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霧已經散開,陽光正明媚。
無數道呆若木雞的臉龐猶如中邪似的,呆滯望著眼前這一幕。
柳風瘋狂的退著,眼中充斥著恐懼。
那一襲飄然的白衣是如此的刺目,璀璨如虹的劍光好似撕開了虛無的空氣,壓抑無比的氣息瀰漫在柳風心頭。
柳風驚駭的發現,無論自己的速度有多快,那疾馳而來的劍光在他的眼瞳中飛快的放大著。
噗!直至蘇敗長劍指向柳風咽喉的剎那,柳風後退的身體徒然一震,如同重擊般被掀翻,狠狠撞上地面,滾落至安嫵的身前。
猩紅的血如柱般迸射,柳風單手捂著脖頸,眼中滿是恐懼,好似要說些什麼,無力的倒在血泊中。
親眼目睹了這一幕,安嫵那嫵媚動人的雙眸泛起一抹錯愕以及恐懼。
瘋子,這傢伙完全是瘋子。
安嫵注意到,蘇敗出劍擊殺柳風的手,沒有任何的顫抖,始終那麼平穩。
殺人在他眼中是那麼的微不足道,安嫵第一次在蘇敗那平靜的臉龐下感到了其冷酷和果斷。
世界上沒有生而知之的人,到底要殺多少人,才能做到蘇敗這般隨意。
秋風,微冷,吹起劍尖上的血花。
蘇敗抬眸,有些戲虐的望著有些錯愕的安嫵和張帆,輕笑道:「安嫵師姐,你覺得是我的劍快。還是執法者的速度更快呢?」
噙著笑意的淡漠聲猶如嚴冬的寒風般吹刮而過,冷冽刺骨。
「你已經無路可退!」安嫵貝齒微咬著朱唇,儘管她時刻掩飾著內心的慌張,但是嫵媚動人的聲音中還是泛起了一絲急促。
「至少也能夠拉上幾個墊底的。」蘇敗輕笑道,劍眉卻是徒然一皺,一股恐怖無比的氣息猶如巍然的山嶽般轟轟而來,在這股氣息前,他的呼吸第一次變得沉重無比。
咻咻!兩道凌厲無鑄的破風氣勁掀翻滿地的枯葉,毫無徵兆的出現在蘇敗的腳下。
卡卡!蘇敗腳下的石塊卡卡而碎,這是警告。
突如其來的一幕讓安嫵臉上再次迸發出笑意。她知道是執法者出現了。
靜默的場合中徒然響起一道威嚴無比的聲音:「讓開!」
緊接著就是一陣略微有些凌亂的腳步聲泛起。駐足觀望的琅琊宗弟子紛紛朝兩側退去。
三道冰冷充斥著殺戮氣息的身影踏碎了石道上的落葉,龍行虎步的朝著庭院而來,兩側弟子紛紛低下頭,不敢直視。
蘇敗抬眸盯著走來的三道身影。皆是猩紅如血的宗衣。刺眼無比。
隱約間。蘇敗嗅到了一股極為濃厚的血腥味。
這三道身影的步伐看似緩慢,然卻疾快無比,越眾而出。走在最前方的一名中年人,面容冷峻,行走間好似正暗中蓄勢的凶獸般。
見到這道身影,安嫵美眸深處掠過一抹莫名的笑意,微低著頭,退於一旁。
張帆更是拘謹,有些不安的站在安嫵身後。若是死了謝知一人還好,這次可是死了四個人,這事情說小不小,說大不大,若是執法者追究起來,他也難逃一些責罰。
隨著這三道身影的出現,四周的空氣好似有些凝固。
中年人目不斜視的從安嫵面前走過,眼角的餘光淡淡的望了滿地的狼藉,「有趣,將近半年沒有人敢在宗內殺害同門師弟!」
說到這裡,中年人沒有任何情緒的目光落在蘇敗身上,「是想反抗,還是自動跟我們走?」
中年人的語氣好似帶著詢問的口吻,但蘇敗知道,自己一旦選擇前者,這傢伙會毫不猶豫的動手。
迎上中年人的目光,蘇敗卻是笑道:「在絕對力量鴻溝前反抗只是徒勞,反正結果都是一樣。我又何必受這些苦,我選擇跟你們走。」
蘇敗的回答算是預料之內,不過看其一臉的笑意,不少人暗自咂舌,這傢伙難道不知道待會兒等待他的下場會是什麼。
中年人也有些訝然的望著蘇敗一眼,後者臉上的笑意不像是刻意裝出來的,同時,後者那漆黑的眸子中隱約間可見到少許期待。執法這麼多年以來,還是第一次見到有人如此平靜。
「走吧!」中年人若有深意的看了蘇敗一眼,轉身,順著來時的路退去。
蘇敗還劍歸鞘,稍微整理了些凌亂的衣衫,一臉悠然的緊隨其後。
看著蘇敗如此乖順,安嫵和張帆臉上皆是浮現出一抹詫異,不過一想到執法塔的恐怖,安嫵柔媚的嘴角旁就泛起了一抹笑意:「這就是為愚蠢而付出的代價!」
「或許他天真的認為在執法塔中待上三日,就能夠出來。」見執法者未多詢問這事情的經過,張帆不由暗鬆了口氣,帶著輕鬆的口吻道。
靜,兩側的琅琊宗弟子都有些憐憫的望著蘇敗,若是他今日不如此莽撞,或者答應安嫵師姐的邀請,今日也不會冒出如此動靜的事情。同時,以前者的實力也能夠在外門十強中佔據一席之地,可謂是前途一片光明。有時候莽撞和無知也會毀掉一個人,不少弟子暗中告訴自己要引以為戒。
直到蘇敗的身影徹底消失時,圍觀的琅琊宗弟子方才嗡的一聲,炸了鍋,議論紛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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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有惋惜,有同情,有嘲笑!
各種情緒不一的神情洋溢在琅琊宗弟子的臉上,唯一一點相同的是,這些人中沒有人認為蘇敗能夠活著。
執法塔,這耳熟能詳的名字就像一把利劍時刻懸在眾人的心頭,在他們加入琅琊宗的第一條。就被師兄師姐們告知這執法塔的恐怖。
甚至他們也親耳聽到少許執法塔的事情,聽說被押送至執法塔的弟子,屍骨無存,葬在萬獸腹中。
因此,在琅琊宗弟子的眼中,執法塔就是死亡的墓地。
「數十年以來我曾親自押送百餘名犯宗律的弟子至執法塔,他們沒有人能夠從執法塔中走出來!」
「其中有些弟子是宗門的翹楚,就算是他們當被押送至執法塔的時候,也未曾像你這般平靜!」低沉渾厚的聲音緩緩響起,中年人抬眸看向一臉平靜的蘇敗。他太平靜了。
蘇敗看著自己微晃的衣角。頭也不抬道:「你不也說了,這些人未能夠從執法塔中走出來。」
「你很自信!」中年人臉上難得泛起一抹欣慰的笑意,「你像你老子!」
「你知道我老子?」蘇敗抬起頭,看向面容冷峻的中年人。
「在琅琊宗上下。誰不知道他!」中年人好似想起了什麼。突然沉默下來。
微瞇著雙眼。蘇敗凝視著中年人背影,眼露一抹沉思,當年自己老子到底做了什麼事情。為何這些人提起他都會一陣沉默。
……
飄渺的雲峰中,步驚仙負手而立,目光平視著眼前翻滾的雲海,好似在追憶著什麼。
咻!一道璀璨如虹的劍光在雲海中閃爍而過,撕開翻騰的雲霧,崎嶇的山道間漸起刺耳的破風聲。
半響後,一名高挑而冷傲的女子款款而來。
女子的肌膚白皙如雪,微冷挺翹的鼻樑將她的精緻玉臉襯托的更加冰冷。
「為什麼?」女子嬌容冰冷的看著步驚仙,柔順的青絲在清風中搖曳著,顯得有幾分出塵。
只是女子的聲音很冷,冷的就像孤峰上終年不化的冰雪,清冽刺骨。
步驚仙緩緩轉過身,漠然的眸子深處閃過一抹溺愛之色,看著女子那微蹙的柳眉,不苟言笑的他嘴角微泛起一抹笑意:「凝氣九重!」
「我來這邊並非是要告訴你我踏入凝氣九重,而是向你討個說法,為什麼?從小到大你都沒管過我,現在居然會有閒情逸致插手我的事情,甚至開始為我規劃人生。」女子冷冷道,就算站在面前的是她親生母親,她話語中也未曾帶著任何的敬語,而是質問。
「作為父親難道不應該考慮你的未來嗎?」步驚仙好似已經習慣了女子的語氣,反問道。
「但我未曾聽說過這個世界上會有父親將自己的女兒往火坑裡面推,將自己女兒的命運和天生廢才綁在一起,你不覺得很殘忍嗎?」女子纖細的柳眉蹙了蹙,清冽的眸子中泛著不妥協的倔強。聽著女子的質問,步驚仙臉上的笑意蕩然無存,甚至嚴肅無比:「天生廢才?整個琅琊宗的人這樣稱呼他,但是唯獨你步韻寒不行。」
「就因為他是蘇伯的兒子,我就要嫁給他?就算他是蘇伯的兒子,但也改變不了他天生丹田破碎的事實。」
「這一點,父親你也不可否認!」
「你也知道他和我是兩人截然不同世界的人,為何要將他強行搪塞進我的世界,讓他過著平凡的生活不是很好?」女子貝齒輕啟,其聲仿若山澗嘩嘩流淌的清泉般,冷冽刺骨。
步驚仙臉上沒有怒意,待到女子說完時,步驚仙的嘴角方才輕輕佻動了下,不威自怒:「因為,你步韻寒是我步驚仙的女兒!」
就在這一刻,一陣悠揚洪亮的鐘鳴聲至飄渺的雲海中扶搖而上,迴盪著。
這是琅琊宗,刑堂的制裁古鐘聲。
一旦古鐘聲泛起,就意味著有人犯了宗規。
這鐘鳴聲讓步驚仙不知道為何感到有些煩躁,劍眉微皺,正欲繼續接下來的言辭,其一道帶著少許急促的聲音在崎嶇的山道盡頭泛起:「師傅,不好了!」
「有名外門弟子前來告知,蘇敗師弟犯了宗規,現在要被押送執法塔!」人未至,其聲先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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