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紫簫的話一說完,花清茉便愣在了當場,臉上的表情也頓時變得有些不對。此時,玉玦微微的搖晃,溫潤的光芒傳來,看起來有種說不出來的柔和。
「不會是真的吧?」花清茉詫異至極的看著白紫簫,目光之中有著一絲的不可置信。若這枚玉玦真的有如此意義,司徒恆當初幫她戴的時候為何沒有說話?按道理說,就算自己不知此事,司徒恆也是應該知曉的才對。
「此事只有德親王府一門知曉,而且無論是主家還是分家都一直遵守這條組訓。不信,你可以帶著這玉玨去德親王府轉轉,到時候你可是身兼蕭王府和德親王府兩府王妃之職,此番殊榮,就是放眼各國,怕是也難尋第二人。」白紫簫寒漠的聲音一如往昔,唇角的笑意也未曾有一刻的改變。
白紫簫的話讓花清茉覺得無奈,她凝視了白紫簫片刻,見他神情目光未有一絲的波動,更不像是信口胡說,心中頓然相信。目光轉而看向那手中之物,花清茉微微一笑後,將那羊脂纏花玉玦放回他的手中,道:「好吧,茉兒不要了。」
之後,兩個人便回到了對面的山洞之中,在那裡呆到午時之後才準備回臨安城。因為花清茉有孕,馬車行駛較慢,從落魂崖回臨安城花了大概半個時辰的時間。一進臨安城中,便聽到周圍百姓的議論聲。
「聽說了沒,昨夜皇宮中的慶功宴上,九千歲突發頑疾,似乎要診治很長時間才能好起來,真是神靈有眼,做了一件天大的好事。」
「真的嗎?那整個臨安城日後就太平了,神靈保佑九千歲就這樣一病不起。」
「噓,小點聲,若是被人聽到了,小心你的命不保。」
……
聽著馬車外傳來的聲音,花清茉不禁一笑,她摟住白紫簫的脖頸,柔聲的喚道:「九千歲,你這次患病倒成了神靈做的好事,這話聽起來當真是有趣的很。」
「的確有趣。」白紫簫低頭看了花清茉一眼,嫣紅的唇角妖嬈的揚起一抹笑,他抱住環住花清茉的身子,聲音冷漠而又嘲諷:「鬼神之說,盡不可信。若真是神靈,世人受苦受難,怎麼不見神靈施以援手來救助?亂世之中,更不見神靈平定戰亂。或許,就算有神靈,也永遠是高高在上,然後俯視著世人在苦難的一生中,拚命掙扎,神靈或許才是最無情的吧!」
白紫簫的話傳入花清茉的耳中,讓她心中微有沉寂。的確如此,她被人害,被人傷之時,從未有神靈來救助過自己,而白紫簫也是。
或許,神所做的便是高高在上吧!
輕歎了一口氣,花清茉的唇角浮現出一絲柔和的笑容,她抬頭望著白紫簫的側臉,柔聲道:「神不救人,人便自救,這世間多的是苦難,人不自救,便沒有活路。與其將希望寄托於無望的神靈,不如看清前路而行,至少日後不會後悔。」
聽著這話,白紫簫輕笑出聲,冷漠的聲音之中透著一絲的贊同:「此話倒是說的對,與其待人來救,不如自救來得方便了當。」
「不過,世人能夠如此想的又能有多少?畢竟自救遠比他救艱難太多,世人或許只想著如何自在輕鬆的活吧!」花清茉說完便閉上了眼睛,靠在白紫簫的肩膀,柔柔的說了一句:「紫簫,茉兒累了,想休息一會。」
「累便睡吧!」白紫簫的目光劃過花清茉的臉,幽深沉寂的雙眸之中掠過一絲彷彿青煙裊裊一般的溫柔。他伸手拿起一邊放著的斗篷,蓋在花清茉的身上,動作很是溫柔。
待花清茉睡著之後,白紫簫的手輕輕的附到她還未隆起的腹部,嫣紅的唇角有著一絲從未流露過的柔和笑容。
「再有幾個月,你便要出生了,日後可要好好照顧你娘。她很聰明,很冷靜,做事也沉穩得當,但終究是個女子。」
說完之後,白紫簫不禁低頭,凝視著花清茉熟睡的臉龐,目光幽沉的猶如月圓之夜海上潮生而起的濃濃煙霧,雲深霧裡之間,似乎遮蓋了海上冉冉而起的明月,幽沉至極。
隨後,他俯身而下,唇落在花清茉的額間。
「人一旦擁有了一些東西,便會心生欲,想要永遠擁有所有之物。而我,亦不例外。不過,神靈從不優待於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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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蕭王府,白紫簫抱花清茉下馬車的時候,便驚醒了她。不過因為睡的迷糊,她並未說話,只是摟住白紫簫的脖頸,然後繼續睡。白紫簫將她抱回房間,然後脫下她的長裙,幫她蓋好絲被。
做好這一切後,白紫簫看了看跪在地上的楚向白等人,隨後出聲道:「楚向白,吩咐下去,給皇上的奏折依舊先送來蕭王府,待篩選之後,再呈於皇上。」
「是,屬下明白。」楚向白立刻出聲應道,心中不禁有些疑問。畢竟如今他們督主對外宣稱突發頑疾,自然是不能看奏折。但若是依舊這般,朝中大臣也能猜想得到這所謂的頑疾不過是一個借口而已。
「對了,皇上若是問起,便說是夫人在看。」白紫簫之後又加了一句,倒是更讓楚向白不解。不過,對於白紫簫的命令,他們只需遵循便可。
吩咐完楚向白後,白紫簫看向墨淮以及墨博,道:「日後,夫人的命令便是本督主的命令,你們如何遵隨本督主,便如何遵隨夫人,不得有誤。」
「是,屬下明白!」墨淮和墨博聽到這話,立刻出聲應道。花清茉也管了西廠一個多月,他們也算是習慣了遵隨她的命令。只是,白紫簫如此說話倒真是讓他們有些不解,不知他為何這麼開口?不過,他們督主這樣說,他們照做便是。
吩咐完之後,白紫簫便揮手讓他們離開,而此時楚向白想到一事,立刻出聲稟告:「啟稟督主,寧郡王府的六小姐花晗汐今日來府中尋過夫人,說是有事相商,屬下以夫人不在為由讓她離開了。不過六小姐說下午時分還會過來,屬下看她那樣子似乎是有什麼急事。」
「本督主會告訴茉兒,你們都先下去吧!」白紫簫冷冷的開口,目光之中有著一絲說不出來的涼意。等到房間中只剩下他們兩人之時,白紫簫伸手撫住花清茉的臉,出聲道:「茉兒,看來西王府又要辦喜事了,這都要歸功於你。」
「呃?」花清茉聽到白紫簫的聲音,不覺出聲應道。下馬車之後,她便睡的不熟,在剛才聽到白紫簫喚她名字時,便習慣的出聲。說完之後,花清茉微微睜開雙眼,望著白紫簫,聲音之中略帶著一絲的懶意:「紫簫,你剛才說什麼?」
「西王府要辦喜事了。」白紫簫見花清茉已醒,便坐到臥榻的一頭,然後抱起了花清茉,讓她躺在自己的懷中。
「辦喜事?」花清茉還是有些未醒,腦中更是有些犯迷糊。不過很快,她便想到一事,隨後輕輕的笑了笑,道:「六姐有孕了?」
「大概有了吧!不然給她天大的膽子,也是不敢主動來蕭王府尋你。」白紫簫說著,手撫上了她的腹部,唇角釋著一絲說不出來的華美笑容:「她若是真的有了,比本督主和茉兒的孩子大了幾日,倒成了這孩子的表哥。」
「六姐這孩子倒是寧郡王府外嫁女的第一個孩子。」花清茉微微一笑開口,笑容之中有著一絲說不出來的寧雅平靜。隨後她搖了搖頭,糾正道:「六姐還未嫁人,茉兒這孩子才是外嫁女的第一個孩子,不對,應該是八妹那個被自己害死的孩子才是第一個。」
想到那個孩子,花清茉的目光便沉了下去。隨後她的手附在白紫簫的手上,目光之中有著無法訴說的柔和,而唇角卻有著一絲寒如冷刃,涼如冰雪的笑容:「不過,既然八妹不要自己的孩子,更是親手殺了自己的孩子害人,那麼茉兒便讓她永遠沒有孩子,免得她又害自己的孩子造孽。」
花清茉此話一出,白紫簫只是微微的笑了笑,笑容彷彿剛剛盛開的罌粟,嬌嫩華美,妖冶動人,帶著說不出來的誘以及邪魅。隨後,他握住花清茉的手,涼聲問道:「已經做了?」
「嗯,茉兒已經讓相思下過藥,八妹此生都不可能再懷有子嗣。」花清茉點了點頭,應道。
「其實,你可以讓她有孕。」
白紫簫的話讓花清茉微微一愣,有些不懂白紫簫的話中之意,她抬頭看著白紫簫絕艷妖嬈的側臉,柔聲的道:「此話何解?」
「假孕。」
白紫簫冷冷的回了花清茉兩個字,聲音冷漠到了極點。而花清茉聽到這話後,目光猛然一亮,隨後她摟住白紫簫的脖頸,出聲道:「紫簫,多謝了,這方法用來對付花姒錦極好。」
先用假孕讓她以為自己有了孩子,然後再讓她知道自己不能再有孕的事實,如此下來,所有的希望落空,花姒錦必然會痛苦萬分。而且,她可以提醒花晗汐利用假孕兩字做文章,最好是讓所有人以為那個被害的孩子也是假的。這樣一來,花晗汐先前受的冤屈也能回報給花姒錦了。
「明日,茉兒就回寧郡王府一趟,與六姐好好說說這事,雖然茉兒對於六姐也未有什麼好的印象,不過她比花姒錦順眼,至少,她不會用自己的孩子來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