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啟奏陛下,近日東京城中常有傳言,說這西夏國有一件可以遏制我大宋國運之物,我大宋若想要昌盛,那勢必要將西夏滅國,將這件遏制我大宋國運之物毀去!」
「一派胡言!司天監,市井之間的流言你居然也敢拿到朝堂之上胡言亂語?什麼遏制國運,我大宋上下一心,國勢蒸蒸日上,又有何物可以遏制我大宋天威?」
「曾大人,本官只是如實稟報。國運天象乃是司天監分內之職責,近日我觀天象,翻閱典籍方才查到,西北白虎、貪狼正不斷吸食我大宋國運,此乃是生死攸關之間!」
「夠了!司天監朕問你,你既然說我大宋要滅西夏才能昌盛,那你看何事攻打西夏合適啊。」
「陛下,戰爭非一日之功,此等興師動眾之舉需要以舉國之力方能行功,如何就能聽信司天監的市井流言便是發兵功打一國,況且我等也是師出無名。」
「陛下,臣非是妄言,西北惡虎、貪狼不斷吸食國運,我大宋已然岌岌可危,然此番也是大宋由危轉安之劫數,只需要將西夏滅國,我大宋便可以由此轉危為安。此乃天象顯示,非是小臣以市井之言妄言啊陛下!」
「朕問你何時發兵為上?」
「三月之後,此番西夏乃是外強中乾,反觀我大宋卻有亢龍有悔之象,只需我大宋君臣一心,西夏國頃刻可滅!」
在岳老三夜闖章府之後的第三天,大宋朝的皇宮裡一大早便是傳出來這等喧囂,這一切的一切當然要歸功於韓磊的策劃,不過宰相章惇卻也是在其中推波助瀾了一手。
三天前章惇強留岳老三在府中詳談,岳老三似乎也知道結果會是如此,便是將韓磊教他如何控制朝堂走向的那一手告知章惇。
自古以來行軍打仗都講究一個師出有名,如此軍隊在戰鬥時才能夠有氣勢。可是現如今西夏國國勢正隆,倘若大宋以恢復舊土、懲治國賊一類老掉牙的口號出兵攻打,這根本就不可能鼓舞大宋朝那早已衰竭的軍隊士氣。
大宋國歷來少有開疆擴土之舉,如今更是年年歲幣進貢北遼,這軍民的士氣早就蕩然無存。韓磊思前想後,他總算是想到了一個可以讓大宋朝師出有名而且還能夠鼓舞士氣的借口。
自古行軍打仗便是有天時、地利、人和一說,如今的大宋朝年年征戰不利,而且還向遼國進貢歲幣,如此一來大宋早已失去了人和,韓磊就算是想破了腦袋,以他的影響力在這方面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至於說地利,既然大宋朝準備打的是滅國之戰,這都是要到人家地盤上去了,哪裡還有什麼地利可講,思來想去這天時、地利、人和之中也就只有這天時還能夠動動手腳了。
韓磊認為現如今能夠被當做剿滅西夏國的借口只有一個,那便是國運。將西夏與大宋國運相聯繫,西夏滅則大宋昌、西夏昌則大宋衰,如此方能夠鼓舞大宋軍民士氣。
至於說這場戰爭的勝負,韓磊從來沒有擔心過。有中原武林那些被天山童姥種下生死符的武林人士為急先鋒,遼國、大宋,甚至是西南高原的吐蕃都不可能會坐視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流失。以三國之力滅掉一國,而且這其中遼國、大宋國力與西夏相當甚至還有過之,如此西夏焉有不滅之理?
朝會在大臣們的爭論至中結束,不過吵了一天基本上什麼結論都沒有得出來,不過作為宰相的章惇卻是被皇帝留後。
「章卿家,朕也聽說東京城中都在傳言西夏國中有遏制大宋國運的關鍵之物,你是宰相,又有行軍打仗的經驗,你說此番大宋進攻西夏有幾分勝算?」
宋哲宗乃是大宋朝少有的激進派皇帝,開疆擴土、恢復唐時舊觀是他一生的夙願。其實宋哲宗自己心裡知道,這大宋朝中多是一批觀念守舊,沒有進取之心的臣下,這些人他們對於開疆擴土沒有什麼**,相反的他們更多的是希望自己能夠多掌握些權力與利益。不過這幾日他聽內侍說起西夏與大宋國運之事,這讓宋哲宗看到了一絲曙光。
宋哲宗其實也不相信所謂的國運之說,但是他作為皇帝卻能夠敏銳的感覺到這是一個機會,一個出兵討伐西夏的機會,所以他才會在朝會之時宣司天監上朝議事。
「陛下,國之運勢非是信口胡謅便能夠說清的。如今我大宋實行新法,國力日漸昌盛頗有百廢待興之像。只是此番陛下之教化未曾上下同達,倘若此時出兵臣唯恐有小人在後作祟。」
其實早上這一場鬧劇與其說是宋哲宗一時興起,更不如說是章惇在韓磊的計劃之上又添加了一些變化。
三天前,岳老三說要將生死符之事在東京城中放出風聲,章惇聽了之後沒有反對,畢竟這等滅國之舉需要提前造出聲勢,不過他雖然沒有阻止岳老三放出風聲,卻是在朝堂之上動了些手腳。
生死符這種東西比較太過匪夷所思,而且又是武林中的事端,實在不宜拿到朝堂之上來說。韓磊計劃之中提及國運之事,此事章惇知道是借口,但是他卻上了心。
司天監乃是宋朝負責觀察天象,推算節氣,制定曆法的衙門,宋朝時,這司天監頗為落後,算的節氣曆法甚至還不如遼國準確,這本是個清水衙門,但是章惇卻是敏銳的感覺到此事需要司天監的配合方才能夠做到滴水不漏,故而才有了之前在殿上的爭論。
宋哲宗的心思章惇是知道的,不過章惇也是帶過兵的,他知道行軍打仗這種事情萬萬不能衝動,須得細心算計,調集軍隊物資是急不來。況且此番所討論的戰鬥非是普通的戰鬥,乃是滅國之戰,這更需要細心算計站前戰後。
章惇清楚,這等滅國之功宋哲宗勢必不會錯過的。不過他是宰相,雖然位極人臣,但是這朝堂畢竟不是他的,章惇能夠看出來這是一次機會,倘若能夠傾覆西夏,將西夏納入大宋版圖,那從此往後整個新黨勢必就能夠在朝堂之上站穩腳跟。
同時章惇也能夠看出這也是一次清洗朝堂的時機,打滅國之戰,需要以舉國之力鼎力支持,倘若中間出現一點偏差,這很有可能會讓整個戰局出現變化。而不願意出現偏差,這就需要政令通達。可是現在的大宋朝堂黨爭嚴重,倘若想要政令通達,這就必須對朝堂之上進行一番清洗。
「章卿家,此乃千載難逢之機遇,難道因為區區黨爭,卿家就要讓朕坐看這等機會而錯過麼!」
「陛下,我大宋雖然國力強盛,但是卻也內憂外患,北有遼國虎視眈眈,西方西夏國也是日漸昌盛,如今這兩國都是我大宋的心頭之患。
陛下要舉兵覆滅西夏國,臣下自當為為陛下出謀劃策,只是倘若倉促而戰,且不言此戰是否得勝,萬一我大宋與西夏征戰之機,遼國突然南下,我大宋兵力空虛此番豈不就是賠了夫人又折兵?況且我大宋國內聲音也不統一,如此如何能夠做到上下一心?」
章惇這是誅心之語,他的意思很明白,他也想要出兵,但是出兵不能倉促,要將戰前的準備做好,而且現在國內不是人人都要戰,他的意思便是將那些不願意參加西夏之戰的人統統貶斥,即便是不能全部,也要殺一儆百以儆傚尤!
「章卿的意思朕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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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師哥,聽說大宋朝廷已經有所舉動了,看來你的那個徒兒起了些作用。」
這幾日,靈鷲宮上上下下都在忙碌著搬遷的事情,倒是韓磊與木婉清這兩個外來戶沒有什麼東西要收拾所以落得了清閒。兩人這幾日一直都是在傳功石壁這裡修行石壁上的功夫,雖然就是韓磊修行木婉清看著。
說起來,這靈鷲宮的石壁原本天山童姥是要將其毀掉的,不過當時韓磊陰笑著讓天山童姥毀了天山六陽掌的部分便好,其他武功任就還保留在這石壁上。
一開始天山童姥還有些疑惑不解,不過當看到韓磊那張陰笑的臉,天山童姥立刻就反應過來了。
這逍遙派的武功與其他門派的武功不同,非要功力深厚者才能修行,而且不是逍遙派的內功路數,修行逍遙派的武功也是極傷身體。倘若真的在靈鷲宮搬遷之後,有人找到這石壁,乍看之下這些武功都是厲害至極,但是等他們修煉,倘若武功不濟,輕則落下殘疾,重則直接去死。
倘若對靈鷲宮懷有敬畏,不敢修行這些武功的也就罷了,倘若敢修行,非要叫這些通通去死才好!
「啊,聽說大宋朝的那個什麼種諤已經屯兵與宋夏邊境了,只等時機一到頃刻便是大軍進攻西夏。」
這些都是意料之中的事情,韓磊絲毫提不起興致。
倒是這兩天,天山童姥遣人先行一步去了姑蘇,對於天山童姥這手韓磊不置可否,反正這靈鷲宮今後是死是活只等西夏滅國就與他沒有關係。只不過韓磊先行一步多了嘴,讓靈鷲宮的這些弟子見到慕容復的話就將他趕走。
去了姑蘇,這王語嫣萬一要是與慕容復相見自己豈不是前功盡棄,既然天山童姥遣人先行一步,韓磊當然也就不怕多這個嘴。
「師弟,怕是有些人坐不住了,之前派下山去的弟子有三人回來了,說是遭人阻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