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這兒只為一事,茉兒心中怕是已經猜到了大概。不過,你若是認為此處用來藏嬌,是要自貶身份,當本督主的姬妾嗎?」白紫簫自上而下看著花清茉,唇角有著一抹說不出來的笑容。
燭火明輝,人影安定,花清茉望著與自己近在咫尺的白紫簫,突然心中一緊,一種患得患失的感覺從心底最深處而起,讓她感覺害怕。她立刻坐了起來,抱住白紫簫,緊緊的,彷彿用了她所有的力氣。
見花清茉這般,白紫簫只是微微的笑了笑,一手環住她纖瘦的背,一手附在她的發上,輕輕的撫著,動作溫柔。目光劃過花清茉身上的乾涸的血液,他放開花清茉,從石洞的一角拿出了一個紅漆描金紫薇花的匣子以及一罈酒,隨後便將這些東西放在一邊的檀香紫檀圈椅之上。
坐回石床上,白紫簫伸手解開花清茉腰間的淡紫柔絲串明珠帶,將她身上穿著的雲白色繡紅梅長裙脫了下來,丟在一邊。隨後白紫簫打開酒罈,用酒幫花清茉清洗手上的傷口。
頓時,火辣尖銳的疼痛傳了過來,但是這痛楚對於花清茉來說不過是微風拂過一般,幾乎感覺不到。待白紫簫般花清茉包好傷口之後,花清茉立刻抓住白紫簫的手攤開一看,一眼便能看到他手上的傷痕,雖然只有一道,但是傷痕與她的如出一轍,應該都是外面鋼絲所傷。
「痛不痛?」花清茉抬眸忘了白紫簫一眼,柔聲問道。
「小傷而已。」白紫簫冷冷的說道。
「小傷也是傷。」花清茉立刻幫白紫簫清理傷口,上藥包紮。等到她弄好之後,目光落到他的胸口之上,手不覺撫了上去,道:「無論如何,你沒事便已足夠。紫簫,日後不管你作何事,不丟下茉兒一人可好?」
花清茉抬頭看著白紫簫,聲音之中有著一絲的懇求。如此的場景她只要經歷過一次就夠了,不然她真的會瘋的。要不是在崖頂看到那些鋼絲,讓她意識到白紫簫或許沒事,若不是她下來尋他,她真的以為白紫簫就這樣離開自己了。
聽著花清茉的話,白紫簫只是微微的勾起唇角,笑容絕艷的猶如剛剛勝放而來的染血玫瑰,妖惑之中帶著一絲說不出來的絕艷,他伸手撫著花清茉的長髮,聲音冷漠之中透著一點笑意:「怎麼突然像個孩童一般?看來本督主此番當真是嚇著你了。」
如此的話語讓花清茉雙眉微蹙,她的手從白紫簫的胸口下滑,落在他的腰間,解開環繞在上面的白玉蓮花紋玉帶扣,將他穿著玄色銀線密織暗紋長袍脫了下來。隨後,花清茉想要去脫白紫簫的中衣,卻被他直接抓住手。
「別鬧。」白紫簫冷冷的說道,聲音冷如此時的夜風一般。
「我沒鬧。」花清茉想要掙扎處白紫簫的手,但是他握的極緊,而花清茉又怕自己讓白紫簫手上的傷加重,動了幾下之後,便停了下來。目光望向他,花清茉的目光沉如大海,深如碧潭,彷彿深不可見的黑淵,讓人有種彷彿要掉進去的錯覺。
而白紫簫,只是猶如平常一般凝視著花清茉,目光猶如遙不可及的星空一般,一片濃暗之中有著點點的光輝,璀璨之中卻又透著一絲的孤涼。
唇角的笑容似乎比以往更加的幽深邪魅,唇上的口脂不知何時已經脫落乾淨,此時白紫簫的唇不點而紅,彷彿勝放紅梅一般,一片雪白之中,帶著一絲說不出來的清冷艷麗。
兩人就這樣對視了片刻,整個石洞安靜的有些詭譎。之後,白紫簫直接抱著花清茉躺了下來,隨後用掌風將石洞中的蠟燭吹滅。
望著眼前的一片黑暗,花清茉心中猶如慢慢的結冰的水面一般涼寂,她不懂白紫簫,真的不懂他。過了片刻,她輕輕的歎了一口氣,轉身面向白紫簫,身子靠近他,輕聲道:「你想要讓茉兒做什麼,茉兒都不會拒絕,你什麼都不告訴茉兒,茉兒也不會多問什麼,只是,不要離開我,別丟下我一人。」
花清茉的聲音清淡的猶如月光一般,彷彿一吹即散。而對於這話,白紫簫並未說些什麼,只是更加緊的抱住花清茉。
山間的夜,靜的彷彿生命最後一般,似乎聆聽不到一點的聲響。外面月光清淡似無,而石洞之中,僅有的似乎只有兩人仿若融合在一起的呼吸聲。
春日的夜,似乎延綿著冬日的寒冷,依舊冷的徹骨,冷的孤寂。
翌日。
天還未亮花清茉便醒了過來,目光望向空無一人的身側,花清茉伸手試了一下,見還是溫熱的,便知白紫簫剛剛醒來。石洞中的燭火微微搖曳,照在周圍,微顯涼寂。
坐起來之後,花清茉便看到一邊的檀香紫檀圈椅之上放著一件淡紫色折枝玉蘭長裙。看了那長裙一眼,花清茉從石床上下來,拿起長裙。
穿好之後,花清茉給自己簡單挽了一個髻,走到了石洞外面。
此時,白紫簫站在石台之上,孤影而立。面前微亮的天空泛著一道淡紫色的幽光,光芒落在白紫簫的身上,延綿在他的週身,彷彿鍍上了一層光芒一般。那般的出眾,那麼的明輝,可是卻又是那樣的孤涼。
站在白紫簫的身後,花清茉靜靜的看著他的背影。片刻之後,她走上前去,然後從身後抱住他。
這動作讓白紫簫微微一笑,笑容在那璀璨的朝霞映襯下,美的奪魂噬魄,動人心魂。他伸手拉開花清茉的手,將她拉到自己身側,隨後冷聲道:「西王府的那份地圖應該就藏在此處,等拿到地圖之後,便回府吧!」
「華妃告訴茉兒,日正中天,是否要等到正午時分才能有線索?」花清茉的目光望向前方,此時,他們正對著東方,蔚藍色天空被一片淡紫色的朝霞暈染,彷彿以潑墨手法,落下了濃墨淡彩的幾筆,霞光璀璨生輝,慢慢的驅逐了夜的深黑與幽沉。
很快,淡淡的光芒從雲層中遺漏出來,一點一點的將那潑墨出來的一片紫色吞沒。密織的金色巨網從天空之中佈了下來,將山間的繚繞的雲霧一點一滴的滲透,然後完全的融合,納為己有。
絢爛的金色在山間浮動,落在山間環繞的鋼絲之上,金色的流光傾斜而動,一絲絲,一道道,彷彿經過最為精緻的雲梭,織成了一副流金一般閃爍光澤的羅錦。
此時,白紫簫右手的食指與中指之間有著一枚銅錢,他快速的對著這周圍鋼絲線中唯一的一根金線射了過去。頓時,在他們對面大概一百多米之處的巖壁之上,出現了一個山洞。
此種狀況讓花清茉愣了一下,隨後她看著那巖壁上方的朝陽,突然明白了日正中天四字的意思。
她本來以為正午時分的明日,但是卻未曾想到,所謂的日正中天是指地圖所藏之處的上方正對著明日。怪不得白紫簫要帶著自己來這裡呆一夜,原來就是為了等朝陽出現的時候,找到地圖所藏之處。
「紫簫,我們去拿地圖。」花清茉拉著白紫簫的手,正欲上前之時,白紫簫突然拉住她向後退了幾步,回到了石洞之中。
花清茉有些不解白紫簫的動作,而很快,不知從何處出來而出一塊塊石頭,在他們所在之處以及對面石洞之間。那些石頭,在要掉落之時,便準確的落在了周圍的鋼絲之上,然後反彈而起,繼續橫亙於兩處之間,阻擋別人去往對面的山洞。
看著此番情景,花清茉目光微沉,並未想到這西王府的地圖,竟然還有如此機關擋在取地圖人的面前。雖然只是第一次看到這機關,但是花清茉便知道這機關並不好過,在橫飛的亂石之中,刀影飛竄,速度快如疾風,而且雖然只是一瞬間,她看到刀刃之上不同一般的光澤,便可知曉這刀刃之上都被塗滿了劇毒。
她抬頭看向白紫簫,只見他絕艷的臉上浮現出一絲說不出來的笑意,好似孤山絕顛之上的一抹淡薄人影,表獨立於其上,萬物而在其下。
「別亂動。」花清茉剛準備說話之時,白紫簫冷聲的說了一句,然後直接橫抱起她,單足一點,直接向那亂石飛竄的山間而去。
雖然花清茉一直知道白紫簫武功極高,輕功亦不是常人能比。但是如今花清茉才知道,白紫簫輕功到底高於何種地步。抱著一個人依然輕若無物,彷彿天空之中捕獵雄鷹一般,極為簡單的避過周圍亂飛的石頭以及匕首,然後站到了兩處懸崖中間的一根鋼絲之上。
這位置頓時讓花清茉心一沉,看著周圍不停飛來石頭以及匕首,她輕輕的歎了一口氣,然後撫了撫自己的腹部,覺得有些對不起自己的孩子,畢竟他爹直接帶著他們奔死路,也沒有辦法。
「……」花清茉剛要說話,白紫簫突然對著最先飛向他們的石頭一踢,生生的將那石頭踢碎,石塊猛然直飛而去,猶如一聲悶雷猛然而響,平緩之中帶著一種震天的氣勢。飛散的石塊再次擊向周圍飛來的石塊,不知是否湊巧,那些石頭都被碎裂的石塊再次擊碎,頓時彷彿一陣密集的蜜蜂飛來,聲音不斷,起伏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