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之話,讓本來還在自欺欺人的逍遙國百姓一下子愣住。若他們的孩子真的還活著,鬼谷近在眼前,他們去看不就能夠看到了嗎?
只要去看,就一定可以看到他們從出生未曾見過的孩子。只要他們去看,便可以看到。
可是,真的可以看到嗎?
所有人心中殘留的那點希望被瞬間打碎,一種無法訴說的絕望從心底最深處延綿開來,包圍住他們的身體。有不少的人都無力的坐到了地上,整個人看起來失魂落魄,彷彿都已經失去了活著的生機。
即使,他們想要自欺欺人,可是事實不允許,完全不允許他們。
「嗚嗚……」百姓之中的女子發出了悲痛的哭聲,聲音聽起來絕望至極。而那些男子皆都忍著眼淚,望著那些骸骨,心中悲恨交加。
他們絕對不能讓自己的孩子枉死,他們一定要去討個公道。
「走,我們去四方城,問問皇帝陛下,他們為什麼要害我們的孩子?」逍遙國的百姓群中有人發出了怒恨至極的聲音,但這也是情理之中。如此的事情,世間怕是沒有多少人能夠接受。
「對,我們去問問,為什麼要做這麼做?他們都只是孩子,到底犯了什麼罪要如此這般?他們明明剛來到這個世界,這些人怎麼忍心讓我的孩子就這樣死去?」
「此事一定要討回公道,我的兩個孩子都被他們帶走,如今在這麼多嬰兒屍骨之中,連他們的屍骨都找不到,我想讓他們入土為安都做不到。」
逍遙國的百姓都憤怒到了極點,恨不得此時就到四方城,向那些高高在上的皇室詢問原因,討回公道。
聽著百姓這般激昂憤怒的聲音,藍焱的心中也對四大皇室有著無法訴說的憤怒。不僅如此,就連逍遙國的士兵也還是憤怒起來。畢竟,這些士兵之中不乏有孩子的人,身子有些士兵的孩子也被帶走,也就在眼前的這一片屍山之中。
「各位,本將軍一定會助你們討回公道。」藍焱面對著逍遙國的百姓,鄭重的承諾。隨即,他拔出劍,聲音之中滿是憤怒:「逍遙國的男兒們,見到如此的場景,你們憤怒嗎?」
「憤怒。」士兵以及百姓的聲音重疊到了一起,聲音猶如天空之中響起的巨雷一般,彷彿能夠將整個穹宇震碎。但越是這般,越能夠看出,如此逍遙國的人到底是多麼的憤怒,多麼的生氣。
「你們生氣嗎?」藍焱再次問道。
「生氣。」
「無論如何,我們都要向四大皇室問問理由,為這些還未長大,就已經死去的孩子,討回公道。」
「討回公道。」
此時,藍焱將劍收回劍,目光轉而望向花清茉以及白紫簫,隨後她上前一步,猛然的跪在兩人的面前。見藍焱跪下,他麾下的幾十萬大軍也都跪了下來。
「六王爺,這位公子,多謝你們幫我們查到此事的真相,藍焱謹以此跪謝二位。」藍焱說完,便猛然的低頭。如此的動作之中,有著無法訴說的感謝以及恭敬。而那幾十萬大軍也都低下頭,出聲道:「跪謝二位。」
此番場景讓花清茉微微一愣,她望著那些跪謝自己的逍遙國大軍以及眼前這正義至極的將軍,心中的決意更加堅定。就算她要逍遙國這個帝位,也要幫這些百姓討回公道。她也是十月懷胎,一朝分娩的母親,這逍遙國所有失去孩子母親的痛苦,她都明白。
很快,藍焱站了起來,面對著逍遙國的大軍,厲聲吩咐:「在討回公道之前,我們將這些孩子埋葬掉,好讓他們入土為安。」
「是,將軍。」
聽到這話,白紫簫的唇角微微一勾,笑容妖艷之中透著猶如深海一般的無邊幽暗。他抬起手,楚向白等人立刻上前,跪在他的面前,恭敬的道:「王爺,有何吩咐?」
「傳令下去,讓臨月國的士兵幫忙埋葬,早些讓他們入土為安。」
白紫簫這話一出,莫說楚向白夜行他們,就連花清茉都著實愣了一下。她望著白紫簫的臉龐,淡金色的陽光彷彿在他的臉上撒上一片柔和至極的光輝,而在這片光輝之中,他一身的殺戮以及戾氣,彷彿都盡數消失。
握緊白紫簫的手,花清茉不禁對他一笑,道:「紫簫,謝謝。」
「本王只是看在女兒的份上,她也是個孩子。」白紫簫說完,便拉著花清茉上了馬,隨即駕馬離開。回到軍營,白紫簫首先便進了大營。
大營之中,鳳冀言坐在上座之上,一派悠閒輕鬆的模樣。其他的幾位將士坐在兩側,而鳳胤則是坐在右邊最前方的位置。
白紫簫的突然出現,讓大營之中的人一愣,隨即鳳冀言的手放在長桌子上,手支撐著下巴,目光極為不善的望著白紫簫,道:「六皇弟終於來了,本王還以為你看上了逍遙國的哪位公主,要在逍遙國當駙馬呢?」
「四皇兄除了女人倒真是想不到其他的事情。」白紫簫冷冷的開口,聲音之中略帶著嘲諷。他的目光環過大營之中的人,目光之中的冷意讓人不覺有些後背發涼。
一片沉寂之中,鳳胤看到白紫簫身側站著的花清茉,漆黑的雙眸之中閃過一絲的驚喜。他快速的站了起來,走到花清茉的面前,雙手抓住她的雙肩,上下打量著她。見花清茉沒事,鳳胤鬆了一口氣,道:「這幾日,你可還好?」
「多謝九王爺,臣很好。」花清茉聲音清冷的說道,目光看了看鳳胤的雙手,花清茉推掉他的手,道:「九王爺,勞你自重,臣不想被人說臣有斷袖之好。」
「你……」鳳胤聽到這話,對於花清茉的擔心一下子消失無蹤。他當真不知道該怎麼說這個女人?他關心問她兩句又怎麼惹到她了?
白紫簫望著鳳胤和花清茉兩人,幽暗的雙眸之中劃過一絲的沉深。
鳳冀言倒是沒有看出白紫簫的不對,但是對於鳳胤如此關心的人,他倒是很好奇。目光打量花清茉的面容,鳳冀言微微有些詫異。眼前的少年,男生女相,清麗絕倫,精巧的五官落在一張白皙的臉龐上,顯得格外的秀麗脫俗,嬌俏嫻雅。眉宇之間的淡淡冷漠清冷,讓其看起來既秀如芝蘭,又燦若玫瑰。雖然不是傾城國色之容貌,但卻讓人一眼便無法忘記。
不過可惜,終究是個男子。
「九皇弟難得對一人如此在意,不知這位公子是何人?」鳳冀言注視著花清茉,出聲問向鳳胤。
鳳胤一聽鳳冀言這話,臉色不禁一沉。對於鳳冀言的風,他自然清楚的很。雖然如今這女人看著是個男人,但終究是個女子。若是被他這四皇兄發現此事,必然會盯上這女人,對她出手。
「四皇兄,這便是當初軒轅比武之中勝出的墨卿華,此次皇兄親封的將軍。」鳳胤出聲回答,目光凝視著鳳冀言,注視著他的臉上的表情。
「哦!原來這就是墨將軍。」鳳冀言倒是有些詫異,畢竟軒轅比武之中出現了那麼高手,這最後勝出的竟然是個男生女相的少年,這的確是出乎了他的意料。不過,更讓他出乎意料的便是這少年竟然從鬼谷回來了。看來,他那皇兄的安寧,這墨將軍十有**已經辦到了。
「墨將軍,不知道皇兄給你的任務,你可完成了。」鳳冀言望著花清茉,出聲問道。
「啟稟四王爺,臣已經拿到了皇上想要的東西。」花清茉出聲回答,目光很是隨意的看了鳳冀言一眼。
「是嗎?墨將軍可真是自古英雄出少年啊!」鳳冀言心中詫異至極,但是表面卻是不動聲色。與此同時,他心中已然有了決定。既然,這墨卿華已經拿到了鬼谷秘藥,那麼何不將此人收入府中?如此這般,也就是得到了鬼谷秘藥,得到了死亡軍團,得到了臨月的天下。
隨即,鳳冀言微微一笑,道:「既然墨將軍已經拿到了皇兄所要之物,那麼大軍明日便啟程回臨月。」
聽到此話,白紫簫冷冷的勾起唇角,笑容之中有著無法訴說的張狂邪魅:「四皇兄莫不是忘了皇兄的聖旨,此次出征由本王全權做主,何時回臨月也是本王說的算,輪不到四皇兄說話。」
說完之後,白紫簫便轉身離開,修長的聲音看起來有種說不出來的孤高。見白紫簫離開,花清茉也行了一禮,道:「四王爺,九王爺,臣在鬼谷多日勞累,如今就先回去休息了。」
「墨將軍既然勞累,就先退下吧!」鳳冀言如今對待花清茉,倒是友好的很。
「多謝四王爺。」花清茉看了鳳冀言一眼,對於他對自己這般的友善,心中大致也能知道這是為何。不過,鬼谷秘藥的配方,她不會給任何一人。
走出大營,花清茉一眼便看到站在外面的白紫簫。他身上的青色暗紋潑墨斗篷在陽光下泛著淡金色的光芒,而其中的白色錦袍更是映襯著他身形纖長清雋。快速的到他的身側,花清茉望著他,道:「紫簫,對不起,我此番又要多管閒事,任性妄為了。」
「在你任性妄為之前,先去看看女兒,女兒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