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側妃娘娘,今日奴婢讓人送藥去殊王府,卻連乳母的面都沒有見到,會不會是藥的事情讓六王爺的人知道了?」那少女靠近孟裳凝的右耳,低聲開口。
聽到這話,花清茉立在原地,目光幽暗至極的望著孟裳凝以及那少女。青狐見她沒有動作,便也站在原地未動。
「就算知道了又怎麼樣?」孟裳凝對於少女的話,只是嗤之以鼻的勾起唇角。她望著面前銅鏡之中的自己,唇角的笑容一瞬間便的妖嬈嫵媚起來。鏡中的女子,容顏秀美絕倫,未施粉黛的臉龐清雅如玉卻又帶著一絲說不出來的艷色,就像是一朵秋水芙蓉,點點露水流淌過嬌艷的花瓣,將一切的污垢洗刷,呈現出來最美的一面。
孟裳凝看著自己越發妖嬈美麗的容顏,手不禁撫了上去。柔嫩白皙的指尖輕輕的在柳眉,水眸,鼻樑以及紅唇之上劃過,緩慢的動作之中媚態萬千。
「六王爺很快就會從臨月離開,臨行之前,他應該也不想出什麼亂子。況且,堯月公主並未有什麼大礙,即使六王爺知道是我做的,他又能拿我怎麼樣?」孟裳凝的聲音猶如銀鈴一般悅耳動人,她轉頭看了看那少女,隨後出生道:「玲瓏,今夜王爺宿在誰的院子?」
「回稟側妃,是玉姑娘的院子。」名叫玲瓏的少女極為恭敬的回答。
「玉蕊嗎?倒也是一個少見的美人。」孟裳凝聽到這話,倒也沒有任何的不悅。她只是注視著鏡中的自己,思慮了片刻之後,道:「王爺去之前,喝了參湯了嗎?」
「喝了。」玲瓏恭敬的應了一聲,隨後她清秀的小臉之上浮現出一絲的擔憂:「側妃,那參湯之中的藥會不會被人發現?」
「發現就發現,我也沒有想著要隱瞞。」孟裳凝嗤笑了一聲,絕色的臉龐上浮現出一絲說不出來的恨意。她快速打開梳妝台右邊的抽屜,伸手從裡面拿出了一根五寸長短的銀針。隨後她轉身看向那名叫玲瓏的少女,笑容看著有些扭曲。
見孟裳凝這般,玲瓏的小臉之上浮現出一絲的畏懼。她的目光凝視這孟裳凝手中的銀針,身子不禁顫抖了一下。隨後,她抱緊雙臂,目光哀憐的望著孟裳凝,懇求的開口:「側妃,奴婢身上已經全是傷,雖然已經好的差不多了,但若是被人發現,會說側妃您濫用私刑。如今,能不能放過奴婢?」
玲瓏的話剛說完,孟裳凝便快速的抓住她的右手手腕。她凝視著玲瓏嬌小白嫩的手指,唇角的笑意越發的詭異扭曲:「不還是有沒有受傷的地方嗎?」
孟裳凝此話讓玲瓏的身子猛然一顫,小臉之上滿是懼意。她不停的搖頭顫抖,聲音之中滿是恐懼以及懇求:「側妃,求您放過奴婢,奴婢求您了。」
對於玲瓏的懇求,孟裳凝仿若無睹,她只是笑著將銀針湊近玲瓏的手指,然後猛然的刺了進去。
劇烈的疼痛從手指的地方傳了過來,玲瓏緊咬貝齒,忍著別讓自己叫出來。她很清楚,若是她叫出聲,眼前的側妃娘娘一定會更加狠的對待自己,她如今只有忍,才有一條活路。
望著玲瓏痛苦的表情,孟裳凝的臉龐之上,笑容極為的開心愉快。她輕輕的轉動手中的銀針,望著從玲瓏指尖滲透出來的鮮血,目光之中有著無法訴說的異彩光芒。
隨即,孟裳凝快速的拔出銀針,看著玲瓏的目光變得無邊的怨恨以及憤怒:「鳳冀言,要不是你對我做了那樣的事情,我怎麼會嫁給你?怎麼會在這裡受如此的罪責?我孟裳凝可不是你那些鶯鶯燕燕的女子,你既然娶了我,就必須對我一心一意,若是做不到,我就讓你沒有子嗣。那藥只要連續喝一個月,便會一身無後,你就好好的在女人堆裡過一輩子,然後連個後代都留不下來吧!」
孟裳凝一邊說話,一邊對著玲瓏的手指扎針。她的動作凶狠無比,而且沒有絲毫猶豫,彷彿是要將對鳳冀言的恨全部發洩在玲瓏的身上。而玲瓏,即使十指連心,疼痛入骨,卻依舊不敢發出聲音,只是咬緊自己的下唇,忍耐著手指之上傳來的劇烈疼痛。
待玲瓏的右手上全是鮮血之後,孟裳凝的目光看向玲瓏瑩亮閃爍的眼眸。大概是因為疼痛,玲瓏的雙眸蒙上了一層水霧,看起來更加的清亮透徹,宛如明鏡一般。而在那雙眸子之中映出的自己,笑容猙獰扭曲,彷彿從地獄慢慢爬出的女鬼一般。
如此的情景讓孟裳凝臉上的笑容更加的猙獰詭異,她慢慢的抬起拿銀針的那隻手,凝視著玲瓏的雙眸,道:「這裡也沒有受傷,我看著覺得礙眼的很。」
說完,孟裳凝便將銀針猛然的刺向玲瓏的右眼。這般情景讓玲瓏不禁睜大眼眸,隨後快速的甩開孟裳凝的手向後退去。
「側妃,奴婢知錯,求您饒了奴婢,求您饒了奴婢。」玲瓏甩開孟裳凝之後,才發現自己做了錯事,連忙跪下向孟裳凝求情。
而孟裳凝此時已經完全被仇怨蒙蔽,她恨鳳冀言害得她只能做一個側妃,恨他讓自己這般的窩囊無用。而剛才玲瓏的反抗,更是讓她怒到了極點。
「我就是要殺你,你也不能違抗。更何況,我只是動私刑而已。」孟裳凝抓住玲瓏的下巴,目光之中滿是怒恨。她凝視著玲瓏畏懼的雙眸,毫不猶豫的將銀針刺了過去。
在銀針離玲瓏眼眸還差一指距離之時,孟裳凝感覺身上一痛,隨後她的手彷彿被無形的手抓住一般,動彈不得。孟裳凝雖然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但是她大概也能猜想得到,自己如今就像是被人點住穴道一般。
「誰,是誰對本側妃動手?」孟裳凝出聲詢問,聲音在此刻寂靜的房間顯得有些刺耳。
「是我。」花清茉快速的移至玲瓏的身後,秀麗如玉的臉龐之上有著安然寧靜的笑意。她看了看眼前顫抖害怕的玲瓏,隨後伸手抓住她的手臂,將她拉到了一邊。「青狐,幫這丫頭包紮一下傷口。」
「是,少主。」青狐快速的走到玲瓏面前,動作輕柔的抬起玲瓏的手端詳著。如此的動作讓玲瓏雙眉一蹙,但是卻沒有發出一聲的哼叫。
見眼前的小姑娘如此能忍,青狐的目光之中拂過一絲的讚賞。她解下腰間的酒囊,將酒倒在玲瓏的手上,幫她清洗傷口。
頓時,一股無法言語的疼痛傳了過來,玲瓏感覺整個身子都似乎包圍在疼痛之中。她握緊左手,緊咬下唇,即使嘗到了血的味道,卻依舊沒有叫出一聲。
如此的情景看在眼中,花清茉也不禁有些欣賞這個相貌並不算太為出眾的小姑娘。能夠忍至如此地步,並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
「花清茉,你是花清茉。」孟裳凝看著眼前的花清茉,目光之中凝聚著無法訴說的恨意。
眼前的少女看起來也就十六七歲,秀美之中透著一股說不出來的韻味。既秀若芝蘭,又燦若玫瑰。笑容溫然嫻靜,猶如清晨被雲霧繚繞的山巒一般,清幽寧寂,淡漠優雅。
「花清茉,花清茉……」孟裳凝從齒間擠出花清茉的名字,聲音之中的恨意是那般的明顯,且毫不掩飾。她知道自己是因為花清茉才會和四王爺行夫妻之禮,所以她一切的不幸都是花清茉造成的。孟裳凝使勁的想要動彈,但是自己的身子如今完全不聽使喚,只是站在原地,保持著剛才的動作。
一番掙扎之後,孟裳凝放棄。她滿是怨恨的看著花清茉,有些失控的道:「花清茉,是你害了我一生,要不是你,我怎麼會嫁給鳳冀言那樣的人?要不是你,我如今就是六王妃,不需要像現在這樣獨守空房,等待鳳冀言心血來潮的寵愛。要不是你,我怎麼會變成這樣?都是你,都是你害的,都是你害的。你說你為什麼不死?你要是死了該有多好?你去死,去死啊……」
對於孟裳凝有些瘋狂的言語,花清茉只是靜立於原地,平靜至極的聽著。待孟裳凝說完之後,她輕輕的挑起鬢角零落的發,聲音平靜悠緩,溫然不驚:「側妃,我花清茉從不會主動害人,但是也絕對不會容許別人欺辱。那日你在軒轅塔與鳳少欽說的話,我都聽到了。你既然敢算計我的男人,那麼就得付出代價。四王爺除了花心,其他的倒也不錯,你和他這樣平安度日,也算是能安寧一生。但是,你千不該,萬不該,不該對我的女兒出手。」
花清茉想到茉茉,心中便一陣疼痛。她的女兒才幾個月大,便差點變成癡傻之人。要不是相思的警覺,茉茉的一生怕就是這麼毀了。
思及此處,花清茉的雙眸彷彿透出一種冷峻寒漠的藍光,強烈的殺意從她的身上散發出來。她背對著房間之中的燭光,臉龐被一層厚重至極的陰影覆蓋,那般的黑暗幽沉。
隨後,花清茉壓下心中的殺氣,唇角之上浮現出一絲的優雅從容的笑容。她向後退了幾步,坐在房間裡閣的貴妃榻上。她的身子極為慵懶的靠著貴妃榻,目光凝視著孟裳凝,道:「玲瓏,你這側妃的命,我是要定了,在她臨死之前,我給你個機會,讓你好好的解氣。側妃剛才如何對你,你就如何對她。以牙還牙,以眼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