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彷彿透骨的聲音傳了過來,花清茉有些詫異的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可是此時,她的眼睛完全看不到了。
來此的人或許都沒有想到白紫簫會突然出現,而且說話還這樣的冷漠無情,很多人的臉色都有些不大好。對於這些人的目光,白紫簫只是妖嬈的笑了笑,隨後慢慢的走了過去。
雲千夢看到白紫簫的時候愣了一下,這張臉比她三年前見到的時候更加的妖嬈動人,而且也更加的冰冷無情了。
在白紫簫要靠近花清茉的時候,司徒元澈和司徒恆首先擋在了他的面前。
「九千歲,清河郡主雖然沒有雲王爺庇佑,不過九千歲還是不要打她的主意,小王不會讓你如願的。」司徒元澈盯著白紫簫,冷聲的說道。如今花清茉這樣子他心疼極了,怎麼可能再讓這個閹人來傷害她?
至於司徒恆,雖然並未說話,但是他的目光已經昭示著他的意思,絕對不會讓白紫簫靠近花清茉
望著司徒元澈和司徒恆,白紫簫深漆如海的眼眸之中劃過一絲興趣,他轉動著手上的護甲,冷聲道:「你們越護著她,本督主就越對她有興趣,小王爺和恆世子儘管護著,本督主倒要看看,你們護的了這一時,能不能護的了一世?」
這讓司徒恆以及司徒元澈的目光沉了沉,兩人盯著白紫簫,此時都恨不得將這人碎屍萬段。至於白紫簫,他倒是極為興致的欣賞著這二人的神情。
「九千歲。」花清茉的聲音傳了過來。
在場的人或許都未曾想到她會叫白紫簫,連雲千夢都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她。聽到她的聲音,白紫簫走了過去,見她的目光有些不對,白紫簫便憶起她曾經對自己說過的。
「眼睛這又是怎麼了?」白紫簫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見她完全沒有反應,便知花清茉已經完全看不見了。他白如雪一般的手附在她的臉上,輕輕的擦著她臉上血淚交加的痕跡。
花清茉看不見白紫簫,只是能夠感覺到一隻手自己的臉上動著,那手的觸感冰涼,是她所熟悉的。
「我看不見了。」花清茉出聲回答,隨後她抓住白紫簫的手,道:「九千歲,你能不能幫茉兒一件事?茉兒把命就給你都行。」
聽到這話,花旻止立刻出聲道:「茉兒,你胡說什麼?」
花清茉彷彿沒有聽到花旻止的話,她只是用力的抓住白紫簫的手,等待著他的回答。
白紫簫望著眼前的花清茉,濃黑的雙眸微微沉下,隨後他伸手橫抱起花清茉,準備帶她走。剛轉過身,白紫簫還未走兩步,花旻止便擋在了他的面前。
「九千歲,請將我妹妹放下來。」
「王長子說話當真是好笑,這丫頭的命已經歸本督主所有,本督主想對她怎麼樣,王長子都無權過問。」白紫簫冷聲的開口,隨後抱著花清茉直接走過眾人,然後將她放在自己的馬上,隨後翻身上馬坐在她的身後。目光看向躺在那裡的百里予澈,白紫簫出聲吩咐:「夜行,去將雲王爺的遺體送回雲王府。」
「是,督主。」夜行揮手,幾個錦衣衛與他一起走向了百里予澈的屍體旁邊。
見此,白紫簫快速的摟住花清茉駕馬離開,沒有再理其他的人。
坐在馬上,眼前的一切,讓花清茉感覺到一種無法訴說的恐怖。白紫簫身體的溫度傳了過來,熟悉至極,卻又讓人覺得很安心。
到了行宮門口,白紫簫依舊橫抱著花清茉進去。他沒有送她回自己的房間,而是帶著她到了他在行宮一直居住的房間。
將花清茉放在貴妃榻上,白紫簫坐在她的旁邊,目光凝視著花清茉,他冷聲問道:「到底怎麼回事?本督主這走了還不到兩月,你就對雲王爺情根深種了嗎?楚向白說你當初刮肉之時都不曾流一滴眼淚,今日這哭的是什麼意思?」
聽到這話,花清茉輕輕的搖了搖頭,回答:「雲王爺是我的親生父親。」
短短的一句話便讓白紫簫猜到了個大概,他望著雙眸微紅的花清茉,伸手將她摟進懷中。花清茉愣了一下,伸手抱住了白紫簫。此時此刻,她能夠依賴的只有他了。
「小丫頭,你想做的事情,本督主不會插手,你的殺父之仇你自己去報才是最好的。」白紫簫冷聲的開口,帶著銀色護甲的左手輕輕的在花清茉的發上拂動,動作似乎很溫柔。
「我知道,我不曾想過讓九千歲幫我報仇,我只是希望九千歲能夠護住雲王府,我如今的身份不可能認祖歸宗,我怕我連父王的王府都保不住。」花清茉的聲音有些沉寂,她如今只想做兩件事,一個就是讓寧郡王府家破人亡,而另外一個則是好好的保護雲王府。雲王府宗家只有百里予澈一人,他唯一的後人就是自己,而如今的自己不可能回到雲王府,她很怕雲王府會落到分家之手。所以,她想要請白紫簫幫她這件事。
白紫簫倒是沒有想到花清茉求自己做的竟然是這事,驚訝之後,他妖邪的勾起唇角,手牽起花清茉的手,出聲道:「你的命一直是本督主的,如今讓本督主幫你這事,你想要用什麼來報答本督主?」
「茉兒早就說過,九千歲想要茉兒做什麼都行,茉兒絕對服從。」花清茉出聲說道,語氣一如那夜說出這話時的堅定。
聽到花清茉這話,白紫簫不禁笑了起來,他的手從花清茉的發上滑到她的臉上,聲音清冷的道:「如今的你,還能為本督主做什麼?」
「九千歲,我的眼睛不會一直看不見的,我還有仇要報,絕對不會一直這樣的。」花清茉的話語之中有著說不出來的執念,那雙看不見任何東西的眼眸之中有著無法訴說恨意。
白紫簫聽到這話,唇角不禁勾了起來,他拿出一塊繡著雲紋的手帕,幫花清茉擦臉上殘留的痕跡。
「想要報答本督主,還是等你眼睛好了再說吧!怎麼會突然看不見了?」白紫簫倒是極為認真的幫花清茉擦臉,動作並不算溫柔,但是卻已經是他所能表現出最大溫柔。
花清茉搖了搖頭,道:「我也不知道,不過好像……」她的腦中突然閃過很久很久她媽媽告訴她的事情,華家的人傳承下來下來的透視眼似乎不能哭,不然就會失明幾個小時,因為眼淚會對眼睛造成傷害。
如果這話是對的,那麼應該過幾個小時她的眼睛就會好,就像是她每個月眼睛失控時一樣。
「想到什麼了?」白紫簫見她沉默,便出聲問道。不過看她的臉色,大概是這眼睛不會有什麼事。也好,他還不想要一個瞎眼的寵物。
「應該過幾個時辰就會好吧。」花清茉溫聲的回答,隨後她面向白紫簫聲音傳來的方向,道:「九千歲,能不能麻煩你派人送我回去?這一身的血老讓我想到父王死在我懷裡。」
那時的場景再次傳入腦中,花清茉覺得她對寧郡王的恨已經到了一種無法抑制的地步了。她一定讓他,不得好死。
見花清茉的表情,白紫簫便知道她此時心中恨意難平。恨能夠成就一個人,也可以毀了一個人。這丫頭會這樣?他還是有些期待的。將花清茉臉上的最後一點血跡擦乾淨,白紫簫停下手,看了看自己的手帕,然後塞給了花清茉。
「回去洗乾淨。」
「好。」花清茉點了點頭,隨後她慢慢的伸手摸索到白紫簫的手,道:「剛才所說之事,麻煩你了。」
「既是你的請求,本督主就應了你。」白紫簫微微一笑,鳳目之上描繪的描影越發妖艷。他的左手附在花清茉的脖頸上,冰涼的護甲讓花清茉的身體微微動了一下。
「本督主不在的這些日子,倒是有不少人對你傾心啊!德親小王爺和恆世子為了你都敢擋本督主的路,你說你這些日子到底在做什麼?」白紫簫的聲音冷寒依舊,但是卻帶著一種透骨冷意。護甲的尖端微微的劃過花清茉光潔的脖頸,力道不重不輕。
花清茉感覺到脖頸處傳來的微微疼痛,但是卻沒有一絲的迴避,她只是靜靜面對白紫簫,聲音沉靜:「九千歲,我與他們並無關係,而他們也不過是因為我救過他們,所以才會對我有些心動。九千歲應該也很清楚,年少輕狂,對於我這種得不到,他們自然會在意一些,不過時間一長,便什麼都沒有了。」
聽到這話,白紫簫輕輕的笑出聲,手從花清茉的脖頸滑到了她的臉上。冰涼的觸感在不停流動,花清茉覺得臉上有種說不出來的癢意。
不過很快,白紫簫的手便從她的臉上移開,隨後抬起她的手指,認真的看著。
「你的指甲又該修了。」說完之後,白紫簫便拿出了一把指甲刀幫她修理指甲。他的手指一如的冰涼,這種感覺就像是碰觸到冰雪一般。
花清茉任著白紫簫幫自己修理指甲,她如今什麼都看不見,只能聽到修理指甲的聲音。
「九千歲,雪山冰參的事情謝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