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已經開始了。」文景望向戰鼓聲傳來的方向,目光倏然便的深遠幽靜起來。隨後,他的目光看向眼前黑色的湖水,道:「雪月湖本是逍遙國境內最美的湖,不過如今卻已經被四大皇室糟蹋成這般模樣,當真是可憐至極。本來的逍遙國也與其他國家關係融洽,聯繫密切,但是卻因為四大皇室怕鬼谷之中流傳的禁術被其他國家所得,所以便與外界斷了一切聯繫,而雪月湖中有著他們付出的代價。」
「代價?」花清茉的目光盯著眼前雪月湖,聲音之中有著無法訴說的疑惑。隨後,她望向文景,聲音之中帶著無法訴說的冷寒以及認真:「文景,這湖中到底有著什麼?」
「罪孽。」文景依舊笑得溫柔淺淡,猶如一朵朵白蓮在面前綻放一般,那般的聖潔,那般的出塵。隨後他握住花清茉的手,微微一笑,道:「免得你說我騙你,我陪你一起下去,你不介意我拉你一會吧?」
「當初你抱著我去死的時候,怎麼不問我介不介意?」花清茉冷掃了文景一樣,聲音涼薄。不過,她並沒有甩開文景的手。這雪月湖的黑色湖水讓她感覺太過驚悚,而文景願意陪自己下去,這倒也是一件好事。
「都已經過去了,你還記著它作甚?你想要避免這血流成河之景,那就下去看看水中隱藏的東西,看過之後,你肯定能夠阻止這一切。」文景說完,便直接拉著花清茉的手走向雪月湖。而花清茉任他拉著走了過去,兩人到了湖邊停了片刻,相互對視了一眼之後跳了下去。
落入水中,湖水的涼意讓花清茉感覺很不舒服。而且因為水是黑色,在這裡面根本看不到什麼。不過文景一直拉著她,帶著她往深處游動,如此這般,她倒也不至於在水中浪費時間。
越往下游,水的浮力越大,不過兩人都用內力抵抗,倒也沒有被多阻礙。等到了湖底之時,文景從胸前的衣服中掏出了一顆夜明珠。這夜明珠的光輝極為的明亮,彷彿高掛在天空至中的明月一般,散發著璀璨而又溫柔的光輝。光芒照亮了水中的一切,被那一片黑色湖水掩埋起來的東西一點一滴的呈現出來。
在岸上的時候,花清茉想過很多,關於文景所說的代價,以及罪孽兩字。她真的想了很多種可能,很多種。但是,無論哪一種都沒有此時看到的詭異,害怕,以及絕望。她死過一次,對於死亡並不算是畏懼,她也殺過不少人,對於殺孽,也不會多畏懼,但是即使如此,如今,她還是害怕,害怕的有些想要逃跑。
文景大概是知道這場景對於一個女子來說太過難以接受,所以他很快便拉著花清茉游了上去。到了水面之後,花清茉快速的坐到了岸上,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她雙手抱緊雙臂,臉色蒼白的望著眼前波動的黑色湖水,雙眸之中有著無法訴說的失神,想到剛才在水中所見之景,花清茉不禁抓緊自己的雙臂,指甲狠狠的嵌入自己的雙臂,纖瘦的身子劇烈的顫抖起來。
此時,文景拿了一件月白色的翻毛斗篷披在花清茉的身上。大概是因為這斗篷是文景的東西,所以披在花清茉的身上越發顯得她身形纖瘦嬌小。望著顫抖不已的花清茉,文景坐到她的旁邊,手附在她的頭上,輕輕的拍了拍,道:「清茉,這世間便是如此殘酷無情,你不是早就知道這點了嗎?」
聽到這話,花清茉沒有說話,但是身子卻不像之前那般的顫抖。她轉頭看了看文景,聲音微帶著一絲的顫抖:「你既然知道一切,為什麼不阻止?以你之能,這世上必然沒有做不到的事,你為什麼……為什麼不阻止?」
對於花清茉的質問,文景臉上的笑容終於落了下來。他輕歎了一口氣,道:「如此情形不是一日之功,而是幾十年的罪孽沉積而成,我即使阻止得了一時,但只要逍遙國還是四大皇室執政,如此情形便不會改變。」
「是啊,這就是統治者的強權政治,只顧自己的統治,不顧天下百姓。」花清茉說完,輕輕的笑出聲,聲音在此刻聽起來有種說不出來的詭異。隨後,花清茉站了起來,目光望向戰鼓傳來的方向,漆黑的雙眸之中有著無法訴說的堅定執著:「既然,這些人不知道如何做一個好的皇帝,那麼我便好好教教他們,反正逍遙國的皇位,我也可以繼承。」
說完之後,花清茉抓緊身上的月白色翻毛斗篷,直接丟向了一邊,纖瘦的身體之中透著彷彿能夠頂天立地的力量。隨即,她再次跳入了雪月湖中。
不出片刻,花清茉再次從湖中出來,手中拿一樣東西。落在湖上的王蓮之上,花清茉看向文景,輕輕一笑,道:「文景,這世間沒有什麼東西能夠入得了你的眼,我知道,你能阻止。」
說完之後,花清茉便以雪月湖上的王蓮作為踏點,快速的離開。望著她的背影,文景依舊笑得溫和淡雅,完全看不出一絲的波動。
「清茉,看著你們這些人努力的樣子,真的很有趣,在我死前,你們可要努力別讓我無聊啊!」
與此同時,離雪月湖不過十里之處,逍遙國以及臨月國正值兩軍交戰。戰場上,戰鼓聲震天,武器碰撞的聲音更是猶如冷寒無情,透著無邊的殺伐殺戮。
逍遙**營的高台之上,一穿著黑色玄鐵鎧甲的男人,正注視著眼前的戰場,目光之中透著一絲的冷厲嚴肅。隨即,他吩咐身後的士兵道:「傳令下去,再派一萬士兵從西方的潛伏而去,支援先前去臨月的士兵,在佔領臨月軍營之後,前後夾擊戰場上的臨月大軍。」
「是。」身後的士兵立刻領命。
剛準備離開之時,一個士兵突然上來,跪在男人面前,稟告:「藍將軍,我軍派去臨月軍營的士兵全部被俘,如今正押往戰場。」
聽到這話,男人的臉色一沉,隨即他看向前方血戰殺戮的戰場,冷聲道:「看來這敵方之將並不容易對付,本將軍這就去會會那人。」男人說完之後,便直接下了高台。
在男人逍遙國戰鼓旁側時,眼前已經是一片殺人地獄。他望著倒下的士兵,臉色更沉,但是戰場之上,便是這般,他所要做的不是同情,而是拿出絕對的實力壓倒對手,減少傷亡。
「彭……」臨月傳來了鳴金收兵的信號,臨月士兵聽到這聲音便開始後撤。如此場景讓那男人不禁一笑,他抬手示意自己的人敲響鳴金信號。
頓時,雙方軍隊後撤,殺戮在一瞬間停止。若不是地上滿是失去的逍遙國以及臨月國士兵的屍體,如此的情景當真像是一場夢。在雙方士兵同時撤離之後,臨月士兵壓著逍遙國的俘虜走向前方,見此,男人也率領身後的士兵慢慢上前。
兩軍在距離大概還有二十米的距離時停了下來,雲雅文望著面前一身黑色玄鐵鎧甲的男人,首先出聲:「在下臨月國雲清,不知這位將軍名諱?」
「在下逍遙國藍焱。」藍焱出聲回答。
聽到這話,雲雅文微微一揮手,身後的臨月士兵便押著逍遙國的士兵上前,讓他們立於臨月大軍前方。
「藍將軍,臨月此番並無與逍遙國開戰之意,只不過想要在這附近尋個東西。若是藍將軍能夠行個方便,你我兩軍也就不必血流成河,屍體成山。」雲雅文看著藍焱,聲音溫和,唇角含笑。兩軍之前,他一身鎧甲冷銳,但是整個人卻散發著無法訴說的光華高貴,優雅溫和。「若是將軍答應,雲清立刻放了逍遙國的士兵,決不食言。」
「鬼谷乃我逍遙國禁地,逍遙國人尚且不得靠近,豈容你臨月撒野?」藍焱聽到雲雅文的話,立刻出聲拒絕。隨即他看了一眼被俘的逍遙國士兵,道:「況且,敗軍之兵,留之何用?不勞雲將軍動手,本將軍會親自解決這群無用之兵,免得你們用他們威脅我軍將士。」
藍焱說完,便抬起了手,身後的弓箭手立刻射向己方被俘的士兵。逍遙國將軍如此的舉動讓雲雅文一愣,他當真未曾見過這般無情的將軍,完全沒有將自己士兵的命當做一回事。不過此人的果決判斷,的確是為將之才,可惜行事太過無情。
雖然雲雅文及時讓盾牌手擋住了那些利箭的攻擊,但是因為此舉太過出人意料,所以還是有不少逍遙國士兵死在其下。望著眼前的屍體,雲雅文輕歎了一口氣,隨後道:「藍將軍,我並未想要用這些士兵威脅你,臨月也未曾想過真正與逍遙開戰,藍將軍選在今日開戰,怕是也知道我臨月的另一路大軍即將到來,想要先解決我軍,避免兩軍匯合,更難對付。但我還是剛才那句話,希望藍將軍願意行個方便,免得兩軍士兵喪命。」
「你如此關心我軍,當真是謝謝,不過可惜,本將軍奉皇命,不容臨月士兵在鬼谷周圍撒野,擾亂禁地平和。」藍焱的聲音冷寒,其中滿含拒絕之意。隨即,他猛然的抬起手,正欲再次下令攻擊臨月大軍時,不遠處傳來的駕馬聲讓他暫停動作,循聲望了過去。
此時,從逍遙國以及臨月國兩軍對峙的東方,一隊人馬快速駕馬而來。一眼看去,也就幾十人,但是個個騎術精絕,身姿卓然,馬鞭聲在如今兩軍對壘的詭異寂靜之中顯得無比的響亮。
在離雲雅文以及藍焱大概還有兩米之距時,為首之人猛然的勒住韁繩,其後追隨之人見此,也都快速拉緊韁繩。只消一瞬,所有的駿馬停住,剎那間沉靜無聲。
如此騎術,當真是世間少有。
望著來人,雲雅文輕勾唇角,拱手道:「見過六王爺!」
「本王承受不起。」冷涼至極的聲音傳了過來,陽光之下,來人的臉龐被一點一滴的照亮。那絕艷的臉龐彷彿夜中盛開的優曇一般,美麗芬芳,絕艷一時,瀲灩著無法訴說的邪魅光芒。唇角的笑容仿若剛剛盛放開來的藍色妖姬,妖媚之中透著殺戮以及無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