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恆的聲音溫雅隨和,彷彿清波碧草隨風而動,薄霧濃雲映日而消。面容上的笑容更是和緩安寧,讓人感覺他似乎只是淺淺一笑而已。
只是,他的言語,他剛才的言語,卻像是一道驚天巨雷猛然響起一般,震懾住了司徒元澈等人。
**?
這司徒恆到底是要做什麼?
「西王爺,您剛才說了什麼?」寧郡王睜大眼睛望著眼前的司徒恆,聲音之中夾雜著說不出來的疑惑。
剛才那話,是他聽錯了嗎?
**,這世上怎麼會有這麼荒唐之事?怎麼可能?絕對不可能。
「寧郡王在戰場之上雖說是寶刀未老,令人欽佩,但是尋常時刻怎麼連話都聽不清了。」司徒恆轉身看了寧郡王一眼,聲音溫和卻又含著一絲說不出來的嘲諷。隨後,他的唇角慢慢揚起,笑容彷彿溫雅俊逸:「既然寧郡王想再聽一遍,那本王就應了你的要求再說一遍,本王要與九千歲**。」
「荒唐!」寧郡王聽到這話,立刻憤怒的開口。他手指司徒恆,眼眸之中縈繞著說不出來的怒意。「西王爺,一日夫妻百日恩,你與錦兒已經做了這麼長時間的夫妻,你怎麼能……怎麼能說出這麼荒唐之事?」
「呵呵……」司徒恆對於寧郡王的吩咐仿若無聞,他鬆開花姒錦,向旁邊移了一些距離,彷彿是要與她在此刻便一刀兩斷。
「荒唐?哪裡荒唐?當初九千歲是向花姒錦提親,而本王要娶的也是茉兒,如今本王要彌補這個錯誤有什麼不對?又荒唐在何處?」司徒恆聲音微冷的質問寧郡王,臉上的笑意依舊,但是更多的卻是一種冷徹入骨的寒意。而後,他望向花姒錦,漆黑的雙眸是花姒錦熟悉的溫柔,帶著涼意的溫柔。「錦兒,這個錯誤已經延續了這麼長時間,如今也該結束了。」
司徒恆的言語讓花姒錦心如刀絞,一股無法訴說的抽痛從心口之處延綿而出,隨後遍及她的全身,連呼吸都似乎帶著一種徹骨的疼痛。她望著司徒恆,眼眸之中慢慢的氤氳著霧氣,眼前人的面容身影漸漸變得模糊起來。
「王……司徒恆,這麼長時間,難道在你心中我花姒錦依舊可以隨時丟棄嗎?」花姒錦的聲音聽不出一絲的柔弱,有的只是充滿疼痛的質問。她抬手擦拭掉眼中的淚水,映入眸中面容再次清晰起來。可是這曾經讓她無比眷戀的面容,卻在這一瞬間,給了她一生最大的苦痛。
不是因為她知道司徒恆依舊愛著花清茉,而是對於司徒恆來說,她似乎從頭到尾都是可有可無之人。
望著傷心至極的花姒錦,司徒恆只是淡淡的看著她,對於她的傷心,她的眼淚,都平靜到了極點。
「錦兒,或許這麼說會傷你的心,不過如今這時候,本王也不想說謊話來安慰你分毫,你從未在我司徒恆的心中佔據過一星半點的位置。所以這丟棄之說,根本談不上,我從未見你當做我的人。」司徒恆溫潤如玉的聲音,優雅高貴的笑容讓他整個人看起來就像是無比雍華的貴公子一般。只是言語之中的無情,言語之外的冷淡,都帶著一種與他極為不符的氣息。
就像是從沉睡中醒來的孤狼一般。
而花姒錦這一刻,心中突然感覺不到任何的疼痛。她抬手,放在自己的心口之上,那空洞荒涼的跳動讓她什麼都感覺不到了。
原來。
原來。
原來在他的心中,她什麼都不是。
原來,從始至終,都只是她一個人的一廂情願。
或許,這就是上天對於她前半生害人的懲罰吧!她一心想要害死的人,奪了她此生最重要的人。
這是報應,是上天對於她的報應。
失神的花姒錦再也沒有發出一言,她只是呆滯的看著司徒恆,眼眸之中黯淡無光。隨後她的眸中映入自己高高隆起的腹部,一瞬間一星點的光芒落進了她的眸中。
「王爺,這是我們的孩子,你難道真的這麼狠心要拋棄你的親生骨肉嗎?」花姒錦望著司徒恆,眼眸之中燃起了一點的希望。
她還有孩子,還有籌碼。
而聽到這話的司徒恆只是冷冷的一笑,笑容之中滿是嘲諷以及不屑。隨後,他上前一步,走到花姒錦的面前,手附在她高高隆起的腹部之上,聲音溫和如水卻又冷漠決絕:「除了新婚之夜,本王再未碰過你分毫,請問你的孩子和本王有什麼關係?」
剎那間,花姒錦的身子猶如雷劈一般僵硬在原地。她睜大眼睛,望著眼前的男子,聲音顫抖的讓她感覺到一種從未有過的恐怖懼意:「王爺,你說……你說什麼?你……你這話……這話是什麼……是什麼意思?沒……沒有再碰過……再碰過我分毫,這話……這話到底是什麼意思?你告訴我……你告訴你這話是什麼?」
花姒錦抓緊司徒恆的衣角,眼眸之中滿是害怕。
不要,老天不要如此對她,不要這麼……這麼狠心的對待她。
望著害怕到極點的花姒錦,司徒恆只是微微的一笑,絕美的容顏彷彿盛開的雪蓮一般,純淨美好,卻又帶著另一種極致的黑暗以及罪孽。
「意思很簡單,除了新婚之夜,本王被人下藥後與你做過一夜夫妻,除此之外,本王基本沒有碰過你。這一年中與你在一起的人,都不是本王,你這孩子與本王沒有一點關係。」司徒恆動作輕柔的拿掉花姒錦的手,唇角的笑意依舊未見一絲的改變。他走到花姒錦身後,雙手放在她的雙肩之上。他微微用力,轉動花姒錦的身子,讓她面對白紫簫與花清茉。
隨即,司徒恆望向白紫簫,再次重複他之前的言語:「九千歲,既然是錯誤,我們就改變這個錯誤,**這個決定,你不覺得很有意思嗎?」
「**。」白紫簫重複這兩字,冷漠的聲音之中似乎含著罌粟花的極致誘惑。他低頭望著面容秀雅絕麗的花清茉,隨後又看了看風華絕代的花姒錦,唇角慢慢浮現出一絲華光瀲灩下的妖嬈笑容。隨後,他看向一邊坐著的司徒元澈,冷漠的聲音之中帶著一種說不出來的興致:「本督主記得德親王爺也喜歡茉兒,德親王爺今日可有**的想法?」
坐在一邊的司徒元澈被白紫簫的話驚了一下,俊秀無雙的面容上浮現出一絲沉然冷寂的神情。他望著離他不遠的花清茉,聲音再不復一點的隨意張揚,而是一種猶如孤峰山巒的沉重認真:「的確,如九千歲所說,本王一如當初,心儀清河郡主,不過本王不想強迫她分毫,也不會像西王這般做出如此荒唐之事。染歌雖然不是本王鍾愛之人,但她是本王的妻子,本王不會拿自己的妻交換自己鍾愛之人。這是對她們二人的侮辱,也是對本王的侮辱。」
說完這話之後,司徒元澈笑了笑,對著花清茉道:「清河郡主,除了九千歲,你怕是不願委身於任何男人。若真有人強迫你這般,本王會幫你。」
「多謝。」花清茉看著司徒元澈,輕輕的笑了笑,聲音也十分溫和友善。司徒元澈從來未強迫她半分,他對自己的喜歡,就像他這個人一般,看似隨意,但卻是歲月不移的認真。
白紫簫對於司徒元澈的話只是笑著,笑容不變的妖艷。他摟住花清茉纖細的身子,下巴放在她的頭頂,雙手緊緊的環住她的腰身,彷彿是要將她融入自己的骨血之中。
花清茉今日穿著一件雲白色上衣,一件赤紅色長裙,而白紫簫是一件淺金色流雲紋錦袍,兩人衣裳的顏色相近融合,就像是藍天白玉一般,最讓人安心舒適。
抬眸看向司徒恆,白紫簫唇角的笑意越發的幽深,越發的妖冶,就像沾染了罌粟的蠱惑一般,誘人沉淪。
「西王爺就這麼喜愛茉兒嗎?你難道不在乎雲舒的存在嗎?」白紫簫出聲詢問,聲音一如的寒冷無情。
他的茉兒倒真是惹人喜愛,這麼長時間了,惦記她的人,可是一個都沒有少。
對於白紫簫的質問,司徒恆只是微微一笑。他從花姒錦的身後走了出來,月白色錦袍隨著他的動作彷彿月光流水一般安然寧靜。他停下腳步,傾然而立,唇角的笑意依舊沒有多大的改變:「當初以為她不是處子時,本王都能夠忽視一切要娶她,如今不過是多個孩子而已,本王怎麼可能因為此事就放棄她?」
「倒真是情深義重,本督主若是茉兒,怕都要感動的以身相許了。」白紫簫依舊在笑,笑容卻是越發的妖邪,越發的蠱惑。他的手更加用力的摟住花清茉,漆黑的雙眸之中彷彿暈染了無限濃郁的墨彩,深暗的讓人心生逃離的衝動。
隨後,他低頭望著花清茉,手慢慢的附到她的臉上,指尖緩緩的滑過她的眉眼,她的臉頰,最後落在了她的唇上。
「茉兒,你說西王爺若是知道雲舒是本督主的親生女兒,他會不會一如既往的心胸寬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