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深入骨髓!
蘇敗始終深信強者是踏著痛楚前進,因此他承受住妖龍真血淬煉帶來的痛苦,也承受住鯤鵬心血淬煉帶來的痛苦,然而如今這種痛苦卻是蘇敗無法想像的,唯孤劍意彷彿變化成無數道冰冷的劍峰,自他體內湧現,然後切割著他的血肉,骨骼,甚至細胞。
那種渾身上下傳來的痛楚撞擊著蘇敗的神經,若非蘇敗的意志堅強,又或者深怕慘叫聲會不會驚動石棺中的埋葬者,蘇敗早就慘叫而出,豆珠大小的汗水在他的額頭處翻滾而下,蘇敗整個人的氣息卻變得更加尖銳,就像那種塵封已久的利劍再次出鞘。
「唯我劍宗弟子無數,而這些弟子中有萬千弟子能夠修習唯我劍訣,這些人都能夠做到這一步,我蘇敗為何做不到,或許我的天賦不如那些人,但是論意志的話,我是不會輸給任何人。」
「難得來到如此多姿多彩的世界,沒有狗屁的職場爭鬥,沒有狗屁的房價,有的只有一場浩大的修行盛宴,我蘇敗修道的第一日就曾發誓要凌駕於天地上,站在雲端之濱。」無盡的痛楚已經淹沒了蘇敗的神經,蘇敗原本邪俊的面容在此刻也變得猙獰無比,然而一抹燦爛無比的笑意卻是在他的嘴角處泛起。
當你把痛苦當做享受的時候,這世界已經沒有什麼可以動搖你的意志。
悠揚的劍吟聲自蘇敗體內響徹著,越來越盛,唯孤劍意在蘇敗體內橫刺插豎,蘇敗的身體彷彿被戳出無數個無形的洞孔,同時一絲絲劍意正滲透至蘇敗的血肉以及骨骼,甚至每一個細胞中,直至最後,蘇敗體內流轉的真氣有種要變成劍氣的趨勢。
而這種趨勢卻是漫長的,直至一道咳嗽聲在死寂的骨海中泛起時,蘇敗方才睜開雙眼,他的臉色蒼白如雪,但是他的雙眸卻明亮如星辰般耀眼,「不愧是唯我劍宗的修煉功法,其難度遠遠超過琅琊宗的功法,咳!」
凌厲劍意,直指心胸。
蘇敗發現自己的肺葉彷彿被唯孤劍意所傷到,輕咳的時候吐出口鮮血。
「被自己的所傷到,唯我劍訣將自殘這個字眼體現的淋漓盡致,幸虧我的肉身經過鯤鵬心血的淬煉,否則在唯孤劍意的衝擊下早就千瘡百孔。」
蘇敗擦拭嘴角的血跡,其雙眸再次緊閉,他不是輕易放棄的人,特別是遇見有難度的挑戰上。
「有宣揚涯的修煉心得相助,我若是沒有將這唯我劍宗修煉成功,那簡直可以揚劍自刎了。」
心境平靜的如同一灘不起波瀾的死湖,蘇敗再次沉浸在先前的痛楚中,同時他已經注意到自身體內的真氣中赫然出現一絲劍氣,儘管這絲劍氣薄如髮絲,但至少這是成功的第一步。
為了將劍意徹底融入自身的血肉,骨骼中,蘇敗可謂是吃盡苦頭,他的咳嗽次數也越來越頻繁,顯然受到劍意的衝擊,他的肺葉受到的傷勢越來越慘重,而蘇敗的臉色也是越來慘白,面無血色,彷彿一副大出血的樣子,也唯獨這個時候,蘇敗算是體會到宣揚涯為何會萬分囑咐,氣血不足者禁修煉。
「如今的我若是讓胖墩和西門那兩傢伙遇見,恐怕少不了一番調侃,簡直是一副被女色掏空身體的樣子。」蘇敗輕聲喃喃道。
這座宮殿看起來有些毛骨悚然,不過蘇敗倒是喜歡這裡的寧靜,至少在這裡修煉可以不擔心受到打擾,當然前提是這些石棺中不要發生詐屍。
短短十五日,蘇敗大多數時間都是沉浸在修煉唯我劍訣中,同時也忘研究劍神一笑,心劍之術以及寧之卷,這種枯燥乏味的日子倒是讓他樂在其中,而荒琊州卻不如這般平靜,特別是琅琊宗得到劍意傳承台的消息洩露出來的時候,整個荒琊州可謂是暗流湧動,無數勢力伺機而動,時刻盯著琅琊宗。
相反,琅琊宗倒是顯得非常平靜。
若要說震動的話,那也只有楚歌等人歸來時才掀起的,其一是琅琊七閣領袖蘇敗葬生劍域之圖中的消息傳開,其二是琅琊宗在劍域之圖中得到劍意傳承台,同時琅琊宗和莊夢閣以及百尺宗正式建立同盟。
除此之外,還有一件事情在琅琊宗也引起轟動,琅琊宗年輕代最出色的天才楚修在鳳歌書院中惜敗,無緣於鳳歌第一。
楚修是誰?
琅琊宗無數強者將楚修喻為最接近蘇贏的天才,而琅琊劍閣第一的記錄至今還是由楚修保持著,通俗而言,楚修就是他們琅琊宗年輕代中最強的翹楚,然而就是最強的翹楚居然在鳳歌書院的院試中慘敗,這無疑是讓無數琅琊宗弟子目瞪結舌。
起初的時候,整個琅琊宗許多弟子都在討論著蘇敗,而隨後他們已經將注意力轉移至楚歌身上,各個義憤填膺,顯然對於楚修惜敗於其他人手中的結果難以接受,不過隨著時間的繼續推演,大多數琅琊宗弟子最津津樂道的話題就是劍意傳承台。
甚至到最後,罕見有人繼續提起蘇敗,只有一些人在修煉閒暇時才想起。
這個世界就是這樣,並不會因為少了誰而停止。
西門求醉出關了,他正憧憬著如何大展手腳,慫恿蘇敗帶著大夥兒去挖琅琊宗先輩墳墓的時候,他聽到蘇敗隕落的噩耗,他不屑的笑了笑,蘇敗師弟這詐死的惡習還是丁點未變,甚至嘲諷這些人:「你們這些無知的人,蘇敗師弟豈是那麼容易隕落的。」
對於西門求醉的嘲諷,諸多玉衡閣弟子只是搖頭輕歎,眾口一詞表示蘇敗已經隕落。
「這世界難道已經病入膏肓到這種程度,就見不得人家優秀如此咒人家死嗎?」西門求醉跑去問楊修和林瑾萱等人,當他看到林瑾萱那黯然的神情時,西門求醉頓時覺得這世界太媽的的操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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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晚,西門求醉拉著楊修,喝的醉成爛泥,他雖名為求醉,但是今生卻未曾醉過:「蘇敗師弟怎麼能死呢?要死也是我和楊修這種不成器的傢伙,他怎麼能死,他還欠我好幾百萬貢獻點,老子還想拿著這些貢獻點去勾搭師妹,讓楊修這小子嘗嘗女人的味道,他怎麼能死,他還沒上林瑾萱師妹,這不是耽誤人家。」
西門求醉胡言亂語,聲音越來越虛弱,猛的抓起酒罈直灌,直接被嗆出淚花。
第二天,西門求醉走了。
西門求醉重新回到那個被他認為是地獄的地方,用他的話來說胖哥非得好好將這風水之術修煉有成,他日定要去劍域之圖把蘇敗的屍體挖出,將之大卸八塊,否則怎麼對得起自己那數百萬貢獻點。
刀劍閣最恢宏的一座宮殿中,刀問天坐在首位,其側是天涯閣的宗主秦逍遙,而其下是刀輕涯和天楓言,這四人可謂是天涯閣和刀劍閣權利最巔峰的存在,而如今他們臉上則是浮現著凝重的神情。
整座劍殿中的氣氛壓抑無比,刀輕涯率先開口打破這種沉默,道:「琅琊宗和莊夢閣以及百尺宗建立同盟,顯然是故意針對我們刀劍閣和天涯閣,如今楚歌和莊不周以及百里奚等人都已經突破道基境,五宗相互制衡的格局已經漸漸被打破,倘若這三宗中的先天強者若是借助劍意傳承台領悟劍意成功,我們兩宗就算聯手恐怕也沒有自保之力。」
「一切根源就是劍意傳承台,這座劍意傳承台絕對不能落在琅琊宗手中。」天楓言皺著眉頭,眼神中驟然有著冷冽的殺意湧現:「要不你我兩宗直接對琅琊宗開戰,搶奪這座劍意傳承台。」
「愚蠢!」
秦逍遙呵斥一句,輕歎道:「若是單單一個琅琊宗,就算楚歌突破至道基境,以我們兩宗的底蘊也能夠輕易壓制琅琊宗,但琅琊宗刻意拉攏莊夢閣和百尺宗,這三宗的利益已經綁在一起,我們若是對琅琊宗開戰,其餘兩宗絕對不會袖手旁觀。」
「我們並非一定要得到劍意傳承台,只要琅琊宗做出妥協,讓出些許名額給我們兩宗即可。」刀輕涯低語道。
「妥協?你認為楚歌會向你我兩宗妥協,別忘記蘇贏之子的死和我們有著莫大的關係,就算昔日他老子的死也是因為我們洩露蘇贏的蹤跡而導致西陀爛柯殿上門。」
「哼,楚歌時時刻刻都要剷除我們兩宗,他豈能會妥協。」
刀問天冷笑道,眼神卻是如刀鋒般冷冽,大手一握,直接握碎手中的茶杯,森然道:「如今你我兩宗無力爭取劍意傳承台,亦無法讓楚歌做出妥協,唯一的方法就是將琅琊宗得到傳承台的消息洩露給末劍域的其他勢力,我想沒有哪個勢力哪個抗拒劍意傳承台。」
「這豈不是引狼入室。」秦逍遙眉頭一皺,「若是那些勢力知曉的話,這座劍意傳承台恐怕將不再屬於我們荒琊州,同時劍域之圖的存在也會引起其他勢力的重視。」
「以其坐以待斃,還不如主動出擊。」刀問天絕然道:「只有失去劍意傳承台,荒琊五宗才能恢復相互制衡的格局,你我兩宗才有生存的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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