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花晗汐如此懇切的表情以及目光,花清茉只是微微一笑,然後搖了搖頭。她將手從花晗汐的手中抽出,隨後內力一出,原本手中的手帕化為灰燼落在了地上。
這場景讓花晗汐微微一愣,詫異至極的看著花清茉,驚的有些說不出話來。而此時,花清茉的手慢慢的放在花晗汐的肩膀,聲音清冽卻又柔和:「六姐,你好好記著,沒有人天生就應該幫你,你要學著的不是求救,而是自救。如今時間尚早,你還可以學著去自救。」
這番話語讓花晗汐目光微沉,心中更是激盪不已。花清茉說的對,她不能只想著靠別人,必須學著自救才可以。不然,她怎麼可能對付的了花姒錦那個心狠手辣的女人。
「蕭王妃,六姐明白了,此番真的是要謝蕭王妃給了六姐一個念想,不然六姐這一生或許就真的這般荒廢了。」花晗汐的目光微帶著感謝,但是更多是一種堅定。此番能有孩子是最好,她一定會平安的生下司徒恆的孩子。若是沒有也無礙,既然能用藥有這第一次,那麼再有第二次也屬常事,她就不信花姒錦次次都能在這樣的時候有孕滑胎。
反正花姒錦對她無情,她也不需對花姒錦有義,她們之間到底誰輸誰贏,未到最終,不能定奪。
見花晗汐的眼神,花清茉便知她心中已經下了決定。男子會在一瞬間長大,而女子卻會在一瞬間變狠,如今的花晗汐便是如此。
「六姐,清茉只是播種人,能不能開花結果?就要看六姐自己了。不過看六姐這般,清茉想六姐應該終有一天會開出美麗的花,花香滿園。」花清茉輕拍了拍花晗汐的肩膀,聲音微柔。隨後她站了起來,笑了笑道:「如今已近午時,清茉就不打擾六姐休息了。最近這段時間怕是會有很多污言穢語,希望六姐不要放在心上。誰能笑到最後,還要看看才知。」
「六姐自然明白。」
從花晗汐的汐院離開,花清茉便帶著花旻止回了旻院。到了那裡時,花旻止也剛好回來,好幾日不見花旻止,花清茉如今見他,覺得他消瘦了不少。
「茉兒,你來了。」花旻止溫聲開口,目光柔和。
此時他穿著一身寶藍底鴉青色萬字穿梅團花繭綢直裰,腰間佩戴著一塊飄花玉平安扣流蘇宮絛,墨發被一尊玉冠束起,清朗如風,俊秀軒逸。只是比以前看著,似乎單薄了些許。
「茉兒,哥剛去看過姒錦,那個孩子著實是有些遺憾。」花旻止歎了一口氣,隨後目光移到花清茉的腹部,不覺搖了搖頭,道:「哥想要抱抱你的孩子,不過怕只是奢望了吧!」
聽見這話,花清茉只是簡單至極的笑著,並未有什麼不對,她上前一步,握住花旻止的手,出聲道:「哥,萬般皆是命,茉兒嫁給九千歲是命,不能有嗣也是命,茉兒並未覺得有什麼可惜。況且,如今這般已經很好,有著九千歲在,茉兒再不會受人欺負,哥也不必再為茉兒操心,只需日後繼承寧郡王府,當好這個寧郡王便是。」
花清茉這番話語,讓花旻止有些嗤笑的搖頭,道:「雖說如此,不過有人不想讓我當這個寧郡王,倒是給我造成了不少的困擾。」
「怎麼了?」花清茉看著花旻止,目光之中透著一絲的擔憂,隨後她看向一邊站著的相思,吩咐道:「相思,你先將五少爺帶回他的房間,讓他好好做功課。」
「是,夫人。」相思立刻應了一聲,而花彧卿知道花清茉和花旻止有話要說,便極為乖巧的和相思離開。
見周圍已無他人,花清茉再次看向花旻止,漆黑如墨的雙眸中有著無法訴說的擔憂,她握緊花旻止的手,認真至極的道:「哥,不要瞞茉兒,到底怎麼了?」
此話讓花旻止雙眸微動,目光之中顯露出掙扎,他望著花清茉平靜自己的雙眸,無奈的笑了笑道:「也沒什麼,只不過近日身子感到不適,便到外面的醫館看了看,到那裡才知道有人給我下了毒。這是一種慢性毒藥,中毒者會隨著毒的積聚出現,而出現肺癆的之症狀,最後讓人誤以為死於肺癆之中。不過我也算是幸運,發現的早,並無什麼大礙。」
花旻止的話讓花清茉有些沉寂,原本以為寧郡王府中的這些勾心鬥角不會涉及花旻止和花彧卿,但是如今想來,生在王爵府院,又怎麼可能逃得了這些事?花彧卿當初也差點因為自己被楚老王爺所殺,而如今花旻止又被人這般算計,當真是毒計橫生,防不勝防。不過花旻止也不是蠢笨之人,她相信他一定能在這些危險之中化險為夷。
「哥,若是需要茉兒幫助,可隨意開口,茉兒定會隨時隨地助你一臂之力。」花清茉望著花旻止,極為認真的說道。花旻止關心她,擔心她,而她也一定會好好對待他,幫助她。況且這個世界上,她能用心對待的人不多,花旻止便是其一。
聽花清茉這般說話,花旻止不禁一笑,笑容之中有著些許的滿足。隨後他鬆開花清茉的手,敲了敲她的額頭,道:「你哥不是傻子,自然知道如何保護自己,那人敢如此明目張膽的下毒,能為東西不多,這寧郡王之位便是其一。先前我派人查過了,側妃最近口味改變,所服用的藥的藥渣中有當歸,白芍,黃芪,甘草這些藥材。」
這幾個藥材之名,讓花清茉有些詫異,莫非……?
「側妃又有身孕了?」花清茉雖然已經確定,不過卻還是出聲向花旻止求證。
「的確是懷孕了。」花旻止淡淡一笑,目光變得極為深遠,他看向院中花壇上種著的骨紅照水梅,輕聲道:「茉兒,在查側妃是否懷孕時,哥偶爾得知,側妃這一胎用的安胎藥是五個女子所用的量,你說這是為什麼?」
「五個女子?」花清茉微微有些詫異,隨後她想到一種可能,有些不確定的問向花旻止:「莫非她偷偷養了另外五個有孕女子,以作準備。等到一朝生子,若她生了男兒也罷,若是她再生女兒,便要用他人的孩子當做寧郡王府的子嗣。」
「恐怕就是如此,我的人已經看到了那幾個女子。」花旻止說到這裡的時候,輕輕的笑了起來,聲音之中略顯無奈與愁傷。他慢慢的望向天空,看著穹宇之上那漂浮的白雲,聲音微沉:「茉兒,你說人為何不能獲得像白雲一般自由自在、無憂無慮?」
聽此話,花清茉也不禁望向上方,目光靜然沉寂。隨後她的視線望向花旻止,微微一笑,笑容溫和柔美:「哥,白雲也逃不過天空的束縛,就如同我們逃不過自己的束縛一般。人活一生,不稱意之事十有**,與其唉聲歎氣,不如欣然接受,或許從其中能夠尋到不少樂趣。哥,你中毒之事十有七成是側妃所為,所為何事你比茉兒更加清楚,如何做你自己考量便是。但是哥,你也不想寧郡王府落在外人手中,對嗎?」
花清茉的聲音落下之後,花旻止開始變得沉默起來,大概過了一刻,他望向花清茉,溫柔一笑,道:「你放心吧,哥為了你和彧卿也一定要這個寧郡王之位。況且,這本來就是我的東西,怎麼能隨意讓人奪去?」
「哥能如此想,茉兒便沒有什麼可擔心的了。」
夜晚。
花清茉正在和白紫簫坐在羅漢床的兩邊下棋,棋盤上的象棋,一邊是以赤金打造而成,上面的字更是以紅寶石鑲嵌而出。而另一邊則是以白銀製成,上面是以墨玉鑲嵌而出的字。花清茉剛走了一步,吃了白紫簫一個兵,他便立刻吃了自己一個馬回擊。
棋盤上的戰局甚為激烈,兩人的表情更是嚴謹到彷彿真正兩軍對戰一般。
此時,流璟突然從外面走進來,直接的單膝跪在白紫簫面前,他正欲說話之時,楚向白對他使了個眼色,讓他現在不要開口。
過了一刻,白紫簫的炮突然的將花清茉的將給吃了,在他拿起那棋子之時,花清茉立刻抓住他的手,道:「你耍賴,都說了這時要出聲提醒的。」
「真正打仗之時,會有人出聲提醒你嗎?」白紫簫看了花清茉一眼,冷聲的問道。
花清茉一聽這話,便放開了白紫簫的手不再言語。她的目光看向跪在一邊的流璟,出聲道:「紫簫,流璟好像有事稟告。」
「發生何事了?」白紫簫冷冷的問道。
「啟稟督主,剛才一個時辰內,臨安城有十位朝臣被屠滿門,兇徒手段殘忍,而且全部死在東廠審問之法下。」流璟極為嚴謹的稟告。
「哦,是嗎?本督主倒是想要去看看那些兇徒做的像不像?」白紫簫聽到這話後,唇角微揚,笑容在組獲得照耀下猶如盛開的罌粟一般華美媚人。他雙眸之上的暗紅色描影,華麗妖冶,此時彷彿瀲灩著星辰的流光,妖惑至極。他站了起來,手中的握著一枚棋子,隨後他望向花清茉,伸手向她。
「要不要同去?東廠審問之法很是有趣好玩,你也可以長長見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