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法大師,如今已到彧卿十歲生辰,父王命我來接彧卿回府,這十年多謝妙法大師對彧卿的照顧。」花清茉極為有禮的說道,舉手投足之間都透著一種說不出來的高貴氣質。
「阿彌陀佛!」妙法大師微微一笑,隨後蹲了下來看著虛南,語重心長的道:「虛南,還記得為師一直和你說的話嗎?你在天雲寺只是暫住,如今你的家人來接你了,該回你該去的地方了。」
一聽這話,虛南立刻將妙法大師抱住,然後嗚嗚的哭了起來:「不要,我不要離開師父,我不要離開師父。」
「哎……」妙法大師歎了口氣,隨後伸手推開他,轉過頭,似乎有些不忍的道:「走吧,你從不屬於天雲寺,外面廣闊世界才是屬於你的。」
「師父……」虛南抱著妙法大師的大腿,然後嗚嗚的哭了起來,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就往妙法大師的袈裟上擦,一邊的花旻止有些看不過去了,將虛南抱了起來,往天雲寺外面走。
「師父,師父,師父……」虛南一邊哭一邊叫著,聽起來讓人有些心酸。然後一出後院,他的表情立刻變了,掙扎從花旻止的懷抱中下來。
一站到地上,花彧卿便高興的跳了起來,隨後他抓住花清茉的手將她往外面拉:「姐姐,快帶我走,我想去看看外面是什麼樣的?師父說外面有一種很可怕的東西叫女人,我一直想要看看這個很可怕的東西是什麼樣子?」
見花彧卿這樣興奮高興,花旻止有些不解的道:「你剛才不是不想走嗎?怎麼轉眼間就變了樣了?」
「面對著師父,當然得裝一下了,不然他又得罵我欺師滅祖了。」花彧卿呵呵的笑了起來,笑容單純無垢卻又古靈精怪的異常,他看著花清茉和花旻止,道:「師父告訴我,來接我的人就是我的親人,你們說過,你是姐姐,你是大哥,喂喂,大哥,姐姐,到底女人長什麼樣啊?可怕在哪兒?」
這花彧卿的問題一下子讓花旻止為難住了,這問題讓他怎麼回答啊?他看了看花清茉,她的表情一如的溫和淡薄,隨風如雲。想了片刻,花旻止出聲道:「姐姐就是女人,你覺得姐姐可怕嗎?」
「什麼?」一聽這話,花彧卿立刻向後蹦了幾步,然後上下打量著花清茉,大聲的抗議:「大哥你騙人,姐姐那麼好看,怎麼可能是那種可怕的女人呢?你不要以為我一直住在天雲寺就什麼都不知道了,姐姐一定不是女人。」
「呵呵……」跟隨著花清茉與花旻止的人,都不禁笑了起來。
連花清茉的表情都不禁柔和了,她上前拉住花彧卿的手,然後出聲道:「彧卿,這世界上除了男人就是女人,你看你和姐姐是不是有很多地方長的不一樣?」
聽到花清茉的話,花彧卿上上下下仔仔細細的打量著花清茉,然後他真的感覺到有很多地方不同。微微的沉思了片刻,花旻止出聲問道:「那為什麼師父說女人很可怕?姐姐明明一點都不可怕。」
「彧卿還小,這事說了你也不懂,等你漸漸長大就會知道了。今日你隨我們回寧郡王府,有沒有東西要帶回去?姐姐可以陪你去收拾一下。」花清茉極為溫柔的說道,或許是因為對著一個小孩子,她感覺心瞬間輕鬆了很多,平日裡的勾心鬥角,如今都彷彿消失了一般。
花彧卿一聽花清茉的話,立刻搖頭,道:「師父說,除了己身,他物都是可有可無的,他讓我空空而來,空空而去,什麼都不許帶回去。」
「大師佛法精深,這話說的有禮,如今你不再是虛南,而是花彧卿,虛南的東西不需讓花彧卿帶走。」花旻止淡淡一笑,隨後看著花清茉和花彧卿,溫柔的道:「我們去上一炷香,然後便準備著回去吧!」
「嗯!」
三人來到了天雲寺的大雄寶殿,此時裡面的香客極多,都是來此上香還願的。花旻止和花清茉上了一炷香,隨後便領著花彧卿準備離開。
到了外面的時候,百里予澈、楚彥謙以及司徒恆、司徒元澈都站在大雄寶殿外的廣場,周圍有侍衛隨行保護,看起來倒是更加的惹人注目。
「雲王爺,安好!」花旻止出聲問候,這雲王爺雖然即將是他的妹夫,不過年紀比他大了很多,他總覺得有些怪異。
百里予澈淡淡一笑,目光凝視著花清茉,溫柔的問道:「茉兒,你的傷無大礙了吧!」
「回雲王爺,清茉已無大礙,王爺贈藥之情,清茉銘感於心。」花清茉微微一笑,或許是因為雪山冰參的緣故,如今對著百里予澈她倒覺得親切一些,即使嫁給他,似乎也沒有多大的不願了。
百里予澈並未覺得花清茉的話有何不對,他的確送了很多人參鹿茸給了花清茉,正準備再開口的時候,孩子的尖叫聲傳來。
「什麼?姐姐你受傷了?在哪兒?讓我看看。」說著花彧卿就開始掀花清茉的袖子,她一時未反應過來,兩隻手臂的袖子都被花彧卿掀到了胳膊的上方。純白的肌膚在陽光的照射下,猶如白玉一般通透,周圍的男子見這情況,立刻別過頭。
花清茉被花彧卿弄得有些哭笑不得,她抓住亂動的小手,溫聲道:「姐姐早就沒事了,你不必太擔心。」
「不行,我得親自看看,師父說過人有時候為了不讓別人擔心就說沒事,實際上一定是有事。姐姐你快把衣服脫了讓我看看,不讓我不放心。」花彧卿很是單純的說道,完全沒有意識到他自己的話有什麼不對。
花旻止有些無奈的擰起他的後領,讓他稍稍遠離花清茉。
「大哥,你幹什麼?我還要看看姐姐有沒有傷呢?你放我下來,放我下來!」花彧卿懸空著掙扎,手腳一併揮舞著。
這話讓花旻止更加的無奈,他將花彧卿放了下來,語重心長的道:「姐姐是女子,你以後不能亂動姐姐的衣服,更別說讓姐姐脫衣服給你看看這種話,不然會遭人恥笑的。」
「為什麼?」花彧卿很不解的問道。
此時,楚彥謙伸手撫了撫花彧卿的頭,解釋道:「就算你是弟弟,你也不能看姐姐的身體,因為姐姐只能給她未來的夫君看。」
「夫君?」花彧卿對於這些稱呼也是很不理解的。
「就是你姐姐要嫁的人,要和姐姐共度一生的人。」楚彥謙繼續解釋。
聽到這話,花彧卿捏著下巴,彷彿知道了一般點了點頭,隨後他撲了過去,抱住花清茉的腰,很是認真的道:「我好喜歡姐姐,姐姐你嫁給我吧,咱們兩共度一生。而且你只有嫁給我,我才可以看看姐姐有沒有受傷了?姐姐要是覺得不公平,我也可以脫給姐姐看啊!」
「人小鬼大。」花清茉聽到這話,不禁笑了起來,笑容寧靜至極。她伸手撫著花彧卿的頭,溫聲道:「姐姐雖然也喜歡彧卿,不過姐姐不能嫁給你。」
「為什麼啊?」花彧卿很是不解,他雙眸慘慼慼的看著花清茉,道:「師父說女人很可怕的,我怕除了姐姐,別的女人都很可怕,我不要娶別的女人,我要回去當和尚,斷子絕孫。」
說完,花彧卿便鬆開了花清茉,往天雲寺裡跑,不過沒有跑兩步就被華絮抓住了後領,拎了回來。
「你是女人對不對?女人好可怕啊!」花彧卿看著華絮,不停的掙扎,周圍的人被他的話弄得完全哭笑不得。而華絮也被他的話,弄得有些不好意思。
來往的香客都有些詫異這一幕,花旻止有些頭疼的撫了撫捏了捏鼻樑,正準備上前的時候,花清茉走上前抱過花彧卿,將他放在地上。
「彧卿,你師父說的對,女人是很可怕的,就像是貓一樣,看著溫順,但是不知道什麼時候會給你一爪子,讓你流血受傷。不過呢,再可怕的女人在自己喜歡的男人面前都會變得溫柔,彧卿以後一定會碰到只對你溫柔的女人的。」花清茉溫和的說道,她自己也不懂男女之間的感情,不過她覺得若是真的喜歡,應該就會如此。
聽到花清茉這番話,花彧卿倒是不那麼抗拒了,他的眼珠子咕嚕一轉,抓住花清茉的手,拉著她往下山的階梯那裡跑。
「姐姐,我們快走。」
「好。」
花清茉與花彧卿首先離開,其他人跟在身後,望著花清茉消瘦的背影,花旻止走進百里予澈,道:「雲王爺,茉兒受傷時不許我去看她,你在她醒之前一直陪在她身邊,不知可有什麼奇怪的事情發生?」
「奇怪的事情倒沒有,不過……」百里予澈沉默了一下,回想起當時的情景,目光微沉。
見百里予澈表情有些許的不對,花旻止立刻著急的追問:「雲王爺,到底怎麼了?」
「沒什麼,她昏迷時在哭,在叫什麼媽媽。」百里予澈並沒有隱瞞,而是直接告訴了花旻止。他看得出來花旻止很關心花清茉,告訴他也沒有什麼大礙。