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花清茉在他身側不會有事,但終究自己不能時刻與她相對,若是旁人倒也無事,只是楚玄瀟,那人他太瞭解,此次來此不攪得天翻地覆,他怕是不願回去。況且,他大概是接了那人的命令才會如此之快,不然在自己的預料中,大概要過一段時間。既是那人的命令,自己就陪陪他,兩人許久未見,又都已登上權高之位,總要好好相較一番才有意思。
「紫簫,發生何事了?」花清茉見著白紫簫的神情與往日有些不同,不禁出聲問道。
「無事,只是想到有個很久未見的人將要來此,便覺得有些高興。」白紫簫唇角笑意更甚,雖說楚玄瀟來此目的不純,不過終究多年未見,如今能夠再見,不管其意如何,也算是一件喜事。
「是誰?」花清茉有些好奇,能讓白紫簫在意的人並不多,此人看來並不是簡單的人物。
「楚玄瀟,東聖的攝政王。」白紫簫只是簡單的回答沒有再說其他,隨後他和花清茉從臥榻上起來。
用完早膳之後,兩人便到了花清茉房間後方的那塊空地。大概是白紫簫吩咐過的,那裡擺放著兩排兵器架,上面放著各種各樣的兵器。前方一大塊地方,極為隨意的豎著幾個稻草人。
在一邊放著一張黑木雕水紋的高桌,高桌的兩側各放著一把青鸞牡丹團刻紫檀椅。白紫簫走過去直接坐到椅子之上,隨後拿起桌子上壓著一塊黑布,遞給花清茉:「本督主教人的法子有些不同,你先蒙著眼睛,本督主會用東西攻擊你,你要仔細著躲過,這法子可是要了不少人的命。」
「嗯。」花清茉從白紫簫的手中接過那黑布,正欲轉身之時,白紫簫的聲音又傳了過去。
「本督主知道隔了這黑布你也能看見,不過不許偷看。」白紫簫注視著花清茉,唇角的笑容落下了一抹春意最盎然的艷色,瀲灩著妖嬈明燦的光輝。
花清茉聽見這話,微微一笑,笑容認真而又寧靜:「茉兒知道,絕不會偷看的。「花清茉走到離白紫簫大概十五米之處,然後用手上的黑布蒙住了自己的眼睛。眼前猛然的黑暗,讓花清茉覺得有些不安,不過倒是讓她更加注意周圍的聲音。
見此,白紫簫伸手拿起高桌之上放著的白瓷梅花小碗,裡面放著是檀香紫檀的佛珠,白紫簫首先拿起了一顆,目光看向花清茉,佛珠猛然脫手而出。佛珠的速度極快,花清茉聽到聲音時,那佛珠離她不過半米之距,而她更是分不清那佛珠是在哪處,硬生生的被那佛珠打在了右臂之上,頓時右臂猛然一怔,她整個身子不禁退後了幾步。
劇烈的疼痛傳了過來,花清茉終於明白白紫簫剛才說這法子要了不少人的命是何意思?秀雅的雙眸微蹙,她輕呼一口氣,沒有說什麼,只是站在原地。
「小丫頭,你身體中有曲公公幾十年的內力,內功修為可以媲美當世一流高手,好好想想,如何物盡其用?」白紫簫冷聲的開口,隨後他再次捻起一枚佛珠,毫不猶豫的出手。
此番佛珠的速度比先前那顆更加快,但是花清茉有過剛才的經驗,在聽到那佛珠聲音之時,便快速偏向一邊。只是,佛珠本來就是與花清茉所移之處,它猛力的擊到花清茉的右肩之處,整個人快速的後退了幾步。
右肩之上的疼痛比右臂更加深刻,花清茉依舊沒有說話,只是小心的向前走了幾步。
見花清茉連中自己兩擊卻沒有一句話,白紫簫臉上的笑容愈深,彷彿層層疊疊開放的牡丹一般,越發的華麗妖媚。他的手再次伸進碗裡,那暗紅泛黑的佛珠將他的手上的肌膚映襯的愈發白如雪,美如玉。
下一番,白紫簫一連兩顆佛珠,一前一後向花清茉襲擊而來。聲音越發的清楚,花清茉向旁側移動,但是卻依舊被兩顆佛珠擊中。一顆擊在她的左腿,一個擊在她的右腿,此番的力道比前兩次重了幾倍,擊中之後,她兩條腿便站立不住,直接跪了下來。
「還繼續嗎?」白紫簫的手放在佛珠之中攪動,佛珠碰到的聲音略顯沉悶,越發的顯現他的聲音冷如寒冰,漠如北風。
花清茉聽到白紫簫的聲音,強忍著雙腿的疼痛站了起來,道:「還未到午膳的時間,自然要繼續。」雖然花清茉這麼說,但是她的兩條腿疼的發抖,被佛珠擊到的右臂和右肩亦是疼痛異常。
與白紫簫相比,花清茉覺得當初華絮教她武功時真的溫柔到了極點。
「四顆之內,你若是躲不過一顆,今日便算了,明日再繼續。」白紫簫望著花清茉發抖的雙腿,目光有些微沉。他對於花清茉嚴於旁人,比他教那些殺手更加無情。或許他該溫和些,只是面對著花清茉,他無法寬鬆下來。
越嚴厲,日後遇到危險時活的機會便越大。他不可能時時刻刻保護她,這人生中總要有一段路需要她自己一人走下去。
手中的佛珠再次向花清茉襲去,此番花清茉聽得更加清楚,也已經開始能夠分辨處佛珠所來的方向。只是距離遠時,她不能確定,等到距離靠近之時,她想要躲開已然太遲。
左肩之上傳來劇痛,花清茉只是咬緊牙關,沒有發出一絲的聲音。她已經可以漸漸分辨佛珠來的方向,只要再幾次,她一定可以躲開。
接下來兩次,花清茉依舊在依舊確定佛珠所來的方向,身上被擊中的兩處更是疼痛難忍。此時那佛珠的聲音再次傳來,花清茉唇角一勾,隨後快速的向右邊一避,避過了那佛珠的恭敬。
這情景讓白紫簫不禁一笑,剛才的兩次花清茉很明顯是在試探這佛珠所來方向。為了證實,她甚至硬生生接了兩次的攻擊。這樣的手段和忍耐男子尚且沒有,她一個女子倒是做的相當的好。
「紫簫,茉兒躲過了,繼續吧!」花清茉面向白紫簫的方向,臉上有著一絲寧靜平和的笑容。她已經漸漸的有些明白如何做才對,只是白紫簫對自己必然未用全力,若是攻擊速度加快,自己就算知道從何而來,也必然無法躲過。
之後,白紫簫倒是未加重力道,花清茉雖然能夠躲避掉一些,可是被擊中的更多。到午時時刻,花清茉已經滿身是傷,整個人都開始有些站立不穩。此時,白紫簫走了過去,伸手挑開她眼上的黑布。刺目的陽光讓花清茉極為不適,她微閉著眼睛,出聲道:「午後,我們可還繼續?」
「剛才本督主只用了兩成功力,午後繼續如此,明日本督主依舊會用兩成功力,但是用的不是佛珠,而是利器。」白紫簫看著花清茉,聲音冷漠而又無情,他抬起花清茉的手,掀起她的袖子。雖然還未顯現出來,不過已經有著幾處肌膚已經有些發紫,白紫簫的手指按在上面,花清茉頓時目光一滯,雙眉緊蹙。
「今日只是疼,明日便是受傷流血,你可得好好保護自己的小命,別一不小心丟了。」白紫簫望著花清茉,聲音冷漠涼寒,猶如嚴冬時節的冰稜一般,冰寒冷絕。
花清茉對於此話只是淡淡一笑,她握住白紫簫附在自己手臂上的那隻手,目光平靜溫和的看向他,道:「茉兒絕不會這麼輕易就死了。」她還要陪他歲歲年年,怎麼可能死在這兒?
午膳之後,花清茉本來是準備休息一會繼續,但是剛一躺下,寧郡王便派人來喚她,說是有事找她。花清茉沒有想太多,便帶著相思去了寧郡王所住的東院。
在靠近離東院還有一段距離時,遠遠的望去,花清茉便發現有些不對。以往寧郡王的東院侍衛雖多,但是不會多至此番數量,看來此番喚她前去的極有可能是別人,能夠命令寧郡王的人,極大概率是司徒宣。
「相思。」花清茉突然停了下來,目光看向身後的相思。
「夫人有何吩咐?」相思見花清茉突然停下,立刻出聲詢問。
「我剛剛想起,昨夜我和九千歲一起挑選了食材燉了湯,如今差不多已經夠火候了,再燉必然會失了原先的滋味。你就不必跟著,回去將湯端給九千歲嘗嘗,告訴他,這是茉兒的心意,讓他斟酌著。」花清茉淡笑著說道,目光平靜至極,完全不見一絲的不對。
聽到這話,相思心中雖然疑惑,但是卻知曉花清茉是為了尋個理由讓自己回去才會如此。她面色不動的對著花清茉行了行禮,恭敬的道:「是,夫人,相思這就回去。」
相思離開之後,花清茉一如往常,看不出一絲不對,只是隱於寬大袖袍下的右手中已經握著幾枚銀針。
進了東院裡面,其守衛比外面更加森嚴。那人將花清茉帶到一間房前停下,隨後推開了門。
「蕭王妃,有人在裡面等著你。」那人恭敬的說了一聲。
此話讓花清茉有些沉默,但她還是進了房間。到底是何種場景,還得進去之後才能知曉,當她未想太多跟著這人來時,便已沒有回頭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