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清茉不知道為何司徒恆會這樣想,不過他既然想要看自己,那麼便來看吧!早早習慣也是好的。她握住司徒恆的手,盡量讓自己笑得看起來高興:「既然你想來,那麼便來吧!不必已近冬日,你來的時候記得多穿些衣裳。」
「嗯,我會的。」司徒恆聽到花清茉的話,心中的那一絲的慌亂突然之間彷彿消失了一般。他的手慢慢的撫上花清茉的唇,隨後慢慢的靠近。
花清茉自然知道他想做什麼,但是此時她並不想與他過於的靠近,所以便站了起來,道:「恆世子,我這兒有人送了棋盤以及棋子,你如今若是有時間可不可以教我?」
「自然可以。」司徒恆並未在意剛才花清茉的疏遠,他走到羅漢床邊坐了下來,目光看向上面放著的榧木棋盤以及旁邊放著的棋盒,隨後將兩個棋盒打開,道:「茉兒對於圍棋可會一些?」
「嗯,略懂一些。」花清茉坐在司徒恆的對面,隨後將自己知道的告訴了司徒恆。聽完花清茉說的之後,司徒恆便讓花清茉和他下一局,在下棋的途中慢慢告訴她棋的佈局以及其他。
接下來的一個月,司徒恆每日都會抽出一個時辰來寧郡王府教花清茉下棋,兩個人之間相處的倒是極好。花墨函的事情倒真如楚詩茵那樣解決了,不過如今寧郡王府已經沒有了當初的花墨函,只有一個癡傻成癲的二少爺。雖然花清茉等人都知道這事,不過府中的人卻都只知道花墨函瘋了,因而對他敬而遠之。
一個月的時間,轉瞬即逝。
成親的前一夜,花清茉一如往昔的坐在羅漢床上看醫書。雖說這一個月來,對於下棋她有了一絲的興趣,不過她如今最喜歡的還是看醫書,而相思也知道她喜歡,便給她帶來了很多的醫書。
因為明日有很多事要忙,所以花清茉便早早的讓相思三人退了下來,只留著一個下人在外面守夜。房間之中極為的沉寂,偶爾能夠聽到的只有翻頁的聲音。此時,燭火突然一晃,花清茉不禁抬起頭,看著已經燃燒了大半的燈芯,隨後站了起來。
她走到梳妝台邊,從抽屜中拿出剪刀走到燭台邊將拉住的燈芯剪短。目光隨意的劃過房間,花清茉望著一片喜慶的房間,微微的笑了笑。
明日即將成親,可是她卻一點都不緊張,都說女子成親前會焦急失措,可是她倒是平靜的很。重新坐回羅漢床上,花清茉繼續拿起醫書。正當她想繼續看時,眼眸之中突然閃爍著奇異的紫光,隨後眼前的一切都開始變得詭異起來了。
「怎麼會在這個時候?」花清茉放下書,輕輕的揉了揉眼睛。她的異能一般都是每月十五日左右才會失控,就和女子月事一樣准,但是如今竟然提前了,這當真是讓她有些哭笑不得。站了起來,正準備回臥榻休息時,她無意中看向房間的後方,此時在她房間後面的那塊空地之上,有著幾個人在打鬥,她此時能夠看到也只有白骨,並不知道是什麼人在那裡。
不過很快,其中兩個人便將來的人打敗,隨後那兩個人走向了她的房間,然後直接跳上了房頂,潛伏在上面,彷彿是在守衛著這裡一樣。
這情景讓花清茉有些詫異,她想了一會兒之後,便摸索著回到了榻上沒有再管其他。如今的她能夠看到的只有人骨,根本無法看清是什麼人,雖說那兩人看起來是在守著她,但到底是如何她也並不知,還是就這樣當做什麼都不知道為好。
翌日,寅時一過,相思等人便到了花清茉的房間喚她起身。睜眼的時候,花清茉看到相思以及四月,瞬間鬆了一口氣。昨夜她還在想若是今日她的異能一直失控,等到洞房之時,面對著一具白骨,她還真的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梳洗之後,花清茉坐在梳妝台前,隨後相思端著一杯放著糖蓮子的茶給花清茉。這是華朝的習俗,成親之日,新娘在起身之後要喝一杯帶有糖蓮子的茶,取意夫妻連心,甜甜蜜蜜。
飲了一口茶後,花清茉便將茶杯遞給了相思。端著茶杯,相思走到了外面,剛出門沒兩步,華絮便走了過來。
「小姐喝了嗎?」華絮看著托盤中的茶杯,問道。
「嗯,已經喝了。」相思微微一笑回答,說完之後她有些不安的看向華絮,道:「你說瞞著小姐這事,之後她知道了會不會怪我們?」
「放心吧!側妃已經告誡威脅過我,讓我和四月今日扶著八小姐上花轎,然後讓你扶著小姐。不過對著小姐就說是你扶著八小姐,來混淆視聽,這意思不就是和我們不謀而合嗎?等明日從西王府回到小姐身邊,我們就當什麼都不知道。」華絮安慰著相思,不過她心中也是有些緊張,畢竟以花清茉的敏銳聰慧,此事到底能不能瞞著,她還真的說不好。不過如今,既然已經到這步田地,能瞞著便瞞,瞞不住她們再認錯吧!
「也只能這樣了。」相思歎了一口氣,她們也只是遵隨著楚向白的命令。給她們小姐喝藥,用藥讓她今日稍稍的頭暈一下,不過這藥也只有幾個時辰的功效,等到夜裡花清茉便會恢復,到那時候……
頓時,相思有些不敢想像。
「我先去將茶倒了免得被人發現。」相思說了一句,便走向了一邊,而華絮也走進了房間之中。
此時,四月正在用站著木蘭花香味的梳子幫花清茉梳頭,淡淡的木蘭花香在房間中瀰漫開來,聞起來倒是覺得安然心定。走到花清茉的後面,華絮淡淡的一笑,道:「小姐,今日府中太忙,側妃說想要從你這兒借了相思過去,等到明日便讓相思去西王府。」
聽到這話,花清茉並沒有想太多,只是點了點頭:「那倒沒什麼,就讓相思去一下吧!」
花清茉的回答讓華絮有些心虛,此時她看向四月,四月正在也是一臉的心虛,這事她們三個都知道,都攙和了一腳,但是就獨獨的瞞了花清茉。
新娘梳妝極為的麻煩,花清茉坐在梳妝台前,覺得今日不知道為何頭暈的很,因此看東西也是有些迷糊。相思被側妃要去了,她就只能自己把脈,似乎只是有些氣血不足,並未有什麼大概。
四月幫花清茉梳好頭後,便拿起一邊放置的嫁衣幫花清茉穿上。
大紅色的嫁衣,只袖子做的較為寬闊,上面是以金線繡出的花紋,花紋與一般如意之上的花紋如出一轍,寓意如意吉祥。腰身緊收,顯得花清茉有些纖瘦,猶如風中搖擺的柔柳,弱不禁風。
裙上用金銀雙線切合著繡出一圈繁密的雲紋,刺繡處又以銀線綴上千萬顆琥珀晶石,晶光華溢,與金線相映生輝,雍華至極。大紅金邊繡金花卉紋樣的腰帶之上配著一塊白玉蝴蝶紋樣的腰佩,在腰佩紅色的流蘇之上有著一圈的白玉響鈴,微微一動便有著一陣細碎清靈、淡而清雅的聲音。
嫁衣的前裙齊地,顯得沉靜穩重,而後方卻是兩米左右的曳地長裙,裙上是以各色的細線繡成百花凌然而放的圖案,每一朵花蕊之上都是以明暗交匯的虎睛石為蕊,花朵的邊緣更是以百花的顏色挑選著各色的晶石點綴在花朵的邊緣之處,珠輝璀璨,各色的光芒隱隱而動,明暗流轉的光芒間,帶著一種流光溢彩的奢華。
許是未曾穿過如此華麗的衣裳,花清茉只覺得鏡中的自己與平日裡有著很大的不同,明明還未施粉黛,卻已然有著一抹抹的艷麗。領口的肌膚與大紅的嫁衣相鄰,到更是顯得她膚白若雪,宛若凝脂。
「這嫁衣做的倒是極好的,小姐穿著極美。」華絮看著穿著嫁衣的花清茉,目光之中有著一絲的嚮往。
花清茉聽到這話,不禁一笑,道:「華絮,你也想嫁人了?讓楚公子娶你便是。」
一聽這話,華絮便是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她扶著花清茉坐回梳妝台前,然後又拿起梳子幫花清茉梳發。
「小姐,你就別取笑我了,我與師兄到底如何還未知。小姐這樣說著,我總是覺得有些不大合……。」
「茉兒。」溫和的聲音傳了過來,隨後從門外走進一抹修長的身影,花旻止穿著一身淡青色錦緞長袍,頭帶玉冠,將平時有些散亂的發全部束起,身長玉立,風神朗朗,看著越發的器宇軒昂。
見花旻止走了過來,花清茉微微的一笑,還未說話之時,花旻止便跑了進來。他穿著一身淺黃色的錦袍,腰間束著淺青色繡楊柳腰帶,頭上戴著與花旻止極為相似的玉冠,清俊稚嫩的臉龐上浮現出一絲孩童才有的純真以及無邪。
他快速的跑到花清茉的面前,圍著她轉了半圈,然後極為疑惑的道:「不是說今日姐姐是最為漂亮的嗎?怎麼我只看到姐姐傳了一件很漂亮的衣裳?」
花彧卿的話讓房間中的人不禁笑了起來,對於這個五少爺不通人事,她們也都習以為常了。此時花旻止到他的身旁,攬住他的肩膀,道:「那是因為姐姐還未梳妝打扮,如今只是換上嫁衣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