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銳的破風聲至林海盡頭處響徹而起,十餘道身影如同蝗蟲過境般暴掠而出,落在兩側裂開,其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至正中央踏步而出,他的步伐沉穩無比,落地時隱約間讓方圓數丈內的大地輕顫。
太夜生緩緩抬起頭,如刀削般的俊容在陽光的映襯下顯得格外的炫目,平靜的目光正平靜的掃過簌簌而落的枯葉,眉頭卻是不由一皺,他注意到這些樹葉的葉尖居然都詭異無比朝向同一個方向。
順著這個方向,那折射出日光的冰面完全呈現在太夜生的視線中。
「太師兄,是孟昊他們。」兩側的刀劍閣弟子皆是錯愕的望著眼前這一幕,數十具栩栩如生的冰雕在陽光下是如此的刺目,特別是那十餘柄劍器,都是詭異無比的橫插在冰面的正中央。
太夜生微閉著雙眸,雄渾無比的氣息至他體內如同風暴般席捲而出,「孟昊他們所說的位置就是在這裡?」
「應該是的,先前孟昊師兄在天冥劍鏡上發現的玉劍應該就在這片區域。」
「孟昊師兄本來囑咐我回去通知太師兄,而他們那些人則埋伏於此盯著那個隊伍。不過按目前這情況來看,孟師兄應該是和那支隊伍動手了。」一名刀劍閣弟子臉色有些後怕道。
砰!
太夜生的腳掌重重的跺在下方的碎石,整個身體如同劃過天際的隕石,帶著驚人的威壓向冰面暴射而去,眨眼間他的身形便已出現在冰面的正中央,恐怕的衝擊直接將冰面震碎。
太夜生雙腳剛剛著地的剎那,他的眼瞳驀然一縮,凝固在那破損的劍器上,在其上,太夜生察覺到一股壓抑無比的氣息,這股氣息居然讓他有種心驚膽跳的感覺,而自己背後的長刀甚至輕顫著。
「孟昊師兄等十三人全部陣亡,至於其他屍體的身份是百尺宗的秦羽負和安軒刃,看樣子,對方也是發現天冥玉劍的存在而出現在這裡,不過顯然不是那支隊伍的對手。」一名弱書生模樣的青年站在太夜生背後,目光有些忌憚的望著眼前破損的劍器,揚起手指著正前方的山洞:「這些山洞中都殘留著數道微弱的氣息,那些持有玉劍的隊伍應該就在這山洞中休整,人數大約在十四人左右。不過這些人並沒有留下任何的蛛絲馬跡,因此很難猜測出持有玉劍的隊伍是屬於哪宗弟子。」
太夜生雙眸再次緩緩緊閉,隱約間他腦海中浮現出一道身影,而那道身影正端坐在劍器的正中央,其上空正搖曳著鵝毛般的雪絮,萬木齊顫,無數片樹葉皆是指向這道身影。
「我查過孟昊和百尺宗弟子身上的傷勢,其中孟昊和秦羽負都是死於同一柄劍,那些百尺宗弟子身上的傷痕大多數都是劍痕,這些劍痕並非是我們刀劍閣的劍器所致,因此不難猜測出孟昊他們應該和百尺宗弟子並未交鋒過,而是一起聯手對付這支隊伍。」這名弱書生微握著眼前破損的劍器,其上殘留的氣息讓他有種遍體生寒的感覺:「無論是孟昊還是秦羽負脖頸間的劍痕都是很乾淨利落的,顯然對方的實力遠遠凌駕於二者之上,會是誰?」
「五宗中能夠做到這一點的也只有五宗的頂級翹楚!」
太夜生雙眸再次張開,低著身子凝視著眼前的劍器,漠然道:「排除掉百尺宗的笑蒼生就只有刀劍閣的慕央,莊夢閣的涵玄獄以及琅琊宗的悲戀歌,然而這裡留下的氣息都不屬於這三人,同時方圓數十丈內的天地異象也絕非他們可以引起的。五宗弟子中到底還有誰有實力同時擊敗秦羽負和孟昊?」
站在其後的青年低著眸,取出一本書卷,緩緩展開,只見其上赫然佈滿著密密麻麻的字跡。青年的目光迅速的橫掃而過,皺著眉頭道:「琅琊宗弟子中能夠做到這一點的有天樞閣的談書墨,器堂的素紅塵,馭獸閣的莫屠河以及陣堂的白帝,至於莊夢閣中就只有涵玄獄,謝勝,楚牧晴,而天涯閣中有慕央,解語劍。」
說到這裡,青年的語氣徒然一頓:「至於來自琅琊宗刑堂弟子的情報不足,無法推測出其實力。」
「就只有這些人嗎?」太夜生雙眸微瞇。
「還有琅琊宗天樞閣的蘇敗,他的實力應該勉強可以做到。」青年目光停留在琅琊宗的最後一排字眼上,只見其上赫然浮現出蘇敗的字眼,以及數句評價語:妖孽之資,曾以凝氣九重擊殺天罡三重。
「蘇敗?」太夜生嘴角噙著這個陌生無比的名字,隱約間他曾在哪裡聽過。
「琅琊必殺名單上的那名天樞閣領袖,刀輕涯首座曾特別囑咐我等,若是遇見琅琊宗蘇敗,就提著蘇敗的首級去見他。」青年輕輕合上書卷,眼角餘光掃過那刺目的冰層,「也不知道刀輕涯首座怎麼會將一名默默無聞的琅琊宗弟子列入琅琊必殺名單上,不過那豐厚的獎勵倒是十分的誘人。」
「聽說是首座昔日仇敵的後輩。」太夜生輕笑道:「往日裡刀輕涯首座待你我兄弟不薄,若是遇見那名蘇敗順手殺了便是。」
「不過能夠引出如此天地異象的人,其實力肯定不簡單。師兄,你說會不會是諸宗強者?」青年托著下巴沉思道,他時刻能夠察覺到這白茫茫冰雪間傳來的壓迫。
「絕對不可能!」太夜生目光若有深意的望著蘇敗他們離去的方向,低語道:「諸宗強者在劍域開啟的時候便隨各宗宗主前往劍域之圖的正中央,絕對不會出現在這裡。」
「是繼續追下去,還是?」青年略微有些不甘。
「孟昊手中的天冥劍鏡在對方手中,一旦我們出現在,對方周圍肯定有所察覺!」
「在敵暗我明的情況下,想要追上他們的可能性不大。」太夜生修長手掌上泛著森然的光芒,緩緩握住其中的一柄劍器,霸道無比的氣息立即如同潮水般席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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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出,震潰其上殘留的氣息,漠然道:「雖然不知道這支隊伍是屬於哪宗弟子,不過對方既然掌握天冥玉劍,那麼應該不會錯過天冥劍墓,到時候就知道他們到底是何方神聖。」
「我刀劍閣弟子不是誰都可以任意屠戮的。」太夜生抬起頭望著那遙遠的盡頭,其眸中有著刀鋒般的森冷湧過:「目前主要精力還是集中在劍墓上,畢竟悲戀歌和笑蒼生以及涵玄獄他們都不是常人,我若是想要佔據劍墓,必須要具有凌駕於這些人之上的實力。」
……
數道劍紅至天際處疾掠而過,追星趕月。
蘇敗目光停落在天冥劍鏡上,其上的光芒已經消散。
見到這一幕,書生和徐荒同時暗鬆口氣。
「不要掉以輕心,天冥劍鏡上雖然未呈現出玉劍,然而並不意味對方沒有追上來。」蘇敗提醒道,畢竟這天冥劍鏡只呈現出天冥玉劍的位置。
「現在我們需要往哪個方向?」滄月玉手挽起青絲,輕聲道:「畢竟我手中持有天冥玉劍,倘若隨便亂跑的話恐怕會其他隊伍給盯上。」
「只要不遇見那些頂尖隊伍,誰宰誰還不一定。」吳鉤森然道。
「大多數隊伍都流轉在這片區域,就算有劍墓的話也被其他隊伍發現。」
「其餘五座劍墓恐怕都在劍域之圖核心地帶,以我們隊伍如今的實力倒也能夠應付橫行於其中的妖獸。」蘇敗抬眸望著遠方那更加破碎的地表,身形率先化作一道流光疾馳而出,在其後,滄月和吳鉤等人立即跟上,書生時刻注意手中天冥劍鏡的變化,提防被其他隊伍發現。
劍域之圖極為的遼闊,同時越往核心地帶,其場景就越發的荒蕪,通體瀰漫著滄桑的氣息。在這數日的趕路中,蘇敗算是也見識到這劍域中妖獸的可怕之處,無論是**強度還是反應速度都不是外界妖獸可以比擬的。
同時,蘇敗也能夠清晰感覺到諸宗弟子之間的衝突也越來越頻繁,在路途中,蘇敗就曾見過數十具五宗弟子的屍體,其中大多數都是以琅琊宗,刀劍閣和天涯閣弟子居多,畢竟這三宗的關係素來就不和。
讓蘇敗有些失望的就是,接連數日的探尋都未發現新劍墓。
「我們這般漫無目的的尋找下去恐怕就過數月也不能找到劍墓。」滄月紅唇微掀失望道。
「劍墓出現的位置毫無規律可言,我們只有這種方法。」蘇敗搖頭輕歎道,本來他認為以他們的速度應該能夠在五日的時間內就將劍域之圖的核心地帶探尋一遍,如今他才發現自己還是低估這劍域之圖的遼闊,而天冥劍墓上已有七道凹槽浮現而出,也就意味著又有一座劍墓被發現。
「若不算林帝他們發現的劍墓,我們到現在還沒發現一座劍墓,這狗日的運氣。」楊修輕歎道。
就在這時,蘇敗手中的天冥劍鏡徒然輕顫起來,其第八道凹槽徒然泛起璀璨的光芒。
看到這一幕,眾人皆是輕歎口氣,又一座劍墓被發現。
而蘇敗和書生的目光卻直勾勾的盯著天冥劍鏡,其上浮現而出的天地輪廓中赫然浮現一道光芒,這道光芒和凹槽的光芒幾乎同時出現,也就意味著這座新出現的玉劍就在他們身邊,只是會是哪支隊伍?
書生抬起頭望著蘇敗道:「怎麼辦?」
「這柄玉劍應該剛剛出土,也就意味著這座劍墓在持有玉劍的隊伍手中。」滄月側過頭望著天冥劍鏡,美眸中頓時掠過一抹喜色,纖細的玉指輕輕的握住玉蝶劍,目光同樣轉向蘇敗,等待他的決定。
蘇敗雙眸頓時瞇起來,並沒有太多的猶豫:「先去看看,若是諸宗頂尖隊伍就撤退,如果是普通隊伍,那就奪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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