著李四姑,站在船頭,一邊看著洶湧的江水,一邊交談著。
李四姑是玄師中期境界。漫長的歲月,並沒有給她留下太大痕跡。看上去仍是三十多歲,幹練、精明。只是那雙眼睛已經不再清澈,眼神裡包含著無盡的滄桑。
「華五兄弟,你年紀輕輕,但是你的眼神裡。卻包含了太多的東西。能告訴姐姐,有什麼心事嗎?」李四姑看著華五,親切的問道。
「四姑,你的眼睛真毒。」華五笑著說。
「叫我姐姐吧,我想認你這個兄弟。別的不說,姐姐這雙眼睛看的東西太多,說毒也不算錯。兄弟你絕不是普通人,你是個有背景,有故事的人。」李四姑說。
「背景有大有小,故事有好有壞。每個人都不缺少,我不算是個太平凡的人,但絕對還是一個普通人。姐姐久走江湖,肯定有很不平凡的經歷。但也未脫普通人的範疇,我們兩個是一樣的。」
「呵呵,兄弟說話很有哲理。我看你好像有心事,能告訴姐姐嗎?也許我能幫上忙。」李四姑問。
華五想了一下說:「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就是想找對毒性比較精通的人。皇城是人才聚集之處,不知道姐姐可認識用毒解毒的高手?」
李四姑有些詫異的看著華五:「是誰中毒了?不會是兄弟你吧?」
華五點點頭說:「是我,前些天和仇人搏鬥時。不小心被傷到了,後來發現中了毒。這毒很古怪,我用了不少的解毒藥都沒有作用。不過不要緊,我已經把毒逼到了一個部位。只要不是劇烈搏鬥,沒有太大影響。」
「這就好,你可是嚇了姐姐一大跳。你放心,皇宮裡有解毒高手。回去後姐姐幫你問問,那些人本事很大,應該是沒有問題的。」李四姑很有信心。
「那就謝謝姐姐……」華五一句話還沒有說完,突然船體猛地抬起很高,朝一邊傾斜過去。船上面的人,一下子全都摔倒了。李四姑也是一個趔趄,跌坐在甲板上。華五則是身體一沉,一手抓住船欄杆,紋絲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