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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變得無比緩慢。
就連雪絮飄舞而過的痕跡,依稀可見。
石台上,無數道情緒不一的目光齊聚在這風雪中直掠而來的白衣身影上。
眨眼間,蘇敗的身影便已掠出數十座石台。
最下方的石台上,一名弟子面色慘白的望著這道如同長虹的身影。
入道七重的修為迸發而出,這名弟子強行壓制住內心的懼意,抬步上前,「我絕對不會輕易將位置讓給你的。」
雪落,蘇敗抬起頭,白皙的手輕輕的按落在劍柄上,其翩若驚鴻的身影卻未曾有所緩解,眨眼間就出現在這名弟子的面前。低吼一聲,這名弟子長劍出鞘,嗤嗤的劍風伴隨其後。蘇敗平靜的望著這一幕,連眼睛眨都未眨,其身卻如清風飄忽不定,輕而易舉的避開這一劍。
鏗鏘!蘇敗白皙的劍指輕輕划動,塵封的青峰古劍似游龍般暴射出半截,勢落驚雷,其有些陳舊的劍柄轟落點落在這名弟子的身上。
彭!這名弟子仿若遭受重擊般,整個身體直接被掀翻,撞上石台,瞬間暈眩過去。
劍歸鞘,蘇敗嘴角微微勾起,就這麼一步步的向上去。
清風徐徐,吹動的白衣隨風獵獵作響,蘇敗按著劍,無論是入道七重,入道八重,甚至入道九重,都擋不住蘇敗的步伐。
從第一千道台階至第一百零五道台階,就在蘇敗這般閒庭信步下踏至。
至始至終,蘇敗的劍都未完全的出鞘,只半出鞘,他就像遊走於風中的雪絮,沒有人的劍可以傷到他絲毫,這些時日的廝殺,蘇敗的反應力以及身法都已至恐怖的地步,未露的劍柄雖無峰卻猶如世間最凌厲的一劍,沒有人能夠承受著劍柄的撞擊。
劍可溫潤如玉,內斂鋒芒,未出鞘便已勢不可擋蘇敗以著一種最悍然的姿態出現在眾人的視線下。步韻寒明眸緊緊盯著一襲白衣飄然而上的蘇敗,目光落在那張白皙的臉龐上,在那裡,步韻寒能夠感受到深邃內斂之下的鋒芒。
「他變強了,變得讓人不可捉摸。」步韻寒貝齒輕啟,輕聲喃喃道。嚴格意義上而言,步韻寒見過蘇敗出手的次數屈指可數唯一的一次是在執法塔外。然那一劍雖凌厲,給她的震撼並非像現在這般震撼。劍未出鞘,鋒芒未現勢已驚人。
出半劍,便已雲淡風輕的走向雲端。
「他就是蘇敗?比起只知坐井觀天的青妖娃,出色不少。」雲端中,書生好似第一次真正睜開雙眼,目睹著踏雪攜風而來的蘇敗,半響後,緩緩的開口道。
青妖娃!
秦政眉頭微皺,微瞇著雙眼,其一股凌厲無比的氣息卻破體而出攪動雲霄。
與此同時,下方的石台中也接連泛起道道渾厚無比的氣息,這些氣息匯聚在一起猶若利劍般割開雲霧,勢若潮水,轟然瀰漫在百餘座石台上。
這些站在上方石台上的弟子雖未出手,卻企圖以勢擋住蘇敗的步伐,然面對這數百名弟子的合體氣勢,蘇敗嘴角的笑意卻更盛,面對十餘隻半步凝氣妖獸的氣勢,尚且未能讓皺眉,何況是這氣勢弱太弱,劍雖未出鞘其身上凝聚的氣勢越越來越強,直至最後,蘇敗在眾人的眼中就是一柄劍。
第一百道台階上,林軒單手緊握著劍柄,微顫的手卻已顯示出他內心的不安。
在蘇敗消失的這段時日中,林軒曾無數次對著陳婉等人說過,若是他再次對上蘇敗,他絕對有信心將之擊敗。然真正直視蘇敗的時候,他卻畏懼了。
「黃崖,石天,吳峰,石浩!」林軒抬步躍下石台走向第一百零五道石台,「你我五人擋住他,我就不相信若是我等五人聯手,會讓他這麼雲淡風輕的過去。」
唰!唰!唰!唰!
其上的石台上方,四道矯健的身影直掠而下。
五人依次而立,目光皆是落在持劍而來的蘇敗身上,眼中絲毫不掩蓋其恨意。當初就是蘇敗曾眾目睽睽之下打斷自己的雙腿,也就是因為這件事情讓他們失去了臉面。
步韻寒微蹙著眉頭,看向李慕辰一眼:「不管嗎?」
「宗考的規則裡面可有限制不允許他人聯手?」李慕辰反問道。
「他會做出很瘋狂的事情。」步韻寒貝齒微咬著朱唇。
「什麼事情?」李慕辰問道。
步韻寒卻未回答,明眸停落在蘇敗的身影上。蘇敗踏上第一百零五道台階,看著五道熟練的臉龐,彷彿見到許久未見的老朋友:「是你們,看來你們的腿已經好了。」
聽到腿這個字眼,林軒眉頭皺的更深,就像當眾被揭起傷疤似的,臉色有些陰沉:「我已非昔日的我,早已突破至半步凝氣。」
「在月前,我劍下就染了不少半步凝氣的血。」蘇敗輕笑道。
噙著笑意的話語卻讓林軒一寒,此刻他方才意識到,站在自己眼前的蘇敗並非打斷自己腿那麼簡單,至少在一月前,有著五名半步凝氣的弟子死於蘇敗劍下。
「你覺得以你我之間的恩怨,我會輕而易舉的讓你踏上這座石台嗎?」林軒握住劍柄的力道更大了數分,甚至手心處已經滲出汗水,只是察覺到後方那投落而來的目光,林軒只能挺著身子。
寒意至平靜眸子中漸漸湧出,蘇敗微搖著頭:「你也覺得以你我之間的恩怨,我會輕易讓你走下這座石台嗎?」爭鋒相對,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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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軒知道無論是氣勢還是話語上,自己都已!經落入下方,所以,他沒有絲毫猶豫拔劍出鞘,劍光殘影環繞週身,「出手!」
其餘四名弟子也瞬間出手,這五人經過無數次配合,其攻勢接連在一起的剎那就像狂風暴雨般,橫掃而出,如虹的劍光都凌厲無比·四周的空氣在這些劍光之下被壓迫至一旁,眨眼間蘇敗所之處儼然形成一片真空帶,就算站在其內,都有種窒息的感覺。
不得不說·林軒五人這天衣無縫的配合讓人眼前一亮,就算遠處駐足觀望的內門弟子也暗自點頭,兩名半步凝氣,加上三名入道九重,這配合形成的攻勢確實恐怖。
「疊劍!」林軒嘶啞的聲音透著陰冷,只見五人縱橫交錯而過的身影同時向著蘇敗籠罩而去。同時,一道道撕開空氣的劍影猶如受到某種力量的牽扯·漸漸的融合在一起,形成一道更加凝練的劍影,駭然的向著蘇敗的眉心暴射而去·宛若一道從天而降的流星般。
蘇敗巍然不動,就站在漫天的風雪中,眼神漠然的望著那五道首尾交替在一起的劍影,無論半步凝氣,還是凝氣一重,在面對如此恐怖的合擊之術,必然朝後退去,避其鋒芒。
蘇敗卻不退,在絕對的力量鴻溝前·任你的合擊多麼天衣無縫,出色,我自一力破之。
就在無數道不可思議的目光中·蘇敗白皙的手指輕輕划動,緩緩揚起,點落而出。
以指擋住這五人的攻擊?
這傢伙莫非是瘋了不成。
一抹凌厲無比的鋒芒至蘇敗的劍指上迸發而現·瞬間,蘇敗的劍指猶若長槍般,一往直前點落而出,這一指尚可撕開青妖血蛇上的鱗片,鐵槍指。
鏗鏘!
白皙的劍指狠狠的印在璀璨的劍影上,眨眼之間,手指所點的位置·一道恐怖無比的勁道洶湧而出,就像全身的力量聚集在這一指上·彭!
五道身影猶如那斷線的風箏,身軀被拋向上空,手中緊握長劍更是不受控制的脫手而出,無力的直墜而下。而偏偏,先前巍然不動的蘇敗卻動手了,白皙的劍指輕飄飄的夾起插在腰間的竹葉,腳尖一點地面,整個身體猶如飄落的雪絮般,帶著幾分清風飄逸,瞬間掠出數米,手中那柔軟的竹葉卻鋒利如劍,輕描淡寫的劃過林軒五人的脖頸,剎那間的猩紅毫無徵兆的出現在眾人的視線中。
蘇敗身落地,抬步向上繼續走去。
彭!彭!彭!彭!彭!
直至蘇敗邁出數步後,五道屍體方才狠狠的砸落在石台上,濺起的血染紅了一地的雪,望著這突如其來的一幕,就算是坐在石座上的長老,雙目也瞪的發直。
這傢伙在眾目睽睽之下,居然殺人了。
步韻寒畫眉蹙的更深,看著有些錯愕的李慕辰,貝齒輕啟:「我說過,他會做出很瘋狂的事情。」在執掌刑罰的長老面前殺人,這簡直是對刑罰堂的挑釁。
「跟他老子簡直就像是同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李慕辰臉上猙獰的刀疤輕微扭動,整張臉變得更加猙獰,然臉上卻露出一抹笑意。
數名內門弟子怔怔道:「長老,他殺人,難道不管嗎?」
「宗比的規則上有限制不能殺人嗎?」李慕辰雙眼一瞪,冷聲喝斥道。
聽到這句話,出聲的內門弟子立即噤若寒蟬,今日這李慕辰難不成轉性子了不成,宗比雖然沒有這規則限制,但是宗規就有限制。
一滴猩紅至竹葉上滴落,蘇敗單手按住劍柄,左手的指尖間隙上夾著竹葉,繼續朝前走去。風驟起,雪下的更急。看著走來的蘇敗,這些往日裡宗門的翹楚,幾乎都沉默了。甚至有些弟子識趣的退出數步,將位置讓給蘇敗,就算來自西秦的琅琊宗弟子也是這樣。
儘管秦政皇子在背後注視著,但他們就是壓制不住內心的畏懼,在生命和前程間,他們選擇了後者。就這般,出現了極為詭異的一幕。往日裡高高在上的宗門翹楚,在這道白衣身影前低下了高傲的姿態,默默的退下一道石台。
衣裙搖曳,安嫵站在石台,驕傲的就像牡丹一般。直至她明眸注視著那越來越近的白衣身影,她嫵媚的面容已毫無血色。他來了,他的步伐還是那般從容不迫,臉色還是那麼平靜,但就是這種平靜讓安嫵感到畏懼。
不過當她的目光觸及第十道石台的剎那,慘白的俏臉恢復了少許血色,要踏至第十座石台對於任何人而言是件很簡單的事情,但對蘇敗而言卻是一件難以登天的時候,因為前十座石台,每一道石台上都蘊含著強者的劍氣。
在踏上石台的剎那,這道劍氣就會洞穿而出,融入踏至者的體內,凝聚於踏至者的丹田之內,溫養著修煉者的**,直至離開石台時,這劍氣方才再次融入石台中。
丹田破碎,未能貯存這道劍氣,這道劍氣就會變得凌厲無比,足以瞬間將身體撕碎。
外門十強讓這麼多人爭奪,甚至讓不少人甘願忘記新晉內門弟子的資格。只為站在這石台上,以劍氣溫養自己的肉身,就算只有一日的溫養,然帶來的效果卻超出想像。安嫵俏麗的嘴角微揚,「你敢向前踏出嗎?」
只是這一點,安嫵懂,蘇敗就不懂嗎?
在無數道目光的注視下,蘇敗一步踏在結結實實的石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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