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峰之巔,一座婆娑古寺屹立其上,氣勢恢宏。
蒼勁的古木枝杈如虯龍般盤曲其上,古老的劍吟聲如同頌歌般迴盪於古寺中,璀璨的光芒似朝霞般洶湧而出,使得方圓數丈內的草木流光溢彩,仙韻飄渺。
白帝凝視著眼前的古寺,臉上漸漸湧現出凝重的神情,目光微垂,落在古寺前的古階上,露出些許無奈的神情,「劍墓傳承近在咫尺,你我卻無能為力,這種前功盡棄的感覺還真不爽!」
台階處,荒草遍佈,數座古老的石台正懸浮於其上,道道醒目的劍痕縱橫交錯佈滿石台上。一股驚人的威壓至劍痕中滲透而出,甚至殘留著些許可怕的劍意。
倒垂的霞光流轉於石台上,隱約間可見到黑白棋子在石台上若隱若現。
這些石台赫然是棋盤。
楚牧晴立身於石台前,黑裙飄飄,青絲輕舞,身材修長,蠻腰纖細,有一股超塵脫俗般的氣質,然而此刻她如鉤的畫眉卻是輕蹙著,如水的雙眸同樣凝視著眼前的石台,一抹嫣紅赫然在她的嘴角殘留。
「眼前這些殘局看似普通,其內卻融入可怕的劍意,你我棋錯一步便受到劍意的反彈,還要繼續嗎?」
楚牧晴的聲音如天籟般動聽,微蹙娥眉,貝齒輕啟:「以你我的實力才勉強攻破眼前這一座殘局,而如今這古階上卻有五道殘局,你我想要登上這座古寺不亞於徒步登青天。」
白帝雙手微握,略微沉默片刻道:「我不想放棄!」
「無論是山道上的古陣還是眼前的殘局都超過你我的想像!」
「顯然,這座劍墓主人的實力絕對不簡單,甚至凌駕於你我宗門中的劍陣強者,其傳承肯定也是不簡單。」
「你我若是得到這座劍墓傳承,或許還真有機會能夠與那些人真正交鋒。」白帝目光一動未動的盯著眼前的石台,「劍域中的劍墓可遇不可求,難道你要輕易放棄眼前這座劍墓?」
楚牧晴平靜的玉容上蕩漾起笑意,玉手攏了攏自己的秀髮,搖頭道:「你白帝都不甘放棄眼前的機緣,我楚牧晴又豈能放棄,我只是擔心劍峰下的莊夢閣弟子。這裡的氣息如此磅礡,方圓數百里內的武者都會注意到,以你我兩宗的弟子恐怕阻擋不住那些人。」
聞言,白帝劍眉微皺,旋即輕笑道:「雖然以你我兩宗的弟子擋不住其餘諸宗的武者,不過眼前這山道上佈滿的劍陣去能夠擋住那些人。」
轉身,楚牧晴望著其後雲霧朦朧的山道:「那些人恐怕是打算來個守株待兔,你我若是取得劍墓傳承,想要安然離去就要解決那些人。」
「只要五宗真正的翹楚未出現,你我無懼任何人。」白帝輕笑道,言語間流露出強大的自信,無論是他還是眼前的楚牧晴都是凌駕於諸宗弟子的存在,他們兩人若是聯手,恐怕以悲戀歌之流也得暫避鋒芒:「這次就由我來攻破殘局,而你替我壓陣即可。」
話音未落的剎那,白帝龍行虎的的向著石台走去,低語道:「想要成為一名出色的劍陣師就需要出色的計算能力,控制能力以及思維判斷能力,而這下棋同樣是磨練一個人的計算創造能力、思維判斷能力以及注意控制能力,怪不得吾師常說這世間最出色的劍陣宗師大多數都是棋道宗師。」
凝視著眼前的殘局,白帝劍指微抬,真氣便在他的指尖處凝聚而出,幻化成棋子的模樣,隨著白帝劍指輕抬,這棋子立即直墜而下,落在縱橫交錯的棋盤上。
鐺!
一股恐怖的威壓至棋盤中洶湧而出,伴隨一股可怕的劍意。
面對這股劍意,白帝眼瞳微縮,其手卻再次揚起,他們已經攻破眼前的殘局,他破解這道殘局自然駕輕就熟,半響間就破開這道殘局。
白帝抬步走上數道台階,凝視第二道石台,這道困擾他們數時辰的殘局,洶湧澎湃的殺機至其中緩緩瀰漫著,「我如今的身體已至強弩之末的地步,恐怕很難繼續承受住劍意的衝擊,也意味著這次是我最後一次機會,一旦失敗的話,這殘局只能讓其他師弟來破解。」
白帝神色凝重無比,起子,道道漣漪在棋盤上蕩漾而出。
其餘三名陣堂弟子都緊繃著身軀,呼吸急促,白帝師兄你可一定要成功。
就算楚牧晴素來寧靜的眸子中也出現一絲緊張,「九次失敗,我等已經初步演化出這道殘局!」
「只要你我猜測無誤的話,應該能夠破解這道殘局。」楚牧晴纖塵不染的玉手輕輕擦拭嘴角的血跡,美眸中頓時露出明亮的色彩,特別是看到那黑白棋子漸漸旗鼓相當的時候,楚牧晴嘴角已是泛起笑意。
鏗鏘!
然而就在這一刻,那原本沉靜如湖的棋盤上徒然掀起震耳欲聾的劍鳴聲,只見隨著一枚黑子的出現,白帝那看似佔據優勢的白子赫然土崩瓦解,好不容易扭轉的弱勢徹底崩潰。
白帝胸脯急促的起伏著,「一著不慎,滿盤皆輸!」
砰!
可怕的劍意至黑子間勾勒而出,如同千軍萬馬向白帝馳騁而去,白帝身形如遭受重擊般,搖搖晃晃的跌出石階,面色蒼白,其長髮更是雜亂的披在雙肩,毫無昔日陣堂第一翹楚的形象。
楚牧晴雙眸徒然失色,低眸望著腳下那密密麻麻的劍痕,低語道:「原本以為天衣無縫的破解之道還是出現差錯,這第二道殘局的難度遠勝於第一道殘局。」
「雖然有些不甘,但不得不承認以你我的實力是無法破解眼前的五道殘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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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能聯繫宗內強者,以他們的實力應該能夠破解這些殘局。」楚牧晴抬起頭望著面色蒼白的白帝,嘴角露出一抹無奈的笑意。為攻破眼前這五道殘局,她們莊夢閣和琅琊宗甚至不惜合作,白帝是琅琊宗年輕代中劍陣第一人,而自己是莊夢閣中劍陣第一人。
「自己等人先前攻破山道劍陣的時候,可謂是勢如破竹,沒想到會止步於眼前的五道殘局。」兩宗弟子都是輕歎一身,神色略微有些不甘的凝視著婆娑古寺,眼前這五道殘局越恐怖,那就意味著眼前的劍墓越不凡,只要能夠得到其中的傳承,他們隊伍的實力都會提高數倍。
白帝略微有些不甘的輕歎口氣,視線凝視著恢復如初的第二道殘局,搖頭道:「諸宗強者隨各自的宗主前往劍域之圖的中央地帶,你我根本沒有機會聯繫到宗門強者。」
這一點,楚牧晴自然也懂得。
「若真萬不得已的話,你我只能將這座劍墓的消息洩露出去。」
「讓其他宗的劍陣天才得知這座劍墓的存在,他們絕對抗拒不住這座劍墓傳承的誘惑,到時候五宗齊聚,或許還有一絲機會破開眼前的殘局。」
楚牧晴心有不甘道:「不過就算破解殘局,其內的劍墓的傳承恐怕也要被五宗所瓜分。」
白帝目光閃爍,笑吟吟道:「其他宗中掌握劍陣的武者屈指可數,就算有幾位掌握,其天賦和實力都不如你我。恐怕就是將那些人叫來也無濟於事,倒是你們莊夢閣中不知可有其他的劍陣天才?」
楚牧晴看了他一眼,平靜的回答道:「你覺得莊夢閣中還有誰掌握劍陣比我更加出色?」
「這倒也是。」白帝先前可是親眼目睹楚牧晴的實力,就算以他往日裡高傲的性子也不得不承認眼前這少女在劍陣上的天賦絲毫不亞於自己,甚至凝聚劍印的速度稍勝於自己一些,想到這,白帝無奈一笑,難得真的要放棄這座劍墓傳承,這種滋味真不好受.
不過,白帝彷彿想起了什麼,眼中徒然掠出一抹古怪的神色,腦海中不禁浮現出那道如雪的白衣身影。
「琅琊宗為荒琊州中的第一宗,每屆都是天才輩出,先有楚修,逆沐風等人,而如今更有悲戀歌和白帝閣下這樣的天才,不知道你們宗中還有其他修習劍陣的天才沒?若是有的話,不妨通知那些人。」楚牧晴睫毛顫動,明銳的捕捉到什麼。
三名陣堂弟子臉上皆是露出一抹古怪的神色,神情有些遲疑的望著白帝,輕聲道:「白帝師兄,要不通知那傢伙?」
白帝臉龐微微抽搐了一下,眼神變得有些複雜,旋即搖頭道:「他雖然能夠得到陣堂前輩的讚譽,但是接觸劍陣的時間太短,其底蘊恐怕在場的任何人都比他強,就算找他來恐怕也無濟於事,畢竟眼前這些殘局並非只是劍陣那麼簡單,再者,劍域之圖遼闊無比,想要在短時間內找到他很難!」
他?楚牧晴神色古怪的望著白帝,眉宇間露出些許好奇:「他是誰?」
「蘇敗!」白帝輕吐道。
「蘇敗?」楚牧晴眼珠微轉,仔細想了想,似乎曾經聽過這個名字,然而對於這個名字卻沒有什麼印象,她記得琅琊宗這一屆中最出色的莫過於天樞閣領袖悲戀歌以及談書墨和屠莫河那些人。
「嗯。天樞閣的一名領袖,曾掌握數道劍陣,被譽為年輕代第一劍陣師。」白帝似笑非笑道,正所謂無第一,武無第二,他們堂堂的陣堂天才都未得到這種稱呼,琅琊七閣的那些傢伙倒是敢說出來。
轟!
就在這時,雲霧朦朧的山道中徒然掀起震耳欲聾的轟鳴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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