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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第二百六十三章 反對師徒戀 文 / 君弄雪

    照晚的人品一向不怎麼樣,這回幫著疊紅作惡多端,還多番對琉鸞下手,對西陵無垣下手,無疑是火上澆油。夕風勃然大怒,下定決心要拿她做個榜樣給眾仙瞧。未免疊紅再來劫獄節外生枝,迅速敲定行刑的日子。按照琉鸞的意思,一寸一寸剔去神骨再打入輪迴。

    剔神骨的刑法琉鸞早有耳聞,但親眼看到,還是覺得很殘忍。

    把照晚綁在燒紅的銅柱上,再用燒紅的小刀插進肋骨裡,一點一點將神骨剔除。九十九刀,一刀都不能少。

    照晚疼得死去活來,慘叫聲隔著上百里都能聽得見。鮮紅的血液流了一地,銅柱周圍全是紅色。

    琉鸞看得膽戰心驚,把頭埋在夕風肩膀上。但參與觀刑的大約是見慣了這樣的場面,連眼睛都不眨一下。瀟毓甚至一臉不甘,「以她的所作所為,這點刑法還真是便宜了。」

    琉鸞面目猙獰,牙齒直打架,「夠了吧?別那麼殘忍行不行?」

    瀟毓不以為然挑眉,「她殘害無辜的時候怎麼不知道收手?殘害我家無垣的時候怎麼不知道收手?」說他護短也好,他就是看不慣照晚去對一個小輩下毒手。

    空虛和尚裝模作樣合攏雙掌,「阿彌陀佛,照晚女神種下惡因,得此惡果天經地義,你不必難過。」

    琉鸞白他一眼,「我不難過,一點都不難過。」她不是聖母,更不是瑪麗蘇。照晚是成年人了,做錯事情就該為自己的行為負責。

    夕風懶得參與接下來的程序,摟著琉鸞轉過身,「瀟毓,你處理。」

    「怎麼處理啊?」

    「本君早已經下了旨意,難道你沒記住?」

    瀟毓精神一震,「遵帝君法旨。」

    兩人一起回到崑崙天宮,夕風回重霄宮看折子,琉鸞回廣寒宮睡午覺。剛剛睡著,子桑拿著西陵無垣的書信進來。

    西陵無垣說,他的傷勢已經好得差不多,冥月羅也真真正正變成有血有肉的人。因為他們的關係,冥家徹底倒戈,西陵驚鴻已經是強弩之末,掀不起什麼大風大浪。至於她的身份,左丘半雪等人都已經知道。除了緋陌涼不大高興之外,其他人都表示驚喜。另一方面,他已經跟大家商量過,認為與各族結盟完全可行,目前已經派左丘半雪為代表,跟著嬌嬌女和白柳一起回西陸,正在積極的談判中。軒轅氏和姬氏的大軍依舊駐紮在南海,三天兩頭囔囔著交出魔女疊紅公主,也不知是真傻還是故意裝糊塗想得到山河令。水族和他們之間的摩擦越來越多,前幾天還發生了一場刀兵之禍,水族傷亡一百多。緋陌涼和未央很惱火,正在積極準備出戰。關於尋找蒼瀾的事情已經有眉目,他和緋陌涼分別派出使者跟他接觸。但他似乎受了刺激,無論說什麼都不願意聽。不過不用擔心,他已經派宿伏過去,應該很快就能搞定。

    所有事情的發展都在掌握之中,琉鸞表示很安慰,當即寫了一封回信讓子桑送去,順便把世上人人都覬覦的山河令也送去。

    過了幾天,孔雀族的信使也送來一封信,是左丘半雪寫的。

    大致是說他在西陸一切順利,由於條件優厚,又有白柳、嬌嬌女和狐族少主到處煽動人心,大部分種族都願意結盟。但狼族和蛇族跟姬氏關係密切,非常牴觸他們的做法。但不要緊,目前的計劃都是保密性質,不願意結盟的族類還不知道他們到底想幹嘛。他有把握把事情處理好,讓她安安心心呆在崑崙天宮,等抽出身來,再去跟他們會合。

    給左丘半雪回完書信,她當初派出去探查疊紅寶鏡情況的紙鶴回來了。不過少了一隻,回來的那一隻也變成半隻,身子被燒掉一大半。

    琉鸞攤開掌心讓紙鶴停在手心裡,低著頭跟它說話,「這麼久才回來是不是因為飛不動啊?」

    小紙鶴點點頭,用嘴巴琢她的掌心。

    「怎麼樣?姜虞……不,疊紅的梵音寶鏡還在不在?」

    小紙鶴搖搖頭,表示已經不在了。

    「碎掉了嗎?是我們的法術起了作用?破掉她的鏡子?」

    小紙鶴點點頭。

    「你確定?」

    重重點了四五下腦袋,非常的確定。

    「那疊紅在哪裡你知道嗎?」

    搖頭,不知道。

    「你是從搖山回來的?」

    點頭。

    「那你知不知道尋意什麼情況?尋意,就是當時疊紅的侍女,穿綠衣服那個。」

    小紙鶴搖頭,不知道。

    琉鸞歎口氣,從抽屜裡拿出一張彩紙,「別動,我幫你療傷。」

    小紙鶴點點頭,乖乖停到窗邊,也就是她平時掛紙鶴的地方。

    琉鸞迅速疊出一隻紙鶴,掐掉頭和脖子,將剩下的部分拼接在小紙鶴身上,再用法術拼接好。

    小紙鶴立即飛起來,搖搖晃晃琢她的嘴巴。

    「別頑皮,好好養傷。」琉鸞捉住紙鶴,將它放到窗台上。

    小紙鶴立即垂下頭,一副不開心的樣子。

    琉鸞用手指戳戳它的腦袋,「你還知道鬧情緒了是不是?俏皮兔,來跟它玩一會。」

    「來啦……」俏皮兔一轱轆從床上爬起來,蹦蹦跳跳蹦躂到桌上。

    小紙鶴頓時精神抖擻,乖巧地去蹭俏皮兔的腳。

    接下來一段日子,風平浪靜。雖經常有疊紅的消息傳來,但真真假假。而且今天在那裡。明天在這裡,不知道究竟有沒有真正追蹤到。琉鸞雖然著急,也無可奈何,只能多放出一點紙鶴去尋找。可惜紙鶴一隻一隻出去,一隻一隻回來,一點消息也沒有。

    大約是被照晚的淒慘樣嚇到,神仙們大部分安分守己。越是有地位那幾個,越是小心翼翼不敢犯錯。至於那些個到南海鬧事的神仙,有點地位消息靈通的都得知了疊紅和琉鸞的身份,膽戰心驚跑回自己仙山修身養性。消息稍微不靈通點的,依舊在南海鬧得不可開交,成日裡找緋陌涼麻煩。當然,也可能是惦記著山河令。

    琉鸞本想問夕風一句,為什麼不將她和疊紅的身份昭告天下。都已經到了這份上,都已經派出十萬天兵去捉拿疊紅,為什麼不正正經經下一道法旨。可她還沒來得及問出口,瀟毓先替她問了。

    當時他和夕風正在重霄宮裡下棋,春色滿園,珠簾晃動。

    夕風笑瞇瞇放下一枚棋子,意味深長地道,「他們為什麼死抓著琉鸞不放,你我心知肚明。是不是只要出身低微就可以隨意欺凌,就不能機緣巧合懷有異寶?既然他們不懂得得饒人處且饒人,只能給天帝陛下做活靶子了。」

    瀟毓沉吟片刻,「也對,在這個節骨眼上將她的身份昭告天下恐怕會影響人間局勢的變化。」

    夕風無奈地搖搖頭,「哎,寒月仙姬當然不容冒犯,但琉鸞也是眾生之一,就那麼容不下她嗎?」

    瀟毓笑著落下一枚白子,吃掉一大片黑子,「天帝陛下也曾身份低賤不容於世,他比任何人都明白那種滋味。」

    夕風失笑,「不瞞你說,我還就喜歡他這一點。」

    「可不是嘛,親身經歷過才能以己度人。」.

    「所以,我相信他對是位明君。」

    琉鸞站在遠處聽了個大概,大約明白了他的打算,笑瞇瞇端著點心走過去,「在說什麼呢?來吃點東西吧。」

    瀟毓將撿起的黑子放進棋盒,抬頭看她一眼,「有什麼好吃的?」

    琉鸞放下手裡的托盤,將裡頭的東西一一擺出來,「幾道小點心罷了,嘗嘗怎麼樣?」

    瀟毓拿起一塊蛋黃酥咬了一口,立即豎起大拇指,「重華,你媳婦真賢惠啊。」

    夕風斜睨他一眼,「怎麼?你羨慕?聽說你家媳婦也不錯啊,賢惠得很。」

    「你說誰?」他哪來的媳婦?

    琉鸞提起裙擺坐下,順手往他茶盞中加了熱水,「左丘半雪唄。」

    「咳……」瀟毓一下子被嘴裡的東西嗆到,瞪著眼睛猛咳。

    琉鸞端起茶盞遞給他,順便拍拍他的背,「話說半雪到底是不是幽姬?」

    瀟毓喝口茶順順氣,一臉無奈,「我哪知道?」左丘半雪的前世在冥界沒有記載,在桃花那也沒有,他哪知道他前世是誰?

    琉鸞認真想了半晌,無奈點點頭,「是啊,我們七宿的過往都不會有記載,你不知道也是正常的。」

    瀟毓苦笑,「你們別胡思亂想,我只是覺得他少年不幸,多疼他一些而已。」

    夕風一臉戲謔,「是不是真的啊?」

    瀟毓放下茶盞白他一眼,拿起塊紅豆糕咬了一口才說,「你最近不是問我對新天條有什麼意見嗎?我告訴你,我的意見就是師徒不可以在一起,同性不可以在一起。」

    琉鸞又幫他添了茶水,低著頭一個勁笑,「你可別讓無垣在天條裡加這條,會被口水淹死的。」神仙的生活原本就寂寞無聊,師徒兩日久生情不是最正常的事麼?既然你情我願,即使是天帝也沒有資格去干涉。

    瀟毓瞪她一眼,咬牙切齒的說,「好,不加。但是,一定要無垣立下規矩,胡說八道者掌嘴。」

    夕風氣定神閒放下一枚,雲淡風輕的說,「可以立規矩,但放眼天地,誰敢對本君動手?」

    瀟毓翻翻白眼,「無恥。」

    夕風失笑,「別鬧,趁你們倆都在,商量一下天規裡應該有哪些條例。」

    琉鸞立即正色,斬釘截鐵的說,「情情愛愛是人家兩口子的事,絕對不能寫進天規裡。」她不知道牛郎織女和七仙女之類的愛情故事是真是假,但二十一世紀的所有學作品裡,清一色反對神仙戀愛,更反對仙凡戀,身份倫常,永遠是一道跨不過的鴻溝。其實,情愛是兩個人的事,別人完全管不著,也沒有資格管。神仙怎麼了?神仙也有七情六慾,憑什麼不准談戀愛?師徒怎麼了?又沒有血緣關係,哪裡違背倫常的?仙凡怎麼了?不都是一條鮮活的生命嗎?

    「你就關心這個啊?」

    琉鸞很嚴肅的點點頭,「那當然了,我最關心這個。」她被現代那些亂七八糟的傳說嚇到了,一定要從源頭杜絕悲劇的發生。

    「行吧,我們從長計議。」夕風招招手喚來一名白髮的白鶴童子,「將寂陽帝君和佛祖請來。」

    瀟毓趕緊將一盤蛋黃酥挪到自己面前,十分警惕地四處張望,「琉鸞啊,這幾盤點心給和尚塞牙縫都不夠,再去做點。」

    夕風瞥他一眼,不鹹不淡地道,「本君的君後是你家廚娘?」

    琉鸞笑站站起身,「行了,別說那麼嚴重。和尚好久沒吃到我做的東西了,我現在就去做,你們幾個慢慢商量。」她雖然已經跟夕風拜過堂,但說到底也不過是個仙姬而已,定天條這種事,還真輪不到她摻和。偶爾說幾句可以,直接參與討論可就真越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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