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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百四十四章 一劍西來,蜀中群雄皆束手(上) 文 / 西風怒

    「慢著!」

    一個蒼勁有力的聲音,喝破了狂風而至,聲音裡中氣十足又老氣橫秋,不用聽也知道定然是一個上了一定年紀的老者所發。

    厲媚兒本來就沒有就這麼衝出去的意思,不知道周圍人佈置,莽莽撞撞衝擊,只會死得更快。

    她飛快地轉過身來,背對著出雲渡浩浩大江,正面著聲音傳出的方向。

    那裡,有蘆葦蕩隨風而動,「沙沙沙」的聲音傳來,一個身著紅袍持銅杖的老者,步步踏出。

    「既然媚兒姑娘都說到這個地步了,我蜀地武者豈能不與姑娘你會上一會。」

    話音剛落,持龍頭枴杖的老者就徹底踏出了蘆葦蕩,出現在了厲媚兒的視線範圍裡。

    「金刀,王老爺子!」

    厲媚兒的神色凝重了起來。

    她原本的作態本就是為了迷惑對方,現在既然藏在暗處的敵人願意現身了,她自然也就沒有了裝腔作勢的必要。

    再說在這個老爺子面前,裝與不裝,都沒有區別,這等老江湖,什麼沒有見過,不過是班門弄斧罷了。

    「老夫正是王楊,區區薄命,不想姑娘倒也聽說過。」

    紅袍銅杖老者止步在蘆葦蕩外,口中說著謙辭,嘴角卻不覺得浮現出了一抹得意的笑容。

    一輩子的老江湖,好的就是這個。

    厲媚兒撇了撇嘴,沒有說什麼。

    這個金刀王楊王老爺子,也的確是有這個資格。他是蜀地老一輩的武者,年近九旬,兒孫滿堂,王家子弟,師徒傳承,幾乎遍及了整個蜀地茂國,桃李滿天下或者誇張了,但蜀地行走的武者卻大都要賣他一個面子。

    看到金刀王楊的出現,厲媚兒的心中就是一沉,這般在蜀地德高望重的老一輩武者都現身了,事情怕是善了不得了。

    厲媚兒定了定心神,拱手抱拳問道:「王老前輩,您老不在家中享清福,跋山涉水地來尋晚輩是為了什麼?」

    對方既然不像是善意而來,她也就懶得再拐彎抹角了,逕直問了出來。

    王老爺子撫鬚而笑,並不回答,而是向後招了招手,輕聲道:「這位姑娘既然出言相邀,爾等還不現身,等著讓他們中土人笑話咱蜀地武者無膽嗎?嗯?!」

    他的聲音並不大,然而藉著風傳了出去,在蘆葦蕩中激起了驚濤駭浪般的反響。

    「老爺子都開口了,我們還有什麼說的?」

    「就是,王老爺子一句話,別說是現身了,就是赴湯蹈火又如何?」

    「那姑娘,你也不用激將法,你想見,那我們就讓你見上一見。」

    ……

    各方呼應,頃刻之間,原本一片沉寂的蘆葦蕩中波濤洶湧,或單獨一人,或三兩成群,大批的武?的武者從四面八方圍攏了過來。

    「西蜀十三鷹……神弓八箭……雌雄雙劍……破戒和尚……」

    每每看到從蘆葦蕩中出現的蜀地武者,厲媚兒的心中就是一沉,秀氣的眉頭蹙了起來。

    「竟然都是蜀地有名有姓的武者……」

    厲媚兒深吸了一口氣,已經沒有硬抗,甚至是正面突圍的念頭了,下意識地向著身後出雲渡處瞥了一眼。

    這一眼望去的時候,正好看到半沉入水中的夕陽裡,一艘海船般的大船緩緩靠近了出雲渡,遠遠看去,能看到一艘艘一個個光著膀子的漢子從船上一個猛子扎入了河中。

    稍頃,「嘩啦啦」的水聲傳來,一個個水中健兒半個身子露出水面,隱隱在河面上成了一個半圓,鎖住了厲媚兒從水路離去的通道。

    「出雲漕幫。」

    厲媚兒的貝齒咬在嘴唇上,鮮艷欲滴的紅唇被咬出了深深的凹陷,幾欲沁出了鮮血來。

    在萬里出雲峽這般的地勢險要,礁石暗藏,激流鼓蕩的水面上,還能走得動這樣的大船的,也只有萬里出雲峽中的第一大水上勢力——漕幫了。

    萬里出雲峽為蜀地與中土溝通的要道,客貨往來如織,其水上運輸無疑就是一條流淌著黃金的大河。從來利益熏人眼,能把持住萬里出雲峽水路主要交通的出雲漕幫,其武力自是強大。

    前狼後虎,雖然還不知道他們的目的,厲媚兒的一顆心已經深深地沉了下去。

    「這姑娘……」

    金刀王楊王老爺子,一直等到厲媚兒觀察清楚了週遭的情況,才施施然地開口說道:「想必你也看清楚了形勢吧?」

    「是又如何?」

    厲媚兒雙臂一振,兩隻黑黝黝的有小臂長短的長刺滑落下來,分別落入了雙掌中:「王老前輩,你們擺出這麼大的陣仗,意欲為何?」

    「很簡單。」

    金刀王楊一振銅杖,喝道:「老夫代表我蜀地武者,給姑娘你兩個選擇,一是交出烏雲踏雪天馬;二是我等打殺了你自取!」

    「你,自己選吧!」

    說話間,這老爺子鬚髮皆張,不怒而威,彷彿是年老的獅王一聲怒吼,數不清的年輕雄獅沉默地圍攏了過來,威壓之大連草原都為之戰慄。

    掐指黃昏時候,出雲峽河面上淡淡的霧氣開始浮現了出來,如雲似霧,瀰漫了天地。

    這些雲霧似也懂得欣賞世間美麗,既似巧合又如有意地環繞在厲媚兒的週身,將其襯托得飄飄欲仙,彷彿是天上的仙子,偶墜了凡塵。

    「想要它?」

    厲媚兒沉默了一下,嫣然一笑,伸出纖纖素手在烏雲踏雪的鬃毛上輕輕地撫摸著,嬌笑出聲:「小女子還以為怎麼這麼大陣仗啊,原來是為了搶馬呢~」

    一個「搶」字,厲媚兒加了重音,明明是嬌媚得如同掛著露水的海棠,落在耳中卻有濃濃的諷刺意味。

    一群蜀地有名有姓的武者,聚攏過來搶一個女人的馬匹,這到哪裡也說不過去。

    「咳咳咳~~」

    一陣沉默後,蘆葦蕩外圍的一個坦露著胸襟,露出大片黝黑胸毛的中年漢子站了出來,略帶點不好意思地說道:「俺老程本也不好意思搶你一個女娃兒的東西,只是俺家閨女病了,那藥老程買不起,搶了女娃兒的馬正好賣了換藥。」

    這漢子越說越是郝然,抓著腦袋懊惱道:「俺也不知道怎麼說,反正這天馬俺是搶定了。」

    「俺閨女沒有女娃兒你這麼漂亮,又黃又瘦的,可俺沒她活不下去。」

    「誰敢跟俺搶,先問過俺這對拳頭!」

    大漢一舉雙拳,環顧左右,與其目光相接著無不下意識地移開了,不敢與其對視。

    他這最後一句話,已經不是對厲媚兒說的,而是對與他一樣收到消息趕過來的蜀地武者。在這漢子看來,最終決定烏雲踏雪天馬歸屬的已然不是厲媚兒,而是這些同歸屬於蜀地的武者們。

    他還真有這個資格。

    厲媚兒不自覺地又咬了咬嘴唇,她剛踏入蜀地不久,但這個漢子的名聲,她卻是在中土也聽說過的。

    「蜀中熊——雄元霸!」

    厲媚兒能記得他的名號,並不是因為這蜀中熊雄元霸的名字與凌風的師長雄霸只差一字,而是此人乃是蜀中赫赫有名的獨行武者,孤身一人,卻讓蜀中各大勢力敬而遠之,不願招惹,可見其實力之強悍。

    雄元霸不過三十許人,天生神力,一身武學剛猛莫京,修為更是在後天巔峰先天門檻上,公認的不讓中土後起之秀,只要等他更進了一步突破先天瓶頸,迷神天又將多一個高手。

    這樣的人物,發出勢在必得的話來,莫說是厲媚兒了,就是在場的如出雲漕幫,金刀王楊等人,也不由得心中一沉。

    蜀中熊雄元霸將目光移到金刀王楊的身上後,終於遇到了一個不避讓他目光的人了。

    這老爺子輕咳了一聲,道:「元霸啊,老夫托大,叫你一聲世侄。」

    雄元霸摸了摸腦袋,沒說什麼。以金刀王楊的資歷輩分,蜀中武者除了少數幾個,聽到這句話也就只能聽著。

    「你閨女的事情,老夫可以幫忙,只是天馬,不能讓你。」

    「嗯?」

    金刀王楊這句話一說完,雄元霸雙拳一握,氣息就開始不穩,彷彿是山中之熊,人立而起般的威勢。

    王老爺子不閃不避,直視他的眼睛說道:「你是為了你閨女,老夫是為了我重孫兒。」

    「你重孫兒也病了?」雄元霸怔了一下問道。

    「不是。」

    王老爺子搖了搖頭道:「這孩子寄托了老夫所有的心血,一生的希望,老夫一輩子都做不到的事情,要交給他來完成。」

    「中土有高人已經許諾了,只要老夫幫他奪了這姑娘的烏雲踏雪,他就幫老夫給這孩子一個前程,一個希望!」

    金刀王楊這麼一番話說出來,在場的蜀中武者就都明白他的決心了,也明白他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

    這老爺子德高望重,輩分實高,然而實在是天賦限制,一生都突破不了後天境界,縱然其老而彌堅,足以在後天中稱雄,但終究不能與先天強者先比。

    他的兒子孫子,不是早夭就是天資平平,別說突破先天了,連及得上他的都沒有。

    王楊口中的重孫子,就是他最後的希望了,其一生執念,只能寄托在那小孩子身上。

    那個中土人答應他的,估計就是給孩子一個最好的環境,最高的平台,如凌風等人的武院少帝資格,或是黃泉門鬼子,迷神谷太保等身份。

    如此一來,其突破先天的機會,就會大大增加了,遠不是困守於蜀中一隅所能比較的。

    有這麼一個誘惑在,所有人都知道要讓這個老爺子退讓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蜀中熊雄元霸,金刀王楊王老爺子,這兩人都有勢在必得的理由,各中矛盾衝突,不可調和,目光碰撞,直欲擦出火花來。

    正在這個時候,第三個聲音,從河面上傳了過來。

    「王老爺子,雄元霸兄弟,我們漕幫幫主說了,烏雲踏雪天馬,我漕幫要了。」

    「嗯?!」

    被點到了名字的兩人,齊齊轉身,目光刷地集中到了停泊在河中的漕幫大船。

    那個聲音,繼續響起:「商盟中人早就放過話了,這天馬是商盟中人贈送一代天驕,以彼之道還施彼身的凌風凌少帝的,商盟不予干涉,不予收回,亦不予庇護!」

    「同時,這也是商盟唯一流落在外的一匹天馬。」

    金刀王楊一振銅杖,厲聲大喝道:「漕幫的大長老,你有話直說,別拐彎抹角的。」

    「老哥哥你還是薑桂之性啊。」那個漕幫大長老輕笑出聲,「好吧,便告訴老哥哥與眾位蜀中豪傑。」

    「我漕幫準備走出萬里出雲峽,到中土為我蜀中武者探探路子,這就需要商盟給予方便了,想來想去,也只有這匹天馬,是最好的禮物。」

    「恕,不能想讓了!」

    說到最後一句,那漕幫大長老語氣裡面帶出了一陣冷冽肅殺的味道,笑意盡收斂,顯然半點說笑的意思都沒有,再認真不過了。

    三方對峙,目的各有不同,然而對烏雲踏雪天馬的志在必得之心,卻是一般無二的。

    其實,抱著此心的又豈止是他們?

    出雲渡蘆葦蕩外,蜀中後天武者雲集,其中不乏成名高手,他們各有所求而來,又豈會輕易地罷手?

    一時間,不知道多少人暗暗低頭,眼中儘是寒芒,他們或許沒有正面與三方對抗的力量,可是渾水摸魚之力還是有的,真要爭搶起來,最終花落誰家,還是難說的事情。

    「咯咯咯~~咯咯咯~~~」

    正在氣氛緊張得幾乎要燃燒了起來的時候,厲媚兒忽然嬌笑出聲。

    「那女娃兒,你笑什麼?」

    蜀中熊雄元霸喝問了一聲,他的胸膛在劇烈地起伏著,眼中儘是紅光,真如護崽子的老熊一般。

    「沒什麼。」

    厲媚兒笑意不減地搖著頭,臉上儘是苦惱之色地說道:「這麼多人看重了小女子的馬兒,那小女子要將它交給誰呢?」

    「哼!」

    金刀王楊將銅杖一頓,小半截杖身陷入了土中,冷哼道:「姑娘莫要跟我等耍這些心眼,我蜀中武者也不是三歲小兒,隨你擺弄。」

    「自是先取了天馬,再說其他。」

    「你交是不交,一言可決!」

    金刀王楊這番話,將本來有些詭異的氣氛重新壓制了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重新匯聚到了厲媚兒的身上。

    厲媚兒臉上的嬌笑,一點,一點地消散了下去,只覺得鋪天蓋地的壓力,幾乎要讓她喘不過氣來。

    她一言不發,只是以手掌,在天馬的脖子上,馬臉上輕輕地撫摸著,彷彿週遭沒有一大群虎視眈眈的蜀中武者,只是空蕩蕩一片無生命的蘆葦在隨風搖動一般。

    烏雲踏雪天馬打著響鼻,以濕潤的鼻子在厲媚兒的掌心處蹭著。

    這麼長時間的朝夕相處,讓這馬兒早就忘記了凌風這個前主人,一心將厲媚兒當成了它的主人,心中還在奇怪呢,往日裡它做出這個舉動,厲媚兒定然忍不住掌心的癢癢「咯咯咯」地嬌笑起來,怎麼今天就沒有反應呢。

    天馬把頭抬起來,奇怪地看著厲媚兒,只見得她的神色間帶著以它的靈性都看不懂的東西,似是緬懷,又有希翼,帶著悲哀,最後化作執拗與倔強……

    好半晌的沉默後,蜀中武者裡有人沉不住氣地大喝出聲:

    「厲媚兒!」

    「識相的快交出馬來,還能留你一條性命,你別以為還是以前,有你的姘頭在,沒人想跟你為難!」

    厲媚兒霍地抬起頭來,眼中幾乎燃起火來,循聲怒叱道:「你說什麼?!」

    「我說什麼?」

    「哈哈哈,我說你的姘頭凌風,號稱後起第一人的凌風凌少帝,他已經死了,不能在罩著你,你這娘們識相點,別自找難看。」

    說話之人不肆無忌憚地大笑著,那種感覺就好像在踐踏著平時要仰望著的存在,有著說不出的快感。

    「誰說他死了?!」

    「他活著,活著……」

    「……一定活著!!!」

    厲媚兒大喊著,那種在蜀中群雄環顧下猶自言笑自若的淡然跟嬌媚不見,尖利的聲音猶如撕開了心肺發出的。

    「哈哈哈哈~~~~」

    那人還在狂笑著,對厲媚兒的話充耳不聞,甚至彷彿能從中得到更大的快感一般,聲音之刺耳難聽,簡直不像是人所能發出的。

    「夠了!」

    蜀中熊雄元霸怒吼出聲,「李貴你這個人不人鬼不鬼的,給老子住口,忒也呱噪,再笑小心老子撕了你的嘴。」

    雄元霸一發威,那個李貴的笑聲頓時戛然而止,彷彿被捏住了脖子的鴨子一般。

    「水猴子李貴啊~~」

    不少早就被李貴的聲音弄得頭昏腦脹的蜀中武者恍然大悟了過來。這個李貴多被稱為李鬼,據說身具異象,不似於人,生下來的時候就被扔到了水裡想要淹死他。

    不曾想,這個水猴子李貴倒像是從娘胎裡帶出來的水性一般,竟然沒有死,反而被一老和尚給收養了,並養其長大,教導其武功。

    這個水猴子李貴長大後,流竄於蜀中水域,行事狠辣兼性情偏激,形貌又是醜陋非人,很是為人排擠厭惡。

    沉默了一陣子,李鬼尖著嗓子又說道:「熊老大,難道兄弟說得不對?那個凌風可不是死了嗎?」

    「誰說的,他肯定沒死!」

    厲媚兒抬起頭來,狠狠地瞪著李貴聲音傳出的方向,好像現在李貴只要敢

    出現在她面前,她就要將其撕成了碎片似的。

    「厲媚兒姑娘。」

    金刀王楊淡淡地說道:「別說中土了,凌風少帝的消息即便是蜀中閉塞,亦有耳聞。」

    「一年多以前,他名揚天下,號稱後起第一人,誰都以為他會一飛沖天,早晚是一代絕頂高手,故而所有人都讓你三分。」

    「要是在那個時候,姑娘你到蜀中,老夫亦好生招待,與凌風少帝結一善緣。」

    「只是可惜……」

    他搖了搖頭,歎息出聲:「你也沒想到吧?他忽然受了重傷,又不願意散盡真元,受那上天帝他老人家救治,而要去走什麼先天之路!」

    「你我都是練武之人,先天之路數百年間,豈有人走通過?」

    「凌風少帝一去了無音訊,從此絕跡人間,想來應當是失敗了,舊傷復發,不是死,就是修為全失了。」

    「對凌少帝那等人物,修為全失與死何異?這點上那水猴子倒是說得不錯。」

    金刀王楊的臉上帶出了幾分惋惜之色,悵然道:「要是早上一些,凌少帝能放下,回武院求得上天帝他老人家出手,興許還有救,現在……」

    「到了這個時候,他不是踏破了先天之路,就是……」

    「可惜,可惜了!」

    金刀王楊言下之意再明顯不過了。這個時候凌風猶自沒有消息,想來應該是在先天之路上失敗了,那樣的話,不管死與不死,都與死無異了。

    「不會的……不會的……不會的……」

    水猴子和金刀王楊的話,就好像一把刀子,戳進了厲媚兒的胸膛裡,把她原本不敢不願承認的東西,直接送入了心間一般,臉上蒼白憔悴得瞬間判若兩人。

    「厲姑娘,這個消息可是武院中人傳出來的,自不可能有誤,天下人皆知,你隱藏也好,不願意承認也罷,都是事實。」

    這老爺子最後加上了重重的一擊:「就說姑娘你吧,先是在中土四處打探凌少帝的消息,繼而追著痕跡入蜀中,若不是其音訊全無,你又豈會如此?隱瞞又有何用?」

    「我不是隱瞞!」

    厲媚兒抬起頭來,全身上下都在顫抖,唯獨聲音中帶著說不出的堅定與堅信,好像她每個字吐出來,都是她心中最深信不疑的東西一般:「凌風是一代天驕,他絕對不會就這麼死的。」

    「他答應過我,日後在江湖上相遇,他要帶我遊遍最美麗的景色。」

    「你們看著吧,用不了多久,他一定會出現,他一定會成功,一定!」

    說到最後,厲媚兒高昂著頭,臉上帶出了幾分溫柔,幾分驕傲,好像凌風就站在她的面前,以一貫溫和的微笑在衝著她點頭一般。

    「先天之路豈是好走的?」

    「你還是接受現實吧?!」

    金刀王楊搖了搖頭,另外一端蜀中熊雄元霸憐憫地看著厲媚兒,四處多有嗤笑之聲,顯然是在嘲笑厲媚兒癡心妄想,不敢接受現實。

    「不會的……不可能的……不會的……不可能的……」

    厲媚兒猶自倔強地昂著頭,不管其他人怎麼說,怎麼嗤笑,她都不信,不願信。

    這個時候,厲媚兒心中已經不去考慮要怎麼逃走,怎麼應對,怎麼取捨,也不去想蜀中群雄怎麼會都對她的烏雲踏雪感興趣了,這後面是不是有著什麼黑手在推動?

    這些問題,都不在她的考慮之列了,此時此刻,她只是在不住地堅定著,怎麼都不願意相信,好像這樣,那個帶著溫和笑容的凌風,就不會消失,永遠地存在,不管發生了什麼。

    眼見得對他們所有的話厲媚兒都充耳不聞,蜀中群雄們都失去了信心,也不想再留一線情面,緩緩地逼近,準備對厲媚兒下手了。

    正在這個時候,一個讓人如沐春風的聲音口誦佛號傳了過來:

    「阿彌陀佛~~」

    「剛才好像有人提及了先天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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