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說完便走向那食盒,而花清茉則是看了看那封信,目光之中透著一絲疑惑。她還真不知道,這楚玄瀟為什麼要留信給自己?
從信封中抽出信,裡面只有幾個字:紫簫之大禮,玄瀟受之有愧,如今以紫簫之禮為食材烹飪出一菜回之嫂子,望嫂子喜歡。
看完信後,花清茉望向白紫簫,隨後將那信放在矮桌之上,出聲道:「攝政王所說的食材是什麼?」
「茉兒若是想知道,看看不就知曉了嗎?」白紫簫的目光望向那黃花梨木雕蓮花圖案的食盒,暗紅色的唇角上浮現出一絲冷寒無情的笑容。雖說楚玄瀟是有些年少氣盛,不過終究是從戰場和殺戮中爬上去的男人,鐵血無情,心狠手辣。
聽白紫簫如此說話,花清茉越發覺得不對勁。她的目光看向相思,隨後出聲道:「將那東西拿給我看看吧!」
「是,夫人。」相思見食盒並無下毒,便提著食盒放在了花清茉和白紫簫中間的矮桌之上。
相思將食盒打開,花清茉靠近一看,目光微微一滯,隨後她看向白紫簫出聲道:「這裡面的手指是何人的?」此時在花清茉面前的黃梨花木雕蓮花圖案的食盒中,放著一個白瓷梅花盤,上方有著一道菜,但是那菜卻是以人的小指做成,花清茉只是一看,就能大概估量出,這裡有三四十人的小指。
「本督主派了十路殺手攔截他,落入他手的人都被斷了小指後放回。」白紫簫看著食盒中的東西,唇角笑意未減。隨後他的目光看向花清茉,目光微微沉下,好似原本有了一點光澤的星空又暗了下來,冷沉至極。
「不早了,歇著吧!」
「嗯!」
翌日,朝臣被屠滿門之事在臨安城的大街小巷傳的沸沸揚揚,因為其死法太過殘忍血腥,民間都傳聞是東廠所為。而上朝之時,也有不少人因為此事彈劾東廠以及白紫簫,畢竟被屠的十位朝臣滿門都是死於東廠酷刑之下。
此事雖說沒有對白紫簫有什麼大的影響,但是司徒宣命他三日之內了結此事。
朝堂之上的事很快便傳遍了大街小巷,花清茉自然也有所耳聞。此事是誰做的,他們都清楚的很,只是到底該如何了結,她當真是猜不到白紫簫會如何做。
早上的時候,花清茉首先去看了老郡王妃,她如今只能躺在臥榻上,倒是少了很多紛爭,也算是頤養天年。喂老郡王妃喝了粥之後,花清茉便從她的院子離開。
剛出院門,便看到站在那裡的花染歌。她穿著一身淺紫菊花刺繡鑲邊粉色小襖,式樣簡單,素雅精緻,下身一件蓮青色萬字曲水織金連煙錦裙,微風涼涼,錦裙浮動,猶如風中弱柳一般,嬌憐可愛。發上別著一對青玉對簪步搖,別緻優雅,莊重大氣。流蘇乃為五條華麗至極珠鏈,走路時步搖隨行搖擺,鬢邊青絲飛舞。
花染歌見到花清茉立刻走了過來,極為端雅大方的行了一禮。
「見過蕭王妃,蕭王妃安!」
「四姐不必多禮。」花清茉只是極為淡薄的看了花染歌一樣,唇角笑容微淡,猶如微風一般,只是輕輕掠過而已。
花染歌站了起來,目光看向花清茉,出聲道:「蕭王妃,染歌有一事相求,不知道蕭王妃可有時間聽染歌說話?」
「四姐既然有話說,清茉自然會聽,如今錦衣衛也不再北院,四姐與清茉去北院吧!」花清茉清聲的說道,隨後轉身走向北院。不過剛走兩步,花染歌的聲音便傳了過來。
「蕭王妃,染歌此事有些私(si)密,在蕭王妃的閨閣說似乎有些不好,不如我們去琉嬅湖邊說,可好?」
花染歌的聲音讓花清茉微微一愣,有什麼話不能在自己的房間說,非要去琉嬅湖邊,看來此番去琉嬅湖絕不會簡單。不過,她倒是有些想要看看花染歌要做什麼。
「四姐既然覺得去清茉的房間說不合適,那麼我們便去琉嬅湖邊吧!」花清茉清淡的笑著,笑容平靜如水,寧和如風,淡然如月。她的雙眸平靜的猶如從未波動的過的鏡面,冷清幽寒,卻又彷彿通透無比,入木三分。
花染歌見花清茉如此好說話,心中微漾。花清茉的透徹她也知曉,但是如今這時刻,她真的不想顧慮那麼多了。
走到琉嬅湖邊,一陣冷涼的風吹了過來。花清茉今日穿著一身素白色纏枝紅蓮小襖,清淨淡雅,寧和沉穩,下身是一件湖藍色掐金色柳絮碎花長裙,此時風輕拂而過,長裙飄動,金色的柳絮隨著漂浮的衣袂,彷彿流動的金線一般。
發上帶著一支玉簪花釉玉牡丹髮簪步搖,步搖為雙頭釉玉牡丹配以白銅雕花簪桿,清麗雅致,花面下鑲有白玉如意平安環,寓意平安如意,流蘇乃為三條漸長的白水晶流蘇,綠白相間,十分靈境。她的身上披著一件雲白色白狐毛披風,微風浮動披風上的毛髮,倒是映襯著花清茉越發的膚若白雪。
站在琉嬅湖邊,望著被風撥動的湖水,花清茉唇角笑意未減,她只是靜靜的看著眼前,並未首先開口。而花染歌,心中微微有些害怕,略思索了片刻之後,她出聲道:「七妹,四姐今年已經十八歲了,不得不為自己的將來打算,七妹雖然將寧郡王府交給四姐料理,不過四姐終究是個女子,還是得尋個可靠的夫家才是正事。」
花染歌此話讓花清茉不禁一笑,她望向花染歌,上下打量著她,這與自己極像的打扮與氣質讓她笑意更深,隨後花清茉再次望向眼前的琉嬅湖,道:「四姐,尋個可靠的夫家的確是正事,不過你選夫家自己好好選著便可,叫清茉來此說這個是為何?清茉如今為九千歲妻,四姐莫不是想要清茉拜託九千歲為四姐尋一樁好的婚事吧?」
「怎麼可能?四姐怎麼可能這麼勞煩七妹?只是希望七妹能夠幫四姐一個小小的忙。」花染歌看向花清茉,聲音之中略帶一絲的遲疑,她的手緊緊握住胸前的衣物,看著似乎是極為的緊張。
花清茉聽到這話,目光望向花染歌,唇角釋著一絲無法訴說的笑容。此時,她感覺到有人靠近,立刻用異能看了過去,大概離她們不過十幾米的距離處,司徒元澈正在慢慢的走過來。
頓時,花清茉終於知道花染歌為何要模仿自己?原來她早就看出司徒元澈對自己有所動心,原來她想要尋的夫家便是德親王府,不得不說這花染歌還真是會深謀遠慮,也真的懂得如何吸引一個男人。
目光望向花染歌,花清茉微微一笑,笑容寧雅如水:「四姐,你想要清茉當著德親小王爺面推你入水,可對?」
花清茉的話讓花染歌微微一愣,她當真未想到花清茉竟然都猜了出來。她的確想要如此,畢竟她模仿花清茉是為了吸引司徒元澈,如果現在的花清茉已經不是司徒元澈當初認識的花清茉,他必然會失望。而如今的自己已經能將花清茉的氣質,性情模仿的五六分相似,再經過此事,司徒元澈必然會對花清茉略微失望,而對自己稍稍注目。而見到自己與花清茉相似,他必然會動了一份心思。
見花染歌沒有回答,花清茉便知道自己所說的是事實。目光看向離她們不過十米之距的司徒恆,花清茉表情立刻改變,變得冷寒無情,她揚手,打了花染歌一巴掌,隨後直接伸手推她入河,唇角的笑容冷嘲至極。花染歌想要踩在自己身上往上爬,她就給花染歌這個機會,不過,希望她可不要爬得越高,摔得越疼。
轉身,花清茉與快速走來的司徒元澈兩兩對視。花清茉雙眸平靜冷寒,而司徒元澈的雙眸幽沉深邃。
「好久不見了,小王爺。」花清茉清聲說道,一如往昔。
司徒元澈看了她一眼,隨後直接越過她,跳進了湖中,將剛剛被自己推落水中的花染歌救了出來。司徒元澈抱著花染歌,走到花清茉的面前,漆黑的雙眸凝視著她,道:「小王不信,當初救了小王和恆世子,救了那兩個小白雕的清河郡主,如今會變成這樣。」
此話讓花清茉輕笑起來,她目光極為平靜的看著司徒元澈,笑道:「小王爺,這世上的人都會隨時間而變,不過江山易改本性難移。當初清茉在崖底救你們,不過是因為清茉一人無法離開崖底,想要藉著你們兩人活命而已。你真的以為,清茉是因為善良才救你們的嗎?或許,很久以前,花清茉是善良的,不過那個花清茉早就死了,如今的花清茉絕不善良。」
說完之後,花清茉冷看著花染歌,冷嘲的開口:「花染歌,你對本王妃無禮之事,本王妃會記著,如今你得小王爺救護沒死,但是小王爺護不了你一輩子,本王妃絕對不會放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