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名:嬴政!」
秦皇嬴政持定秦劍,緩緩地離地飛起,飛到與武神風狂平齊的位置,開口道:「朕知道尊駕的名號,天下第一人,武神,風狂!」
「若非這方天地太小,池子太淺,養不得蛟龍,尊駕即便是在我大秦最輝煌的時候,亦可名列試劍台!」
武神風狂還沒有回答,凌風腦海中就有東西浮現出來。
當初,與蛤蟆暢談九界天外天事,域外諸般傳說,其中就有大秦之試劍台。
據說,在那個輝煌的時代,在域外九界強者們願意劃出一界讓秦皇稱雄獨佔的時代,始皇帝帝嬴的皇座後面,有一面巨大的屏風。
屏風上書寥寥數個名字,它們每一個都代表著定秦劍即將指向的方向。
每一個名字後面,都有一個在某個方面,站到了那個時代最巔峰的存在。
武神風狂,若生於斯時斯地,亦能上得試劍台,成為武之顛峰人物。
凌風並不懷疑這一點,他在想的是:「迷神天池塘小,對武神風狂又有什麼影響呢?找不到對手?還是其他的什麼?」
從武神風狂的舉動看來,當是前者,畢竟武為大爭之學,只有在棋逢對手的酣暢淋漓戰鬥中,才能臻至更高的層面。
但是,在凌風的心中,卻有一個聲音在告訴他:後者,後者,那裡面隱藏著什麼。
「你也看到了?」
武神風狂淡漠的聲音裡面,有一種說不出的欣喜。
秦皇嬴政微微頷首,神情淡然,手上的定秦劍卻顫鳴出聲,好像在述說著他心中的不平靜。
簡短的對話中,武神風狂一手指天,秦皇嬴政抬頭望天,在他們兩個人的眼中,朗朗乾坤後面,似乎還隱藏著其他什麼東西。
「我……我……我……」
驀然間,凌風體內熱血以十倍,百倍的速度在湧動,在激盪,在咆哮,他從來沒有這麼想過要站起來,站得筆直,跟上面兩個站在這個世界巔峰的人物站在一起。
只有那裡,才是他的位置。
他的理想,他的追求,他的抱負,他的願望,他的責任……
一切的一切,只有站在了那個高度,才能做到,實現!
「啊啊啊啊啊~~~~」
凌風心中有另外一個他,在仰天長嘯,迷神天珠在眉宇間飛快地旋轉著,若要炸開一切。
「啪啪啪~~~」
一層層名之為屏障的東西在轟然洞開,一寸寸的皮膚在龜裂,露出鮮紅的血肉,有融融的霧氣環繞在週身上下,盡成殷紅顏色。
血的顏色。
凌風已經完全沒有注意到自身內部在發生什麼,他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心神內部,那裡有八個大字,以飛快的速度在清晰起來。
八荒**獨?合獨尊,封禪印!
一個印法,隨著八個大字的逐漸清晰,漸漸地在凌風的心中成型。
「受~!」
第一個字,曰:受!
凌風的注意力明明已經集中到了極限,偏偏心中的不甘,渴望,又將他的心神不住地拔高,高到與那兩個存在平齊。
他們所說的話,斷斷續續,又清晰無比地傳入了他的心中。
「不錯,當年的確是朕出遺忘之地,前往迷神天,會盡迷神天強者,在上天帝的手上惜敗一招。」
「那一年,朕不過弱冠,天帝已然垂暮。」
「恰似,迷神天已然垂暮,大秦正在新生一樣!」
……
第二個字:命!
當遮擋住封禪印迷霧的第二個字顯現出來,凌風整個人渾身巨震,體內如有大光明綻放出來,「受命」二字連在一起,金光閃閃,又沉重如山,若可鎮壓一切。
……
「三十年來,朕深居簡出,不再出遺失之地一步。」
「武神閣下,君若晚來半載,當再見不得朕。」
秦皇嬴政說到這裡,武神風狂終於來了興趣,饒有興致地問道:「你要走?」
「不是朕!」
秦皇嬴政忽然振起雙臂,玄色袞服的衣袖寬大無比,垂落直欲到腳下,整個人投在身後的影子一路延伸,似可籠罩一切。
「是整個大秦遺族,血脈中流淌著先秦血脈的所有人!」
「朕的定秦劍所指,我大秦軍團所向,絕不是迷神天,而是那九界天外天,先秦榮耀之地。」
「朕會帶著他們,沿著祖先的道路,接受祖先的遺產,再演大秦軍團無敵於天下的赫赫軍威!」
「啪啪啪~~~~」
寬袍大袖,獵獵作響,彷彿有一桿頂天立地的戰旗在升起,每一搖動,有山呼海嘯般的歡呼與狂熱。
……
「於~!」
「天!!!」
第三個字,第四個字,封禪印如受到觸動,在凌風的眼前,接連顯出了兩個金光閃閃的大字。
「受命於天!」
凌風在心中喃喃自語,一股恢弘正大,如代替了天般的無盡崇高威勢,充斥在他體內,他心中。
在這股上承先秦,下接無邊煞氣的威勢下,原本僵硬了凌風全身血脈的力量如冰消雪釋,不住地消融。
若要動憚,此時已然能動。
凌風克制住仰天長嘯的衝動,長身而起的熱血,將心重新沉下來,凝望向封禪印迷霧中的最後四個字……
……
「哈哈哈哈~~~我兒啊,你看到沒有?」
武安君白起長笑出聲,狀若瘋狂,「你現在知道你小覷了天下人了吧?」
「你口中的廢物,其實才始皇帝後,我大秦歷代最強的一位君王!」
「若能脫出迷神天束縛,他的成就將超過所有秦皇,直追無敵的始皇帝!」
「這樣的人,你竟然視之為廢物,何其可笑?!」
武安君白起在大笑,又帶著無盡的悲憤,彷彿無數的野望,盡數被打得粉碎一樣。
眾皆默然,面露慚愧之色。
白蒙如此,他們又何嘗不是如此?誰曾想到,被他們譏諷為廢物的無為秦皇,竟然是如此可怕的存在。
弱冠之年,就外出會盡天下強者,全身而退。
此後越三十年,他的修為到了什麼地步?他對帝王心術、對軍陣兵法,又研究到了什麼地步?他無形之中,培養出來的勢力,又該有多強?
如此人物,又有秦皇身份,整個大秦遺族在秦皇嬴政的一聲令下,又有何人敢說一個不字?!
「君上何須如此?!」
秦皇嬴政目光須臾不離開武神風狂,淡淡地道:「只憑今日,君上能挺身而出,為我大秦而戰強敵,朕便依然當君上為我大秦開疆闢土的上將軍!」
他以「君上」尊稱之,敬的是武安君白起經歷過大秦最輝煌時光,為那個時代上將的功績,然而他的態度,他的語氣,乃至於話裡面的內容,無不是如煌煌天威在壓下來,逼武安君白起屈服。
「我……」
武安君白起狂笑驟止,臉上露出掙扎之色,深吸了一口氣,好像有了什麼決斷,緩緩地彎腰:「臣,白起,願隨吾皇,重現我大秦無上輝煌!」
「臣,白起,願為陛下手中長劍,披荊斬棘!」
武安君白起的腰彷彿是鋼鐵澆鑄,彎折的時候在場無數人好似能聽到折斷一般的聲音。
再是艱難,他還是深深地彎下腰,再單膝跪地,以手撫胸,低頭,行了一個大秦軍禮!
秦皇嬴政,首富先秦大將軍,武安君白起!
「君上平身!」
秦皇嬴政地展露笑容,伸手虛扶。
「好了嗎?」
武神風狂神情、目光始終平淡,對當代秦皇收服先秦上將軍的一幕渾不在意,彷彿只是在看俗世最普通的家長裡短,不能讓他心中起絲毫波瀾。
「果然是心如磐石,武神之心,不可動搖!」
秦皇嬴政雙臂再次展開,定秦劍在手,握劍的手掌掩蓋在寬大的袖袍下,只能見的定秦劍在一寸一寸地亮起來。
「請賜教!」
「請!」
巔峰一戰,一觸即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