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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五十八章 天帝劍,白鬚翁 文 / 西風怒

    凌風一個激靈,望向了天帝所在的方向。

    目之所及處,卻已經不是原本模樣了。

    天上本來由藍冰蒸騰而起的煙雲在飛速地下沉,無量的寒氣倒捲而回,那天帝盤坐的地方,就彷彿是海眼,在不住地吞噬著海水一般。

    一層層堅硬的藍冰,一道道牆般厚重的冰層,隔絕在了天帝與凌風等人之間。

    ——自我冰封!

    「天帝……」

    凌風在那徹骨寒冷當中,卻不覺得其寒,在那一刻,他的感知裡,只有天帝一雙彷彿是星辰般璀璨的眸子,似可在其中,讀出無數的深意一般。

    當一切回歸了凌風他們剛剛踏上白石山巔時候模樣,冰層中顯得朦朦朧朧的天帝,重新閉上了眼睛。

    此時,除了終年籠罩在白石山上,屬於天帝的強橫氣息外,簡直無法判斷出,那冰層之中朦朦朧朧的影子,竟是一個活人,一個威壓迷神天近百年的絕代強者。

    「凌兄。」

    凌風正在感慨呢,黃裳走了過來,直視著他的眼睛說道:「不用看了,天帝他老人家重新冰封了,想要再見到他,再聽到他的聲音,除非進入少帝排名的前十,才能有機會前來,受天帝他老人家一次單獨的教導。」

    以黃裳之驕傲,提起天帝時候,那股發自內心的尊崇亦是無法掩蓋。

    不過凌風更好奇的是,以黃裳的性子,在這個時候突然找上他是為了什麼?

    故而,他只是點了點頭,默然不語,靜等著黃裳的下文。

    黃裳踟躕了一下,艱難地道:「凌兄,那一劍,你領悟了幾層?」

    「原來是為了這個……」

    凌風啞然失笑,可黃裳認真無比的目光又不能讓他忽視,沉吟了一下,道:「劍招上的領悟當有七八層,劍意上約莫三四層,劍勢上……」

    凌風看著黃裳的眼睛,想了想,還是如實道:「十層!」

    就在他這句話出口的時候,黃裳整個人顫動了一下,似乎立足不穩一般。

    半晌,黃裳才搖頭歎息,道:「悟性上,我不如你。」

    說罷,回復了一貫的冰冷,獨自一人走到了一旁,一副孤高無比,不與眾人為伍的模樣。

    「只是承認悟性不如嗎?」

    「還是那麼驕傲啊!」

    凌風微微一笑,也就罷了。他畢竟不是那單純的少年人,會以為自己以迷神天珠和吞噬天地秘法之助,才達到這個地步,是勝之不武。

    這世上,哪裡有什麼是絕對的公平?再說了,迷神天珠和吞噬天地秘法,哪一樣不是他自己付出,自己得來的。

    前者是他孤身一人,鏖戰域外強雄,為之殞身同歸的收穫;後者,是他前世少年被廢,歷經磨難堅持不懈才得來的機緣。

    有付出,有回??有回報,何談不公平?!

    凌風對黃裳的稱讚,安之若素。

    黃裳離開後,白鐵衣和安唐、嚴晴語走了過來,三人看著黃裳的背影,皆是苦笑。

    「怎麼?」凌風面露笑容說道:「你們不會也想問我領悟了幾層吧?」

    「免了。」安唐揮動著蒲扇般的胖乎乎手掌,忙不迭地說道:「胖爺不找那刺激,那是黃裳那樣以自虐為畢生追求的人才能幹出來的事情。」

    白鐵衣就比他正經多了,看著黃裳的背影說道:「黃裳驕傲無比,他也有這個本錢,無論是修為還是資質悟性,皆是遠超同儕,直到……」

    他回過頭來,凝望著凌風,接著道:「……遇到了你!」

    凌風笑了笑,沒有將這番話放在心上。勝過黃裳又能如何?放眼整個迷神天,放眼整個大時代,驚才絕艷,冠絕一時的人物,如過江之鯽,最終能站在破妄絕巔的門檻外的,也只有那區區幾個。

    「這次的收穫,的確是不小啊。」

    凌風感慨了一句,白鐵衣、安唐等人皆是頷首贊同。經過了這麼一次,回過頭來眾人各自感悟整理,融入自己的武學當中,都會有不小的提升,不愧是天帝親自送出的禮物。

    然而,卻沒有人能明白,凌風這句感慨真正的意思。

    在說話的時候,他左手麒麟臂不由自主地按在了右手上臂。

    那裡,外人所看出不來,有一道纖細的劍氣,如同冬眠的蛇一般,在靜靜地盤旋著。

    ——天帝劍氣!

    凌風以吞噬天地秘法吸收來的那道天帝劍氣,九成都宣洩了出去,卻有一成上下的被他截留了下來。

    「要是這道劍氣釋放出去……」

    凌風的臉上,也不由得露出了一抹笑意。

    武院中人,也不知道是如何傳遞的消息,凌風等人在天帝自我冰封後,於白石山巔上停留不過一刻鐘上下,就有二十頭獅隼飛上了山巔,一頭頭地降落在了眾人的面前。

    顯而易見,天帝自我冰封處,不是什麼人都能上來的,即便是武院中人,也不好上來引導,只能讓獅隼們接人。

    不知是巧合還是有意,落在凌風面前的那頭獅隼,正是將他從紫巖城一路接過來的那頭。看到凌風走近,那頭獅隼也明顯認得凌風,低頭討好地在凌風的袖口處啄了一下,隨後俯下身子,讓凌風上去。

    這一幕把郭怒給羨慕的啊,他面前的獅隼趾高氣揚,恨不得只用眼角的餘光瞄他,一副不耐煩的樣子。

    「人比人真是氣死人啊。」

    郭怒嘴上嘟囔著,還是乖乖地爬上了獅隼的後背。

    在似獅吼,如鷹嘯的叫聲中,二十頭鷹隼振翅高飛,從白石山巔上飛下。

    它們是飛得如此的匆忙,彷彿在那裡有著什麼恐怖無比的存在一般,一眨眼功夫,白石山巔就被遠遠地甩在身後。

    飛過了皚皚白雪覆蓋著白石山高處,越過了山腰地方,入目一片鬱鬱蔥蔥的青綠色,恍若一下子從寒冬進入了草長鶯飛,萬木競發的暮春時節。

    片刻之後,大片的水光映照在天際,也映照入了眾人的眼中。

    「那是日月湖!」

    凌風忘記了,在昨日閒談時候,究竟是誰跟他提起過這個地方,號稱是白石山中一奇景。

    他們下山的也正是時候,此時夕陽西下,晚霞如火,從高處望去,廣大的日月湖中有一層血色在不住的蔓延著,終至染遍了整個湖泊。

    看上去,恍若一塊血紅色的寶石,說不出的淒美之感,與天上燃燒的晚霞相互映襯,讓人分辨不得,究竟是晚霞映照入了湖水,還是湖水染紅了天空。

    在接近日月湖的地方,獅隼們從空中降了下來,在地面上,有大群的人正在恭候著凌風等人。

    當先的,是一個長鬚垂胸,個頭矮小,精神矍鑠的老人。

    「白鬚翁,怎麼是您來了?」

    安唐一下子從獅隼上越了下來,沉重的身子砸得大地一陣晃動,走上前去,恭敬地對著那個老人行禮。

    緊跟在安唐之後,黃裳、白鐵衣、嚴晴語……一眾出身白帝城的少帝們,都上前與白鬚翁見禮,絲毫沒有不敬之處。

    與其餘的少年武者茫然地有樣學樣不同,凌風這個見禮卻是清清楚楚,誠心正意的:「原來,這就是白鬚翁?!」

    白鬚翁其人,前世凌風並沒有見過,不過他的經歷,卻是廣為流傳。

    其人是天帝家的僕人出身,哪怕後來修煉到先天級別,在武院中不曾掛上任何名字,依然以僕人自居,據說是天帝對其有大恩。

    寧願不要先天強者的待遇,不要那個身份地位,願意繼續以僕人的身份報恩,單就這份知恩圖報的德行,就足以讓人欽佩。

    這還不是最讓凌風敬佩之處。

    他對白鬚翁印象深刻的一個原因是,前世迷神天末世,天帝戰死沙場,白鬚翁明明有機會逃走,卻以一身致死重傷的代價,將天帝的屍體搶回。

    這般忠僕,當得起凌風的敬意。

    白鬚翁笑呵呵地扶起了眾人,口中一直道不敢擔,臉上卻是笑得皺紋都愈發地深了。

    他一生無兒無女,看到這些少年的敬意,感覺就彷彿是看到兒孫承歡膝下一般,不由得老懷大慰。

    白鬚翁滿意地看著眾人,笑著說道:「從今天開始,諸位就是少帝身份了,我們武院對少帝自有優待與待遇,大家過來看。」

    說著,他伸手一引,緊跟在他身後的一大群人連忙躬身行禮,齊聲大喝道:「我等,拜見諸位少帝。」

    「這些人……」

    凌風眉頭一挑,再以目光掃了一遍眾人,就大致明白了白鬚翁所說的待遇是指什麼了。

    那一大群人,基本上分成了三類。

    一類是年華老去,或受過重傷的武者;一類是行事練達的管家;一類是貼身侍女。

    果不其然,凌風剛剛一眼掃過,白鬚翁就接著說道:「每位少帝,武院方面皆配給以六人相助,分別是管家一人,侍女兩人,教導三人。」

    「請諸位少帝挑選。」

    白鬚翁這句話出口,所有人的目光就都凝聚到了凌風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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